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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5:45:41 作者: 檐上春
這些人倒也不全都是為了湊熱鬧,還有一些另存著心思。
戚家雖不是什麼高門大戶,但在沒出事之前也算得上是個清流人家,又有謝家這門親戚,說起來也是不差的。有許多夫人便盤算著,戚秋這樣的身世雖配不上自家的嫡長子,但也可配上其他嫡子,日後有謝家幫襯,說不定還能為自家兒子博得一個好前程。
可戚家這麼一出事,這算盤便是打不下去了。
眾位夫人頭疼不已,自然想了解一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看看戚家還有沒有迴轉的餘地。
戚秋卻懶得管她們到底因何打聽此事,除了見了淮陽侯府老夫人和南陽侯夫人以外,其餘的人便不論是誰都一律稱病不見。
戚秋本還想見見那個狀告戚家的證人,可如今戚家正處於風口浪尖處,戚秋的一舉一動都有人關注,為防止再生出事端,無奈之下,戚秋只好縮在謝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好在霍娉是個仗義的,她本在皇宮裡陪著有孕的霍貴妃,聽聞此事特意出了宮,來陪戚秋說了兩日的話,笨嘴拙舌的安慰著戚秋。
白駒過隙,時光荏苒,悠悠時日在轉眼間悄然流逝,青樹在幾場大雨的洗禮下越發翠綠,引得鳥雀佇立啼叫。只是不知何時,街頭的原先開得正盛的花枝卻是慢慢凋零了下來。
暴匪街上砍人一事已經隨著時間淡去,京城再次熱鬧了起來,街上人聲鼎沸,車水馬龍,一派盛世之景。
而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京城每日都在不斷變化,每次上街都能發現不同。
城西東頭那條街上最好吃的甜水鋪突然子關了門,據說是掌柜的離開了京城,回老家去了。原先因玉全幫而空了的那條街巷如今又換了主家後重新修整開張,街上人來人往,全然不復先前那般冷清,生意自然紅紅火火。
幾場大雨過後,天越發的熱起來了,愛俏的姑娘已經換上了夏裙,走動之間,白皙的香肩若隱若現。
說起來時間並沒有過去很久,但不知為何,有些東西卻在悄然無息之時變了模樣。
在太醫的診治下,咸緒帝的身子依舊不見好,雖能勉強上朝,但身邊卻開始常備著參湯,每說兩句話都不禁咳上一聲,全然不復之前那般精神抖擻。
而謝殊也是越來越忙了。
說起來,自那晚過後,戚秋就很少能在府上見到謝殊了。
他雖常常派人給戚秋送一些解悶逗趣的小玩意兒,但卻住在了錦衣衛府上,只偶爾回府上吃頓飯。
戚秋知道,謝殊著急。
在這個節骨眼上,變故實在是太多了,戚家的事拖的越久就越危險,唯有快刀斬亂麻,趕緊解決才能以絕後患。
但聽東光說,戚家一事的進展其實並不妙。
被抓起來的芙蓉書齋掌柜單全死了,死在了招供的那個夜晚,他剛吐出榮郡王三字,戚家便出事了,謝殊快馬加鞭的從錦衣衛府趕回謝府,而就在他走後不久,單全便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在了眾人眼皮底下,至今都沒有查出是何人所為。
線索便這麼中斷了。
光憑一個罪人的供詞如何能定榮郡王的罪,榮郡王聽聞此事之後大鬧錦衣衛,要謝殊拿出證據來,此後還不忘在咸緒帝跟前參了謝殊一本,說他公報私仇,胡亂攀咬朝臣。
單全已死,謝殊手裡又沒有證據,此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至於秦丞相。
哪怕一些鐵證擺在他面前,他對勾結朝臣,私下通匪以及私收賄銀之事依舊是全盤不認,更不承認自己與玉全幫勾結,並且言明自己並不認識尚宮燕和映春,哪怕是面對玉紅的指認也是矢口否認,說其污衊。
他的女兒秦韻也是有樣學樣,面對玉枝的供詞並不承認自己設計綁架戚秋一事,也不承認自己與玉全幫有染,將自己撇的乾乾淨淨。
到底是不是污衊,眾人心中自然有一桿秤,但因為與之牽連的一小部分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錦衣衛不能就此結案定罪,秦家人的抵死不認讓進展就此僵持下來。
事情查到此時,好似已到窮巷,無路可走。
而之後謝殊審問抓捕回來的面具人和尚宮燕之後,更是為此事添上了不小的陰霾。
尚宮燕和王嚴對於自己被抓並不意外。
他們從錦衣衛里被救走之後就一直安置在靜安寺山腳下的一處農宅里,本以為無人發覺,但自知道來傳信的面具人被抓之後,他們便頓時明白了過來他們其實一直都在錦衣衛的監視之中。
看似逃離,其實一直都在籠穴。
謝殊也知道,自己手底下人抓捕面具人必定會驚動尚宮燕和王嚴兩人,既然已經打草驚蛇,於是乎乾脆的將兩人又抓了回來。
與上次的閉口無言不同,這次的尚宮燕卻是不等錦衣衛開口審問,便自己主動開了口。
看著謝殊,尚宮燕順從的被鎖上鐵鏈,淡淡地掃了一眼不遠處那用來審訊的火紅的鐵烙,諷刺地咧了咧嘴,她說:「都說錦衣衛擅長嚴刑逼供,現下看來果然如此。」
趙生等人臉色有些不好看。
看著臉上並沒有任何波瀾的謝殊,尚宮燕不緊不慢地說:「戚家出了事,謝公子怕是也不好受吧。畢竟若是戚家倒了,你那個嬌嬌表妹自然也就保不住了。」
這個嬌嬌表妹指的是誰,在座眾人都心知肚明,聽著尚宮燕如此說,都不禁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