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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5:45:41 作者: 檐上春
謝殊將自己所查出來的關於戚家的事一併講了出來,他並沒有提起戚秋,只說自己是在調查玉全幫的時候發現端倪,故而往下調查。
從蓉娘客棧的開端說到尚宮燕的被抓,再從尚宮燕的逃走說到劉川招供,又從劉川運送上京說到映春自殺。
凡是與戚家相關的,一字一句,事無巨細的說出來。
謝殊說:「玉全幫想將江陵這處管理著漕運運輸又地處肥沃的富饒之地掌握在自己手裡,日後好運送更多違禁之物到各處地方,也好做交易,但戚大人這個朝廷委派下來的巡漕運使便是他們掌握江陵最大的阻礙,要麼將其收為己用,要麼只能儘快除掉,故而戚家才有此一劫,此番便是背後之人處心積慮給戚家挖的陷阱。」
這些事,有些不僅是咸緒帝頭一次聽,謝侯爺更是頭一次知曉,兩人當即錯愕了一下。
說著,謝殊掏出了劉川的證詞,遞給了咸緒帝。
這份口供,早在謝殊回京便帶在身上了,因涉及戚家一事,謝殊一直不敢將這份證詞呈給咸緒帝。
這份證詞詳細地寫著余忠福等人是如何使計想要收買戚大人,又是怎麼千方百計的要將戚家拖下水,無果之後更是怎麼樣的氣急敗壞。
每一件事都說的很詳細。
謝殊看著咸緒帝,雨水順著他高挺的鼻樑滑落,他深吸一口氣道:「余忠福乃是玉全幫的人,他的所作所為必定是有人指使,端看這些便能看出背後之人對戚家的常年覬覦,陛下,這番便是拉攏不成,幕後之人想要除掉戚家。」
「陛下不信,臣還有證人等候在宮門外,一問便可知。」
咸緒帝垂下眸子,看完這份證詞後不動聲色地擺弄著佛珠,頓了頓,他冷笑一聲抬起頭,「謝殊,你真是枉費朕對你如此的信任!」
抿了抿唇,謝殊低下了頭。
咸緒帝猛地站起身,指著這份證詞,「原來你早就知道戚家的事卻隱瞞不報,你眼裡還有朕這個皇帝,你還對得起你錦衣衛的職責嗎!」
謝殊叩首,「微臣知錯。」
「知錯?」咸緒帝怒氣沖沖道:「若是知錯你今晚便不會鬧這麼一遭了!」
謝殊深吸一口氣,剛想要開口,一旁的謝侯爺突然叩首道:「臣教子無方惹得陛下動怒,實屬不該,自當領罰。只是戚家一事牽連頗深,還請陛下傳召證人,查清此事。」
謝侯爺畢竟是長輩,再怎麼樣,咸緒帝都要給謝侯爺兩分薄面,只好強壓下怒火,揮了揮手,讓人把證人帶進宮來。
玉紅、玉枝和劉川都是頭一次面聖,進來之後便一把跪了下來,在地上瑟瑟發抖,最後在謝殊的示意下,還是玉枝先開了口。
玉枝跪行上前兩步,頭也不敢抬,因緊張,聲音有些小,但好在屋子裡足夠安靜。
她戰戰兢兢地講著,「……我被謝夫人趕出來之後,無處可去,是秦家小姐秦韻找上了我,並為我指路,讓我去了芙蓉書齋,去了之後我這才知道這裡是玉全幫的地盤。」
「因秦家小姐想要嫁給謝公子,覺得住在府上的戚家小姐是個禍害,便要我夥同偷偷溜回京的前京兆府尹趙康一起綁架戚家小姐,找人……毀了她的清譽。」
感受到從敞開的窗戶里吹進來的冷風,玉枝只覺得背脊發寒,咽了咽口水,繼續說道:「在那裡,我聽到有人說、說戚家不受掌控,要儘快除掉,並且準備召集江湖高手,將戚家滿門滅口。因我害怕,又隔著一道門,我看不清說話那二人是誰,但此言確實是千真萬確。」
說完,玉枝重重地磕了一下頭,「陛下,求陛下寬宥我姐姐,她真的……」
話還沒說完,玉枝便被玉紅狠狠地拉了一下,她這才注意到殿內氣氛不對,害怕的住了口。
玉紅拉住了想要求情的玉枝,伏在地上將自己之前所招供的證詞又複述了一遍。
她跟玉枝不一樣,她知道自己幾乎沒有活路,但為了自己的孩子,在咸緒帝面前還是按照謝殊的吩咐,一字不漏的全說了一遍,包括尚宮燕和映春的真實身份、秦丞相與映春的牽扯以及秦丞相要她幫忙盯住尚宮燕和映春一事。
這些事雖不涉及戚家,但也能證明玉全幫和朝廷官員勾結多深,手又伸的有多長。
聽到最後,咸緒帝臉色都變的鐵青,扶著桌角撕心裂肺的咳了起來。
咸緒帝最近身子很是不好,如今又發了一頓脾氣,臉色越發蒼白起來,嘴唇也毫無血色。
謝侯爺趕緊上前倒了一杯茶。
咸緒帝卻沒接過,目光緊緊地盯著玉紅,頓了頓,又轉移到劉川身上,「你呢?」
咸緒帝喘著粗氣,目光露出一絲狠戾,看著劉川道:「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劉川身子猛地抖了一下,身子抖如篩糠,聞言嗓子啞了半天,這才勉強發出聲音,將自己知曉的關於戚家的事都說了一遍,「草民、草民曾按照映春等人的吩咐幫忙運送毒藥上京,但因戚大人坐鎮於江陵,時時查檢,此事並非那麼好做,草民為此十分頭疼。草民與江陵監兌通判余忠福余大人交好,他不止一次讓草民給戚家送禮,要草民打通戚家這個關卡,將戚家收為己用,但戚家卻一直沒有點頭,這兒讓余大人十分惱火,還聲稱一定要將戚家落下水。」
說著,劉川將余忠福是如何設計想要將戚家拖下水的計謀和如何對戚家行賄的事又一一的講述了一遍,還將自己一直不肯向謝殊透露的官員勾結名單盡數說了出來,聽得咸緒帝臉色越來越難看,身子都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