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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5:45:41 作者: 檐上春
    如今天越來越暖和,晚上出來閒逛的百姓也多,街上人來人往,街道兩旁的紅燈籠在寒風中輕揚,昏紅的光暈將河面照的波光粼粼。

    晚風柔和並不刺骨,明月高高懸掛,銀白的光輝盡數灑下來,落在陰陰鬱郁的青樹上,像是一層淡淡的白霜。

    謝夫人帶著戚秋去了京城中最大的一家首飾鋪子。

    這家鋪子即使到了晚上也是賓客如雲,來來往往之間都是衣著打扮貴氣的小姐,琳琅滿目的首飾層層疊放,看得人眼花繚亂。

    謝夫人轉過身,笑著對戚秋說:「別站在這裡了,你也去四處瞧瞧,看到有喜歡的只管讓人包下來,有姨母在,不用擔心銀子。」

    這話一落,還不等戚秋說話,不遠處便突然傳來一聲輕喊:「謝夫人。」

    這聲音有些耳熟,謝夫人和戚秋回頭一看,只見不遠處站在秦家二夫人,正笑著朝這邊走過來。

    謝夫人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頭。

    自從上次秦府宴席之後,謝夫人已經許久不見秦家的人了,而且秦家二夫人這個人嘴碎的很,謝夫人也煩她。

    秦家二夫人還不知道自己不受待見,樂呵呵的走過來。她身後還跟著兩個小的,應該是秦府二房的小姐。

    秦家二夫人笑著對謝夫人道:「謝夫人,真是巧啊。」

    謝夫人微微扯動了一下唇角,也道了一聲巧。

    秦家二夫人熱情招待道:「我在上面訂了一個廂房,謝夫人一起上去說說話吧。」

    謝夫人自是不願,剛欲開口拒絕,秦家二夫人卻是直接伸手來拉謝夫人,「我們許久沒見,自然要喝上一杯茶。」

    秦家二夫人這般熱情自然是有理由的,她兒子遊手好閒已久,如今想找份差事,可朝堂哪是那麼容易進的,便是大房也不願意幫她。大房的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個個都沉著一張臉,尤其是秦丞相,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最近脾氣很是不好,她那日剛一開口,不僅被駁了回來,還挨了一頓罵。

    她無法,想來想去,把目光放在錦衣衛了。

    進錦衣衛並不麻煩,也不需要檢查功底,說來只要謝殊點個頭便行,於是她特意打聽著謝府的動向,就是為了能跟謝夫人套套近乎,試探一下口風。

    可前段時日謝夫人和謝侯爺出了京城,自然是遇不上了,誰知今日她帶著女兒閒逛,竟是正好撞見了謝夫人。也是終於見到了人,她哪裡能讓謝夫人跑掉。

    見謝夫人回頭看了看戚秋,秦家二夫人便以為謝夫人不肯跟著她走是因著戚秋,想到一會談話確實不好讓這些小輩聽,便道:「我們上去喝茶,就讓這些小輩自己轉轉,正好戚小姐跟我這一雙女兒一般大,也好一塊玩玩。」

    秦家二夫人自以為這般安排很好,可謝夫人是認得這兩位小姐的,也早就聽聞她們兩個驕橫跋扈的名聲,知道戚秋的性情,也不願她與這樣的人打交道,以免被欺負了。

    眼看自己是走不了了,謝夫人只好當機立斷道:「秋兒要去城南的鋪子喝糖水,便不能跟著兩位小姐在此處閒逛了。秋兒,你且去吧,吃完了糖水再回來。」

    戚秋明白謝夫人的意思,她確實也不想跟秦家人打交道,聞言乖巧地福了福身子,轉身出了首飾鋪子。

    外面雖然被夜色籠罩,但人聲鼎沸,熱熱鬧鬧,竟比白日還要喧鬧一些。

    戚秋漫步在街道上,她自然對什麼糖水沒興趣,眼下沒有目的的閒逛著。

    街上的這些小玩意謝殊經常送來她院子,戚秋看得多了,也不覺得稀奇,好不容易看到個好看的泥人,剛要伸手拿起來,便見橫空出來一隻手,將泥人拿走了。

    戚秋側眸一看,竟是沈佳期。

    說起來也是許久未見了。

    聽說前陣子沈佳期隨著沈家老夫人回了一趟安隋老家,在京城中已經許久不見她的身影了,如今乍一相見,還讓戚秋有些恍惚。

    沈佳期顯然也認出了戚秋,握著泥人,尚且有些不自在。

    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想起了初次見面的時候,也是同樣的情景,在熱鬧的夜市之中,兩人看上了同一個兔子燈,後來那個兔子燈被沈佳期買走了。

    如今,沈佳期看出戚秋喜歡這個泥人,猶豫了一下後卻是將這個泥人遞給了戚秋,扭捏道:「我看完了,不喜歡,你若是喜歡就拿去吧。」

    戚秋知道這是沈佳期有意謙讓她,並不是真的不喜歡手裡這個泥人,戚秋卻也沒再推辭,真的接了過來。

    一個泥人罷了不值幾個錢,沈佳期有心讓給她,她若是一直謙讓反而顯得不領情了。

    道了一聲謝後,戚秋把玩了起來這個泥人。

    這個泥人做工並不是很精細,表面也有些粗糙的凹凸不平,與謝殊曾給她帶回來的一些泥人相比,它看起來就有些廉價和不精細。

    但勝在新穎。

    戚秋瞅著這個泥人越來越覺得眼熟,她翻來覆去的看著,直到攤主說話,她這才恍然。

    攤主笑著說:「這是根據錦衣衛謝大人的形象捏的小人,只是因我手藝不精,再加上有朝廷律文規定,不得出售一切與朝廷官員的有關和相似的物件,所以我稍稍的改動了一下,故而可能有些不像。」

    戚秋這才明白這股眼熟的感覺從何而來。

    她說眼前這個泥人怎麼這麼眼熟,眉眼之間果真有三分謝殊的桀驁氣息,但可能是因為做工太過粗糙的原因,一時有些讓人辨認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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