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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5:45:41 作者: 檐上春
    小廝上前回稟道:「老爺放心,人奴才已經安頓好了,就在老爺隔壁的房間。」

    聞言,錢御史緊皺的眉頭卻沒有鬆開,他對著小廝招了招手,等人走進了後低聲吩咐說:「你這段時日機靈些,盯好這個人,別讓他靠近書房。」

    小廝一頓,「老爺的意思是……」

    錢御史冷哼一聲,「突然這麼好心,怕是在背後打什麼算盤,你可仔細盯好了,畢竟府上可還有……」

    話說到一半,錢御史猛然停住。

    但小廝已經明白,在心裡暗暗腹誹道,不就是還有好些個銀子嗎,但面上他卻佯裝不知,趕緊哈腰應了一聲。

    「對了,趙富貴可跑出京城了?」錢御史剛端起茶盞,又突然想到了什麼,趕緊問道。

    趙富貴便是府上管家的兒子,被刑部定為殺死獄卒王全歸的兇手。

    小廝回道:「已經離開京城了,幸虧人走的早,不然現在刑部抓他抓的這麼嚴,肯定就跑不了了。」

    錢御史這才鬆了一口氣,「王楚清的案子已經移交給了錦衣衛,我若是不趕緊滅王全歸的口,就怕錦衣衛查出些什麼。」

    說罷,錢御史這才揮揮手讓小廝退下,看著外面的春光,自己坐在堂內不緊不慢得品著茶。

    一盞茶下肚,錢御史這才起身。

    他沒注意到的是,不遠處的屋檐上,有一個人影快速地閃過,隨後朝謝府走去。

    謝府之內,見戚秋退了燒沉沉睡去,謝夫人這才離去。

    直到夜色降臨,明月高懸,戚秋這才悠悠轉醒,口乾舌燥的,山峨趕緊倒了一杯茶遞給戚秋。

    她這一覺睡得並不踏實,做了許多夢。有戚家覆滅,有她死在了破廟裡,有老太監那意味深長的神色,真真假假,讓戚秋臉色不禁有些難看。

    山峨也知道戚秋近幾日精神不怎麼好,當差都小心了一些,等戚秋將茶水一飲而盡,這才說道:「小姐,東光守在外面,像是有事要對小姐稟告。」

    戚秋將錢御史的事交給了東光處理,如今東光漏夜前來,不用想也是來稟告錢御史的事,戚秋下了床,對山峨吩咐道:「讓他進來。」

    初春的夜裡還有些涼,東光進來時帶進了一陣寒意,等門關上之後便對著戚秋點頭,「表小姐,得手了。」

    戚秋頓時鬆了一口氣。

    東光說:「屬下將藥下進了錢御史的茶水裡,雖隔得有些遠,但是看著錢御史將茶水喝完的,按您的吩咐下的是慢性毒,過幾日才會發作。」

    戚秋本是想下蛇毒的,但左思右想之後又怕錢御史早有準備解藥,便乾脆換了一種慢性毒,緩幾日才會發作,也省的藥效發作的早了,錢御史在去往江陵之前將毒解開,那便做無用功了。

    解決了此事,戚秋心裡也不再那般惴惴了,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低頭輕抿著。

    東光看著戚秋慘白的臉頰,想到戚秋這幾日的無精打采,渾渾噩噩越發擔心起來,想了想後,關心了一句,「那藥雖不會對身子有什麼損害,但難受的勁兒卻不會少,這段時間表小姐要注意身子,不然公子回來了,一定會數落我們幾個的。」

    提起謝殊,戚秋捧著茶盞的動作一頓,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說來也巧,就在這時,只見外面閃進來一個暗衛,在山峨和水泱的驚呼聲中站在門口,低聲說:「屬下東零,得公子吩咐要將兩封信交給表小姐。」

    戚秋頓時一愣,直到東光提醒了一句,戚秋這才反應過來,將人放了進來。

    東零走進來,行過禮之後,將風塵僕僕帶進來的兩封信遞給戚秋。

    東零說:「上面那一封是公子在江陵查到的事,讓表小姐務必仔細觀看,下面那一封是……」

    東零臉紅了紅,還有些說不出口,支吾了半天才道:「是……是,是公子對您的思念。」

    說完,東零的臉跟火燒了一樣紅,可卻又無可奈何。畢竟走的時候他家公子也如他現在一般紅著臉,掩飾著滿腔害羞和不好意思卻還不忘交代他一定要講此話說與表小姐聽,他不得不照做。

    自己不好意思在信中寫,就來為難他!

    輕咳一聲,東零低下頭,掩飾著臉上的不自然。

    也正因如此,他沒看到戚秋那漸漸紅起的眼角。

    而此時謝夫人院中,東一也將一封信遞給了謝夫人,「這是公子也與您的家書。」

    謝夫人和王嬤嬤對視了一眼之後,一臉莫名其妙的接過,頗有些不理解。

    這謝殊自從少時入了錦衣衛之後,在外辦差的日子就不少,她早已經習慣,更何況比這次出去時間長的比比皆是,謝殊也是從未寫過什麼家書回來,如今這是鬧哪樣。

    別是在外面遇上了什麼事。

    這樣想著,謝夫人趕緊打開信,一目十行之後卻是更加一臉茫然——

    只見她兒子在信里囉里囉嗦地寫著他在外面其中一日的早上吃了什麼,中午吃了什麼,晚上吃了什麼,除此之外,再也其他。

    謝夫人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反反覆覆地看著信,不可置信地想道,難不成是謝殊在外面吃到好東西了,轉頭開始跟她暗示府上的伙食不行?

    不然這是何意?

    謝夫人茫然著,送信的東一卻是清楚瞭然。

    為什麼寫信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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