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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5:45:41 作者: 檐上春
謝殊睜開眸子,柔和的日光對他來說卻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映入眼帘的是戚秋蒼白疲憊的小臉,眉眼之間皆是憔悴,可見是這兩日沒有休息好。
謝殊輕咳了一聲。
戚秋手裡捧著一杯已經涼透了的茶水,出神地看著謝殊,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等瞧見謝殊眼皮睜開,一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謝殊輕輕地勾了勾手指。
可還不等他說話,一旁打瞌睡的王嬤嬤聽到那聲咳嗽突然驚醒,見謝殊已經醒了過來,頓時撲到床邊朝外面招呼了一聲,守在里里外外的下人便一涌而進,原本安靜的屋子頓時慌忙了起來。
候在一旁的太醫趕緊上前把脈,下人端藥的端藥,打水的打水,倒茶的倒茶,反倒是床邊的戚秋被擠在了一旁。
王嬤嬤的聲音響在一側,屋子裡嘈雜的腳步聲不斷,戚秋抬頭之際卻和謝殊的目光撞在了一起,一時之間,呼吸一滯,她抿著唇在周遭來來往往的人之中和謝殊對視,沒有人注意這邊,只有他們兩個能看清楚彼此眼中的情緒。
戚秋咬著下唇,那雙杏眸靜靜地看著謝殊,看似平靜,手上茶盞里的茶水卻都灑了一半出來。
屋子裡亂成一團,王嬤嬤快步走過來,謝殊的院子裡只有東昨東今幾個小廝,王嬤嬤嫌他們手腳粗暴,餵個茶水也能灑一半,恨不能自己親自上手,一邊說一邊急,直到下人將熱好的湯藥遞到戚秋手邊,她這才鬆了一口氣,退後了幾步,給戚秋讓出位置。
聽太醫說謝殊並無大礙了,王嬤嬤趕緊轉身去通知謝夫人,見謝殊看著滿屋子的下人直皺眉頭,便帶走了屋內的一部分下人,只留下東昨幾人。
只是她不知道,她剛走出院子,東昨幾人就被謝殊打發了出來看守院子,寬敞的屋子裡只留下戚秋和謝殊兩人。
見戚秋還端著湯藥站在一旁,謝殊又輕聲地咳了一下。
幾日未飲水的喉嚨十分干啞,剛才喝的那一點實在是無濟於事,他只能啞著喉嚨低聲說:「這院子裡都是我的下人,嘴巴很嚴實,不會出去亂說的,暗衛也在外面守著,有人過來自會通傳,你放心。」
他心裡明白戚秋不想讓別人知道兩人的關係,怕戚秋覺得不安,便趕緊說。
戚秋將湯藥擱下,倒了杯茶走過來,道:「我不是在意這個。」
等戚秋走進,謝殊如願地伸出手,修長的手指搭上戚秋的指尖,輕輕地勾了一下,他輕扯著嘴角,那雙冷淡的眼眸抬起,看著她低聲說:「我在意。」
既然現如今成不了親,自然不能因為他的疏忽壞了戚秋的名聲,雖然他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但他怕戚秋因此而被人指指點點。
戚秋坐在床邊,反手握著他的手。
謝殊的腕骨突出,手長得很好看,手白,手掌寬,節骨分明的手指修長,指甲也修整的整齊乾淨,掌心雖然有繭子,握著倒也不難受。
戚秋輕輕地摩挲著謝殊的手背,像是只有這樣,她才能靜下心。低著頭,戚秋啞聲說:「怎麼鬧成了這樣。」
外面,那日在錦衣衛里發生的事已經傳的沸沸揚揚,現如今京城不少人家都知道謝殊不僅被魏安王杖責,手裡的錦衣衛令牌也交了出去。
錦衣衛的令牌象徵著身份,一旦交出去了,那就代表著從錦衣衛里退了出來,從此恢復了自由身。
這幾日戚秋一邊擔心著謝殊的傷勢和高燒,一邊回憶著原著劇情,想要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謝殊和魏安王到底為何鬧成這樣,卻也發現哪件事都跟此事掛不上鉤。
她心裡隱隱有了猜測,又怕是自己想多了。
第114章 一道疤 他應該有自己的原則和堅持……
寒風吹散雲霧,縷縷日光從雕花的窗欞中投射進來,散落在戚秋和謝殊身上,將二人的眉眼照的格外溫柔。
戚秋一邊將手中茶盞里的清水餵給謝殊,一邊低聲詢問說:「我聽外面說什麼的都有,私放犯人,玩忽職守,越說越不像樣子,我知這些都不是真的,可表哥你和王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突然鬧得這樣僵?」
戚秋皺著眉頭,想起謝殊背上縱橫交錯的棍傷,實在是放心不下。她想搞清楚謝殊和魏安王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若是涉及原著劇情,她也好幫謝殊一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頭霧水,只能坐在這裡干著急。
因這頓杖責盡數打在了背上,謝殊雖然能坐起身子,後背卻無法彎曲,戚秋將茶盞餵到他嘴邊,因坐得近,白皙細膩的手背不小心擦過他略顯乾燥的嘴角。
謝殊身形一頓,垂下眼眸,那句我手臂沒受傷可以自己喝又硬生生地給咽了回去,他低著頭,眼皮微垂遮住裡面的眸中情緒,十分順從地輕抿著戚秋手上茶盞里的清水。
她的手很好聞,有著一股淡淡的花香,抵在臉龐,還有些冰涼。
喝完一茶盞的清水,謝殊干啞的喉嚨已經好了很多,他感受著戚秋注視著他的目光,知道戚秋還等著他的回答,抿了抿唇,緊握著戚秋的那隻手有些不自然地動了動,一時竟不知該怎麼去回答。
他今日這一遭不過是和魏安王做戲,但因此事牽連過多,也茲事體大,涉及敵國皇子、國事和國體安危,許多事都是再三勒令不能言說的,更何況還有錦衣衛鐵律制約,若是他今日貿然告訴了戚秋,便是違背了錦衣衛的律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