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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5:45:41 作者: 檐上春
    戚秋在心裡哼了一聲,又想將被謝殊握著的手給抽回來了。

    原本見她掰著手指頭數的模樣,謝殊還無奈地耷拉著眉眼,結果見她越說越認真,他輕咳了一聲,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

    「我……」

    不等謝殊將話說完,就見戚秋幽幽地看著他,說:「表哥,太后和幾位娘娘的表侄女和表妹都生的很好看。」

    謝殊身子有些僵硬,不敢說話。

    戚秋嘆了一口氣,「反正都比我好看。」

    戚秋和原身長了同一副皮囊,這副長相算不上傾國傾城,在原著里,原身就不止一次厭惡自己並不美艷的長相,曾經還對模樣精緻嬌艷的芮姜很是羨慕。

    謝殊嘴唇輕動了一下,戚秋卻先一步開口,圓圓的杏眸一眨不眨地看著謝殊,「表哥,你有沒有心動?」

    謝殊還握著戚秋的手,聞言手指輕輕地捏了捏戚秋的手,兩人此時手心都冒了汗,卻一直沒有鬆開。

    謝殊低聲說:「你知道我沒有的。」

    戚秋坐回一旁的椅子上,其實心裡明白,卻又故意逗他說:「我不知道。」

    薄唇抿著,謝殊頓了一下,抬眸看著戚秋,低聲解釋說:「我當時被請過去的時候你也在,你是看著……」

    話說到一半,謝殊便見戚秋沒忍住彎眸笑了起來,他這才反應過來,戚秋這是故意在逗他。

    僵硬的身子頓時一松,謝殊又重新朝後靠去,鋒利清晰的下顎微微一動,眉眼垂著,他無奈地笑了一聲,手上用了一點力道來捏戚秋的手。

    這力道雖然比方才重了一些,但戚秋沒有感覺到疼,便沒有抽回手,就放任謝殊捏去。

    說來也怪,兩人親都親過了,如今卻連看到對方都覺得緊張,牽個手都忍不住臉紅。

    外面絲絲縷縷地落著小雨,臨近初春,卻越發寒冷,冷風卷著雨點落在身上,頓時能激起一片戰慄。屋內明明沒有生炭火,在一片靜謐之中,氣氛卻好似在慢慢升溫,跟外面天差地別。

    停了半晌之後,謝殊轉過身,眉眼隱在升起的熱氣中。他拉了拉戚秋的手,聲音很輕地問道:「表妹,你現在是不是還不想成親?」

    戚秋輕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心想謝殊終於還是問了出來。

    她將被謝殊握著的手抽回來,端起桌子上的茶盞。茶水雖然還冒著熱氣,卻已經沒有那麼燙嘴了。

    戚秋啜了一口,抬起眸子,見謝殊還看著她,便將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

    其實就這麼和謝殊說起成親一事戚秋還有些不適應,但想著親都親了,也就顧不得在此事上害羞了。

    手心一空,謝殊抿了抿唇,他手指揉著眉心,沉默地聽著戚秋說著。

    安靜的屋子裡,只聽戚秋輕聲細語的話。

    謝殊另一隻手搭在椅子扶把上,眉頭微擰著,那張冷硬的面容染上一絲說不上來的情緒,等戚秋說完之後,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垂下眼眸跟戚秋道歉,聲音沙啞低沉,「是我只顧著想成親的事,沒有考慮周全,讓你為難了。」

    外面的青松被落雨覆蓋,雨水順著樹幹爬落滴下,水霧朦朧之下,將天邊染上一層灰濛濛。

    戚秋沒想到謝殊竟會為了此事跟她鄭重的道歉,不由得楞了一下,隨即又笑了。

    她伸出手,輕輕地握住謝殊放在椅子扶把上的手,她方才被謝殊握了許久,原本冰冷的手也被捂得暖和起來,倒是他的手不知何時的涼了下來。

    在戚秋的手覆上來的那一刻,謝殊已經翻過手,將掌心那一面朝上,任由戚秋將手插進來。

    戚秋也學著他之前那樣輕輕地捏了一下他的指尖,嘴角一彎,杏眸染上外面的水光,她笑著眨了一下眼,半是打趣地輕聲說:「我知道的,表哥著急嘛。」

    謝殊看著他們倆緊握的雙手,本擰著的眉頭漸漸鬆開,嘆了一口氣後輕扯了一下嘴角,將戚秋的手握緊。

    *

    魏安王妃急著叫謝夫人過去,是為著謝殊的事。

    最近這半年裡,錦衣衛里頻頻出事,魏安王沒少因此遭到訓斥,尤其是這次王嚴越獄一事,陛下雷霆大怒,雖顧念著血緣親情沒將這頓火朝魏安王發,三言兩語之下卻依舊讓魏安王在養心殿裡站都站不住了。

    他憋了一肚子氣,回到府里亂砸一氣,自然要找謝殊這個錦衣衛同知的事,魏安王妃勸了幾番卻始終沒有攔住,魏安王怒氣沖沖地去了錦衣衛府。

    魏安王妃唯恐魏安王怒氣上頭,說了不該說的話,便將謝夫人偷偷叫了過來,想要先跟謝夫人通個氣。

    謝夫人聽了心驚膽戰,而在錦衣衛府里,謝殊身上的飛魚服被雨水打濕,一身的潮氣,他剛進到錦衣衛府上,還未站穩,便被魏安王叫了過去。

    魏安王的臉色鐵青著很難看,手握拳抵在桌子上,一旁站著的吳哲曹屯等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曹屯從牢獄裡出來之後,養了一段時日,身上的傷已經好多了,便由謝殊做主官復原職,重新在錦衣衛里擔任鎮撫使一職。

    此時他們二人見到謝殊過來,嘴唇囁嚅了一下,還不等朝謝殊使個眼色,魏安王的怒火便直衝沖地對著謝殊去了,「謝殊,你辦得好差事!」

    謝殊身形一頓。

    魏安王手拍著桌案,頂上的茶盞被震得噼里啪啦直響,他卻是怒氣絲毫不減,沉著聲音說:「我放心的將錦衣衛里的政務交給你,可是你呢?你可真是給我長臉!犯人接二連三的逃獄,這鐵桶一般的錦衣衛府成了一個笑話,現在恐怕還沒刑部的大牢結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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