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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5:45:41 作者: 檐上春
好在他還有分寸,知道這是烈酒,沒有一飲而盡。
兩人一個灌酒一個抿酒,悶聲坐了一會。
聽著外面的簌簌風聲,寧和立手撐著腦袋,有一下沒一下的揮著扇子。已是新年,雖然外面天寒地凍,卻也不少出來上街的行人。
這處酒樓位於鬧市,如今正是熱鬧,樓下大堂里更是嘈雜聲不斷。
兩人靜靜坐了一會,不知不覺間謝殊的一碗酒便只剩下了半碗。
「還說不喝。」寧和立小聲嘟囔了一句,又抬手給謝殊滿上了。
放下酒罈子,寧和立突然說:「我真是羨慕曹屯,下了牢獄也有人記著他。竹姑娘是個重情義的,肯豁出性命替曹屯報仇,夠膽量。」
這是烈酒,謝殊半碗下肚呼吸間便都是重重的酒味。
揉著眉心,謝殊緩緩說:「她自小就得過曹屯的恩,一直跟在曹屯身後,受曹屯照料,自然是把曹屯當哥哥一樣敬著。」
寧和立頓時失笑,「什麼哥哥,她分明是愛慕曹屯,就你還傻傻的以為她是把曹屯當哥哥一樣敬著。」
謝殊皺眉,「你別胡說。」
寧和立來勁兒了,「你既然覺得我胡說,那我且問你,你眼中的竹姑娘是什麼樣的人?」
謝殊又抿了一口酒,想了想說:「果敢,勇,莽,出刀快,雖然下刀不穩但勝在狠。」
寧和立問:「那她在曹屯身邊也是這樣嗎?不見得吧。」
謝殊一愣。
寧和立晃悠著腦袋說:「即使你我是外人,卻也能看出竹姑娘在曹屯跟前的模樣。聽話,乖巧,嬌俏,愛打扮,哪裡跟你說的沾邊?」
謝殊還處在愣神中。
寧和立笑著說:「只要是愛慕一個人,不論是誰總是想要把自己認為最好的一面展示給他,竹姑娘也免不了俗。她在我們面前行為舉止與男子無異,在曹屯面前卻像是換了一個人。」
寧和立話落半晌,卻不見謝殊回話,扭頭一看就發現人跟定住了一樣。
他不禁推了謝殊一把,「怎麼了?」
謝殊臉色風雲變幻,寫滿複雜。
過了許久,謝殊艱澀地問:「那若是一個女子在你跟前嬌嬌弱弱,在別人面前卻是十分……」
謝殊找不到詞來形容。
寧和立徑直打斷道:「那不是一樣的,若是不喜歡你,為何要在你面前嬌嬌弱弱,在旁人跟前又不一樣了。」
謝殊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呼吸都亂了一拍。
他緊了緊手,又問:「若是那個女子還經常送荷包給你?」
寧和立合上扇子,搖著頭,一副孺子不可教也,「那絕對是愛慕。針線這種東西不容易繡,若是平白人人家姑娘何苦費這個事?」
頓了一下,謝殊又有些遲疑,「若是那個荷包是她買來送你的呢?」
寧和立沒碰到過這種情況,也是一頓,仔細想了想後說:「說不定是這位姑娘不會針線。不會針線,也要買荷包送你,這還不是愛慕是什麼?」
謝殊久久無言。
他覺得自己也有些暈了,心口猛然湧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又喜又酸,就是讓他有些坐不住,甚至有想要下去跑兩圈的衝動。
揚手灌了一杯冷茶下肚,謝殊稍稍平靜下來,又緊了眉頭,「可若是那個姑娘常常騙你,又是為何?」
寧和立是個風流人,萬花叢中過,片葉都沾身。你讓他做文章不行,分析起來這個卻是頭頭是道。
寧和立蒙頭灌了一碗酒,擦了擦嘴說:「這要看什麼情況了,人嘛總有個口是心非的時候,且看這種騙是怎麼個騙法了?」
謝殊一頓,看向他。
寧和立問:「她是用謊言騙你錢了嗎?」
謝殊搖搖頭。
戚秋自然是沒有騙過他錢。
寧和立問:「她用謊言騙你的權了嗎?」
謝殊更是搖頭。
戚秋和他的錦衣衛毫不沾邊,更是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提過。
寧和立再問:「那她對你始亂終棄了嗎?」
謝殊:「……」
謝殊皺眉低斥:「你好好的正經些!」
寧和立一臉冤枉。他酒氣已經上臉,攤著手說:「我、我哪裡正經了!你且說有沒有就是了。」
遲疑了好一會,謝殊嘖了一聲,「沒有。」
「這不就結了。」寧和立頓時一合掌,又灌了一口酒,心滿意足地笑著說:「她既不騙你錢,也不要你權,更沒有騙你這個人,那這怎麼能叫騙?這是你來我往的小情趣小試探罷了,你若是也喜歡她,你們倆就可以成婚了。」
謝殊猛地抬起頭,一臉難以置信,「這就可以成婚了?」
寧和立喝得有些懵了,這會兒整個人都是暈的,見謝殊質疑他,當即瞪眼,「你情我願,彼此愛慕,兩情相悅,情投意合,你未婚我未嫁,怎麼就不能成婚了?」
謝殊呆坐在板凳上,仍然有些不確定。
這就可以成婚了?
謝殊覺得自己真的有些醉了,手抖的停不下來。
他還想再問,寧和立卻是先發制人,大著舌頭說:「你今日、日怎麼對這種事如此上心,莫不是心中有了心儀的姑娘?」
寧和立也是個管不住嘴的,謝殊不想告訴他。
他還在想著寧和立方才說的話,擰著眉頭心不在焉地敷衍著,「我有一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