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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5:43:06 作者: 江甯
    陸成拱手應是。

    陸成陸江是趙崇裕送給陸舟的侍衛,是皇宮專門訓練保護皇帝的暗衛,各個身手不凡。他們沒有名字,只有代號。不過既然送給陸舟,那便是陸舟的人了。因此陸舟替他們取了名字。

    李雲璟當時還挺羨慕的。

    陸舟道:「你不是有青叔嘛?」

    李雲璟就委屈道:「你看我敢使喚青叔麼?」轉頭就屁顛屁顛給趙崇裕寫了信,讓他也給自己安排一個暗衛。托荀先生把信帶進宮中後,他才開始後悔。他是皇帝,又不是自家親戚,他這麼使喚皇帝,萬一皇帝不高興要砍了他的腦袋怎麼辦。

    如此提心弔膽了兩日,李雲璟還真收到了趙崇裕送來的暗衛。他樂呵呵的給兩人取名李辭和李賦。不過他很明顯的察覺到青叔很不高興,所以雖然收了暗衛,他也不大敢使喚。

    正胡思亂想之際,他見陸舟已經鋪開宣紙,在上頭勾畫了起來。

    「……縣衙、賈斌、登州府、方士弘、周魏、榮興鏢局……你寫這些是做什麼?」

    陸舟道:「我盤一盤登州府各方勢力。」他指著方士弘的名字說:「師兄還記著這人麼?他接替曹喜,目前是登州府知府。」

    李雲璟道:「這名字倒是挺耳熟的。」他忽地瞪大眼睛:「這不是原來的方知縣麼?袁大人的前任,咱們德陽縣的方知縣。後來聽說他調任去了福州,沒想到這會兒竟調到登州府了。可真是緣分呀!」

    陸舟又指著周魏的名字道:「登州府的治所是文縣,這姓周的是文縣的富戶。還有陳天錫,他是曹喜的附庸。當年方士弘調任登州知府後,同年陳天錫就被調任為登州通判。」

    李雲璟就道:「曹喜沒有放手對登州的掌控。」

    「沒錯。」

    「那賈斌呢?」

    「賈斌是平縣的地頭蛇,還有,平縣有榮興鏢局的分所,這都是我們需要注意的。我不相信孟璋是暴病身亡。」他微微眯起眼睛:「其中必有隱情。」

    李雲璟忙瞪著眼睛道:「這麼說平縣豈不是很危險,師弟你,你要查孟知縣的死因?」

    陸舟將宣紙折好,淡淡說道:「我想皇帝也是這個意思。」不然他為何會把能調動登州駐軍的令牌交給他,還給他安排暗衛貼身保護。皇帝一定意識到登州府有問題,而且還是大問題。

    李雲璟有些氣道:「皇上怎麼能這樣,這不是把你往火坑裡推麼!」

    陸舟道:「我是臣子,為國盡忠是我的責任。難道我當官是為了享樂麼?師兄,皇帝派我來平縣,是因為他信任我。我不能辜負他對我的信任。」

    想起深宮裡孤寂的皇帝,李雲璟就不說話了。是啊,他本來就沒有什麼信得過的人,他們又豈能貪生怕死,辜負他的期望呢。

    陸舟一行人一大早就啟程了。少年起來的時候,他們已經離開了。本還想著去送送那位公子的。

    他借了老掌柜的爐子煎好了藥,端去屋裡給他娘服下。

    婦人歇了一夜,精神已有所好轉。她見少年端了藥過來,緊忙問道:「你哪來的錢買藥?」

    少年道:「是一位好心的公子給的錢,不過娘放心,我同那位公子寫了欠條。日後必定還給他。」

    婦人揪起的眉頭這才緩緩鬆開,然後道:「給我看看。」

    少年忙從兜里掏出欠條來,忽然想到什麼,猛地一拍腦門:「糟了,這欠條只寫了我的落款,並未寫那公子的落款和住所!」

    婦人就一臉無奈的嘆道:「你這孩子,這該如何是好。」

    少年五官糾結,突然想到陸舟說去平縣,忙道:「娘放心,那位公子也是往平縣去的,待我們到了平縣再去打聽打聽吧。我聽掌柜說那位公子姓陸。」

    婦人點點頭:「也只好這樣了。對了,你沒有胡亂說什麼吧。」

    少年緊忙搖頭:「娘說過,不叫我亂說話的。」他想到自己的父親,不由淚濕了眼眶。「娘,父親他……我們都到平縣了,難道還不能接父親的屍骨還鄉麼?」

    婦人摸了摸他的頭,說:「你父親必是給奸人害死的,如若我們表明身份,恐怕也會給奸人害了去。我們到了平縣什麼都不要說,暗中打探打探情況。然後我們就進京。」

    「進京?」

    「對,進京告御狀。你父親說當今皇上是個聖明的君主,只要我們找到證據,皇上一定會替你父親伸冤的。」

    孟夫人目光堅定,握著被子的手骨節泛著白。

    當初相公高中,為了省些盤纏,便直接從京城趕來平縣赴任。本打算安頓好這裡再使人接他們母子過來,好一家人團聚。孟夫人在家一直盼著,可等來的卻是相公的一封信。他說平縣情況有些複雜,暫時不便接他們母子過來。自那之後,孟夫人始終內心難安。果然沒過多久便又收到相公的死訊。她不忍相公客死他鄉,更覺此事極不尋常。

    相公的身體一向硬朗,怎麼可能年紀輕輕便暴病身亡。她想到相公給她寄的信,當即便決定帶著兒子去平縣。無論如何都要查明相公的死因,接相公回鄉!

    此時陸舟一行人已經到了平縣,他沒有直奔縣衙,而是叫陸江去尋間客棧住下。

    李雲璟就道:「你可夠賊了,都到自己地盤了還躲躲藏藏的。」

    陸舟就道:「這叫微服私訪!以後平縣就是我的治所了,我必定要先親身體察民情的。否則若直接表明身份,說不準會被衙門那些老油條粉飾太平,矇混過去。要知道衙門做事如何,當地民風如何,百姓是最清楚的。我們去街上走走看看,哪家的紈絝子,還有那些仗勢欺人的,也都認識認識。心裡有了成算,治理起來才更得心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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