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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5:43:06 作者: 江甯
江子義道:「多謝允明學弟了。只是如此一來實在太過麻煩幾位了,家母心裡也會過意不去的。我之前到幾位家中做客,和華嫂子打聽了一下就近穩重一些的婦人,倒也無需做什麼,只需給家母做個伴,拾掇拾掇家務便可。華嫂子還說叫我過兩日去見見人。」
陸舟點了點頭:「華嫂子還是很靠譜的。不過江學兄也不必與我們生疏客套,江伯母待我們也很好,我們也願意和江伯母聊天兒呢。」
江子義沖幾位拱拱手,道:「多謝!」
王自清更羨慕了,他嘬了下嘴:「我這才來成都府任職,你們便一個二個的都走了……」
林逸玩笑道:「不如自清也同我們一起,不就是個官兒嘛,也沒甚稀罕的。」
王自清抬手捶他,笑罵:「你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林逸:「我坐著呢。」
王自清:……
眾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李雲璟跟著傻樂一陣,然後扯了扯陸舟的袖子小聲道:「原來大人們的穩重踏實都是給孩子們看的呀!」
陸舟道:「話也不能這麼說,人長大了,經歷的多了,總會變得成熟穩重起來,但內心深處卻依舊保留一份赤誠。當然這份赤誠也只會在最懂你的朋友面前才會表露出來。」
李雲璟就道:「我們都會變成那樣麼?好像很難想像誒。」
陸舟道:「如果一個人可以一直保持年少的心性不變,那其實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因為這大概意味著你一生順遂,並未經歷苦難坎坷,這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也或者你內心強大,哪怕歷經世事滄桑也依舊赤誠熱烈,這或許是當世很多人都在修行的吧。」
李雲璟想了想,點點頭:「師弟說的很有道理。不過……」他壓低了聲音道:「我希望我們都是第一種,我希望我們都能一生順遂。」
陸舟道:「會的。」
從三林書鋪出來時天色已晚。林逸擺了桌酒,可謂賓主盡歡,只是難免喝的有些上頭了。幾個「成熟穩重」的大人們走路搖搖晃晃,要不是幾個小的扶著,恐怕都摔破相了。
江子義道:「我送王大人回衙門,宴舟你們照顧好荀先生吧。」
王自清擺擺手,囫圇道:「不用,送什麼送,我沒醉。那個子湛兄,今兒喝的還成不,改日我在府上擺酒,你可一定要賞臉過來呀。我家的廚子可是柳州那邊帶過來的,手藝可好著呢!」
荀湛倚著陸舟,他比王自清也好不到哪兒去,雙頰通紅,腳步虛浮。他道:「自清說話算數,我可記著了,回頭一定去找你喝酒!」
林逸打了個酒嗝,哄蒼蠅似的將人攆走:「去去去,好像我家的酒不好喝似的。」
幾人黏黏糊糊說了好一陣,陸舟忍不住道:「先生,我們還是上車吧。天寒地凍的,酒勁兒還未散,看再染了風寒。」
這邊王自清府上的下人們也得了三林書鋪夥計的信兒趕來接人了,大家各上各車,各回各家。回到若水巷的時候已是深夜了。
師兄弟三人替先生鋪床,又打了水給先生洗漱,等人睡了之後才大鬆口氣。
李雲璟捶了捶腰,碎碎念道:「咱們先生瞧著挺瘦的,沒想到這麼重呢。」
陸舟也捏了捏有些酸澀的胳膊說:「先生保養的好,那叫精瘦。先生每天都打拳的……」他又捏了下軟乎乎的胳膊,然後很認真的跟李雲璟說:「我也準備要打拳了。你瞧我胳膊上的肉!」
袁敘白瞥眼一瞧,笑道:「好像發麵饅頭哈哈哈哈哈嘎~」
李雲璟狠狠捅了他腰眼,袁敘白又痛又癢,這滋味可酸爽極了!
李雲璟扭頭跟陸舟說:「別聽大頭胡咧咧。」他伸手捏了一把,覺得手感真的太好了,不由道:「這不是挺好的嘛,可別像青叔似的,呵,那身上硬的。上回我不小心撞到青叔後背了,好傢夥,就跟撞了牆似的,我腦子都撞暈了。」
項冬青從洗漱房出來就聽見李雲璟吐槽他,忍不住也捏了捏手臂,覺得很堅硬,這多有安全感呢。再看看他們幾個,一個個跟個娘們兒似的,弱柳扶風。
於是就對李雲璟說:「你們小時候還跟著我日日習武,可後來都沒堅持下去。少爺往年偶爾還練一練,近來卻也鬆散了。聽華嫂子說你前幾天還生病了?這可不行,聽說科舉考試一考就是好幾天,若沒個強硬的體魄怎麼行。單靠書院教的那點花架子哪裡夠用。從明日起你們仨都早早起來隨我習武吧。」
李雲璟:……
他道:「青叔,太冷了,不然等開春……」
項冬青挺直脊背,一臉嚴肅道:「習武既能強健體魄,又能錘鍊意志。你冬天說冷,夏天又說怕熱。春天說困,秋天又覺疲乏。如此一來一年四季都不要練武了,身體又怎麼能強健起來呢!話說小時候你們也喊過我師父的吧,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既承認過我是你們師父,那師父的話總還是要聽的。」
李雲璟嘟囔道:「那不是跟著虎頭湊熱鬧呢麼。」
項冬青:「拜了就是拜了。」
李雲璟小眼神瞥了眼陸舟,誰料陸舟竟認真的思考起來,然後沖項冬青拱手行禮:「師父說的對,明天起我們就跟著師父習武了!」
項冬青矜持的點了點頭,搜腸刮肚的來了一句:「孺子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