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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5:43:06 作者: 江甯
李少禹很早就盯上尹家在北邊的事兒了,吳樹就是其中的關鍵人物。這小子滑不溜手,曾在北遼待過一段時間,也是他一手促成了尹家和北遼的茶葉生意。所以尹宋兩家在北邊的事兒項冬青是知道的。但對宋家內部的事情他還不算了解。這宋夫人是曹喜的親妹子,他以為宋夫人會知道些什麼其他的東西。如今看來這位宋夫人倒是個不甚理事的,對曹喜的事恐怕還不如宋宏明知道的多。
陸舟看了眼項冬青,總覺得他突然問這個好像別有深意。項冬青對上陸舟懷疑的小眼神,真恨不得縫上自己的嘴。
袁敘白在屋裡走了走,忍不住蹙起眉頭,道:「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你是指什麼?」陸舟問。
袁敘白道:「就,一股臭臭的味道,說不上來,總之有些噁心。」
李雲璟吸了吸鼻子,適才驗屍他被曹嬤嬤的屍體熏著了,鼻間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腐臭味。他道:「不會是我和師弟身上沾染的味道吧。」說著還聞了聞身上,差點兒沒給自己熏吐了。
袁敘白湊上前聞了下,說:「不是不是,你身上味道都淡了許多了。」他就在屋裡轉圈的找,終於在博古架上找到一個小布包。
他將鼻子湊過去嗅了嗅,立馬又把身子彈開了,指著那布包說:「就是這個味道!」
李雲璟就道:「那趕緊打開看看是什麼呀!」
袁敘白伸手去拿,總覺得手感有些怪怪的。他嘟著嘴打開布包,只看了一眼就把手裡的東西給扔出去了,順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
項冬青眼疾手快的用劍柄接住那東西,陸舟上前一瞧,不由大駭:「一根手指頭!」
雅兒早就嚇的花容失色了,忍不住哆嗦道:「曹嬤嬤房裡怎麼會有這東西。」
陸舟用布包墊著手,從項冬青劍上拿下那根手指看了眼,說:「這手指應當是成年男性的尾指,尾指外側還有一顆黑痣,應該是獨屬於某個人的特徵。」
雅兒一聽不由瞪大眼睛:「孫平!孫平右手尾指外側就有一顆黑痣。早些年孫平年紀不大的時候也在夫人院子裡行走,我倒時常會見到他。那顆黑痣挺明顯的。」
雅兒跟在曹氏身邊也有許多年頭了,高門大戶的丫鬟,尤其做到主母身邊貼身大丫鬟的,哪個沒經歷過險惡算計。她才說完便反應過來曹嬤嬤的死因必定和孫平有關!孫平的斷指出現在曹嬤嬤房裡,顯然曹嬤嬤是被什麼人給威脅了。那麼她深夜去湖邊,又不明不白的溺亡便都能說得通了。
「怎麼會這樣,曹嬤嬤她……她做了什麼呀?」雅兒有些急了:「夫人最倚重曹嬤嬤了,若是曹嬤嬤果真做了些什麼……夫人得多難過呀!」
袁敘白忙道:「雅兒姑娘且先莫急,也許曹嬤嬤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呢。」
雅兒揪著帕子道:「這事兒我得趕緊去告訴夫人,曹嬤嬤死了,孫平還下落不明呢。曹嬤嬤就這麼一個兒子,我們得救他呀!」
陸舟道:「雅兒姑娘,我們得先知道曹嬤嬤做了什麼,或是她準備要做什麼,才能從中推測出是什麼人在威脅曹嬤嬤,我們便能順藤摸瓜找到孫平。怕就怕曹嬤嬤死了,孫平也凶多吉少。」
雅兒差點兒就哭了。
陸舟道:「還請雅兒姑娘帶我們去帳房。」
雅兒胡亂的點頭,慌亂的取出鑰匙開了帳房的門。
陸舟問:「帳房平時都有誰能進來?」
雅兒說:「這帳房平素只有夫人和曹嬤嬤能進來,奴婢也是頭一回進來,幾位公子可以隨意看,如若需要帶走什麼東西,奴婢還得先稟明夫人才是。」
陸舟道:「這是自然。這裡的帳目是明帳還是暗帳?」
雅兒道:「這是鋪子真實的帳目,尹氏手裡明帳暗帳都做了,但夫人手裡的才是鋪面真正的情況。」
陸舟不大懂生意經,他也不知道宋家經營的狀況,所以這些帳目於他而言倒也沒甚用處。他四處看了看,從書案上取下一個盒子。
雅兒認識這個盒子,她說:「這裡面的就是鋪面的備用鑰匙了。」
陸舟打開看了一眼。盒子裡擱著一串鑰匙,每一把鑰匙都配有一個牌子,牌子上會寫明鑰匙對應的鋪面。
雅兒忽然「咦」了一聲:「這鑰匙好像不太對呀。」
陸舟問:「哪裡不對?」
雅兒吸了吸鼻子,她鼻頭還有些紅。伸手從陸舟手裡拿過那串鑰匙仔細瞧了瞧,然後指著其中一把說:「這把不太對勁兒。」
她道:「這些鑰匙擱在盒子裡許久都不曾有人動過,夫人要重新盤帳,就問曹嬤嬤要了鑰匙過來。奴婢怕鑰匙不得用,便將這些鑰匙重新拾掇一番。奴婢每一把鑰匙都仔細收拾過了,鑰匙和牌子也都對得上。後來夫人沒用到鑰匙,便叫曹嬤嬤又拿回來了。奴婢可記著清楚呢,確確實實沒有漏掉一把鑰匙。可陸公子您看,這把鑰匙的表面卻要比其他鑰匙髒一些。」
陸舟看了眼那把鑰匙對應的牌子,不由瞪大眼睛:「明月樓!宋顯出事的茶樓!」
雅兒聽到明月樓,腦子也哄的一下似是要炸開般。她就想到自家公子死的那樣慘……
陸舟問雅兒:「宋顯知道有這把鑰匙麼?」
雅兒搖頭:「少爺一向不管家裡生意的事兒。」她頓了頓,問陸舟:「陸公子,這把鑰匙有什麼牽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