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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5:43:06 作者: 江甯
李雲璟和陸舟對視一眼,咕咚咚將湯喝光,然後倒了倒碗底說:「沒有了!」
袁敘白氣的大叫。
師兄弟倆起身拍了拍屁股不緊不慢的回屋去了。
如此過了幾日,吳槐每天都照常上課,慢慢的適應下來,大多數時候也能靜下心來聽先生講課。能讀進去書了,心思被占用了,其他的事情也就慢慢淡了。偶爾也會和陸舟幾人出去逛逛,雖遠不及先前那樣愛說愛笑,總歸還是在慢慢變好。
華陽書院文武並舉,每月都會組織學生去青城山爬山以鍛鍊體魄。這對那些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兒們簡直是一項酷刑。
不過李雲璟和陸舟倒是適應良好,還會自帶吃食,走累了便在樹下歇歇腳,一邊吃吃喝喝一邊欣賞欣賞山裡的風光。吳槐自是和他們一路。
「別說,吳伯母炒的茶也蠻香的。」袁敘白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茶水,用袖子抹了把額間的汗。
吳槐抓一把鹽瓜子給他,笑道:「其實我家炒茶炒的最好的是祖父。我很小的時候大概嘗過,不過有些記不清了。」
他對陸舟道:「對了,還是要謝謝四郎,感謝你替我在三林書鋪找了份抄書的活計,還收我家炒的茶。如今母親和妹妹在家裡炒炒茶,供應茶樓,賺些錢,算上我抄書的錢,生活上足夠了。只是欠了你們好多錢,要過很久方能還上了。」
陸舟道:「伯母茶炒的好,大傢伙愛喝,也是我們茶樓討了便宜。至於三林書鋪,那也是小槐字寫的好,林掌柜看重你才學。不然我們便是說出花兒來,林掌柜也是不用的。」
袁敘白跟著附和:「就是,你這麼優秀,自然樂意用你啦。」
吳槐淺淺笑道:「能認識你們真好。」
「呦!這不是吳大公子麼?誒,我們宋公子累了,走不下去了,給你十兩銀子,背我們宋公子下山吧。」焦明陰陽怪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吳槐臉色立馬陰了下去。
李雲璟哄蒼蠅似的揮揮手,還一臉嫌棄的和陸舟說:「這都入冬了,怎麼還有蒼蠅飛來飛去的,可真夠噁心人的。」
焦明衝過去指著李雲璟道:「你再說一遍!」
李雲璟斜眼覷他:「你這人好不講理,我好好的吃東西趕蒼蠅,你卻上趕著吼我。怎麼,你是蒼蠅麼?還是替蒼蠅打抱不平呀!」
「你你你!」
「我我我,我怎麼著,你說呀。你今兒要不說明白咱們就去找學監好好說道說道。先生教我們以禮待人,你卻用手指指著同學還出言相辱,先生教的禮義廉恥都被你吃了?」
陸舟這時笑道:「師兄這話說的有些過了,焦同學還是有禮義廉的。」
袁敘白瞬間反應過來,接話道:「無恥唄!」
焦明氣的不輕,但也知道這幾位家裡似乎有些門路,平白無故他也不想去招惹他們。便將矛頭指向吳槐:「說你呢,你爹賭輸了家產,你家窮的叮噹響,還有心思在這吃吃喝喝。給你十兩銀子,到底干不干。」
看熱鬧的同學將目光落在吳槐身上,有嘴欠的就道:「吳槐你爹是賭棍呀!」
還有人道:「十兩銀子不少呢,宋大少家可不差錢,你就背他下山唄,又不是沒背過。」
吳槐臉色漲紅,握著杯子的手都在發抖。
宋顯的確身體不太強健,下山這一段路他走的頗為吃力,這會兒瞧著臉色都有些發白了。
他見焦明去找吳槐麻煩,就忍不住有些惱了。
「你還找他幹嘛,還想看我摔跤麼?」
吳槐抬頭惡狠狠的瞪了眼宋顯。
宋顯似是想解釋什麼,到底還是沒有開口,擰著眉繼續往山下去了。
陸舟看了宋顯一眼,對焦明說:「你們不是朋友麼,怎麼也不見你有多照顧宋顯。你沒看他都不舒服了麼。」
焦明道:「我又不是他家奴才!」轉頭氣呼呼的走了。
陸舟似乎聽出了幾分怒氣在。
袁敘白就道:「這焦明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可沒有真心拿宋顯當朋友哦。」
李雲璟就道:「不過是個狗腿子罷了。吳槐,你別介意他亂咬亂吠。」
陸舟也道:「更不用介意別人知道你家的事兒。有焦明在書院,什麼難聽的話都會有,你不是早就做好這個準備了麼。我們來書院是讀書考功名的,日後如何,官場上見分曉。」
也許吳槐最近一直在壓抑自己的情緒,也或許是焦明的話重新勾起了他的怨氣。他目光赤紅,陰沉的說道:「憑什麼!憑什麼我要被人作踐,他卻高高在上!打死我爹的是他家賭坊的夥計,憑什麼我在承受苦難,他卻受人簇擁,憑什麼!」
陸舟按住他肩膀,蹙眉道:「小槐,你不要激動!和他們置氣做什麼,平白惹自己生氣。」
袁敘白也道:「是啊,惡人自有惡人磨,他們早晚不會有好下場的。」
也不知道吳槐有沒有聽見去他們的話,雖然他安靜了下來,可那雙眼睛裡總是布滿陰霾。
某天下學後,陸舟和李雲璟說:「這幾日上課,吳槐又像從前一樣了,我有點擔心。」
李雲璟道:「你擔心他會劍走偏鋒報復宋顯?不至於吧,宋家家大業大,他能使什麼手段?你怕他去殺人?更不會吧,他應該不是這麼衝動的人。」
他說著將手往袖管里縮了縮,還道:「最討厭冬天了,濕冷濕冷的。回家還得繼續泡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