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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5:40:25 作者: 棲風念
    他又憐又愛,輕輕攬住她鄭重其事地說道:「諾諾,我們在一起吧。」

    黎諾極其開心的點頭:「嗯!」

    這一刻,仿佛她身上情深意動的歡喜感染給了他,就連眼前的世界都變得清晰了些,他甚至能辨出她明亮雙眸中皎潔如星子的細碎笑意。

    ——比以往任何時刻都要美,美的生動,美得鮮活,這一刻的諾諾,讓他根本想不起患得患失,他無比確定她對他的愛,真實的幾乎可以觸碰。

    傅沉歡心念一動,大掌撫上她臉頰,頭一偏,再度吻下來。

    這一次,卻是前所未有的溫柔虔誠。

    他雙唇在她柔軟的臉頰上停了一會兒,才慢慢向下,膠著在她花瓣般的唇,動作輕的像是一片雲霧貼過來,親吻著她的唇角。流連纏綿半晌,才慢慢吮含她的雙唇,輾轉低吻。

    這一晚,黎諾在傅沉歡身邊睡得香甜,在睡夢中,唇角依然是翹著的,傅沉歡卻一夜未眠。

    即使他再縱著她胡鬧,也不可能縱著自己陪她胡鬧。黎諾睡著後,他便起身守在她身邊——就像一個貪婪的守財奴,固執的守著他獨一無二的寶物。

    ……

    初冬的第一場薄雪悄然落在屋檐上,紅牆白瓦,美的像一幅工筆畫卷。

    英乾殿。

    黎玄景一身明黃色龍袍,單手支頤,半闔著眼睛聽底下大臣匯報。他這副模樣十分不像一國主君,只是一個滿身慵懶隨性的少年郎。

    太師和兵部侍郎兩位大臣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將腰彎得更低些,兵部侍郎李凡英舔舔嘴唇,繼續說道:「陛下,您頒布重置虎符一事,兵部已將草案呈予攝政王看過,也多次交涉商議,但遞上去的摺子……王爺還是沒有批,想來是對此事……」

    他才說一半,黎玄景頗有些不耐煩地擺擺手:「好了好了,李侍郎連一句話都說的這麼費勁,不就是傅沉歡不同意麼?直說便是,也至於你吞吞吐吐說這么半天。」

    他放下手,向前傾身,鋒利的眉毛微挑,滿臉玩味的少年氣,「年終考核將至,你連一句話都說不明白,想和劉世郎爭尚書職位,能有幾分把握啊?」

    李凡英滿頭大汗:「微臣……微臣……」

    「行了,你也別在這兒含糊了,先把自己身邊的地掃乾淨,再想著傅沉歡會不會搭理你。兵部的事兒,你尚且捉襟見肘,朕的差事原也沒指望你能辦成。」

    應斜寒微微側頭看李凡英一眼,垂在袖中的手不動聲色沖他搖一搖。

    李凡英心領神會,額頭滴落的汗也不敢擦,唯唯諾諾向黎玄景道:「陛下息怒,此事臣定會再想辦法,至於劉侍郎陛下也無需放在心上,微臣已有主意。」

    顯然黎玄景對他的主意並不感興趣,意興闌珊說:「你有主意是好事,只需去做便是了。朕只看你的結果,下去吧。」

    李凡英不敢多說,行禮退下。

    「張久燕。」黎玄景淡淡點名。

    張太師立刻出列,「微臣在。」

    黎玄景一言不發看著他,忽然笑笑。

    這笑令人不明就裡,只覺沒好事,張久燕的心也微微提起來。

    要說這位小皇帝,身上確有幾根反骨,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即便他上面有一位權傾朝野的攝政王壓制他,也不見他每日有何愁容,更不像史書記載中那些少年皇帝,禮賢下士,臥薪嘗膽,將姿態擺的極低。

    若說無禮二字,他可謂當世元才,無人能超。

    黎玄景笑眯眯看著張太師,直呼其名:「張久燕,夏至之時,青川地方駐軍武官回京述職,不知此事你可有印象?」

    張久燕忙道:「青川每三年例行述職,此事,微臣記得。」

    「哦,」黎玄景手指點點桌子,「當時恰逢攝政王接待北漠質子,分身乏術,朕便讓幾位老大人進宮向朕回話,你可有印象?」

    「……有。」張久燕有些疑惑,此事再平常不過,最簡單的政事罷了。曾經先皇在時甚至懶得親自督辦,都是交給手下臣子來做,怎麼這小皇帝突然提起這茬?

    黎玄景看見對方遲疑,又是一笑,「這之後,怎麼也沒有人來問問朕,青川的現狀好不好?嗯?你身為太師,怎麼不問?」

    張久燕偷偷瞄了眼應斜寒,後者仍是一臉淡漠的樣子,他只好硬著頭皮說:「但凡……重要政事……微臣等必然會與陛下商討一二,且應大人在一旁盯著,自然……出不了錯。青川向來太平安穩,風土亦佳,循例回京述職,此等小事,便……」

    「也是,你們將這當成小事,」黎玄景點點頭,「畢竟朕年歲尚小,能親自管的事可不多,若真是什麼傷筋動骨的大事,必然要攝政王來過問的。」

    張久燕嚇得立刻跪下:「微臣並無此意啊!」

    黎玄景扔出一本摺子:「你到底是何意,也不重要,看看上面寫的。」

    張久燕顫顫巍巍撿起摺子打開看,不過片刻便變了臉色,應斜寒餘光瞄著見他臉色慘白,不由得皺了皺眉。

    「陛下,陛下,這事……若六月時青川已有匪患,陛下既知,為何秘而不發……那地方偏遠,這、這已經耽擱了這麼些時日,那裡豈不是匪患成災?」

    黎玄景歪頭笑道:「是啊。」

    張久燕和應斜寒的臉色都不太好:這等大事,如何能瞞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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