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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5:40:25 作者: 棲風念
    黎諾:「……就沒了??我還以為自己看漏了哪些點,還等著你給我補補知識呢。」

    她這方面確實欠缺,他們行業有一個基本現象,本科畢業後出來就業的,基本都選擇現代項目;而繼續深造的那些人,大多數會在古代項目中發光發熱,這之間的水平就差得遠了。

    只是這個項目特殊,最開始的任務側重點不在權謀,主任不放心別人,她才被派過來的。

    所以涉及到權謀朝政這種薄弱點,黎諾還是很想虛心學習的。

    系統笑了幾聲:「沒有啊,其實你分析的挺好的,就是這樣。如果非要說的話呢,小皇帝是男主,首先他有主角光環,其次他的才能也不比任何人差,而且還有應斜寒輔佐幫助,也許傅沉歡只是在這一次交鋒中失利了。」

    黎諾說:「絕不可能。」

    系統看重邏輯因果,但她側重于思維模式,這一系列的事情主動和被動是有很大區別的。

    這件事中,傅沉歡沒有一點被動的感覺,他在放任,甚至是一手促成。

    黎諾說:「你看他這幾年,根本沒買過兵部尚書的帳,那人完全是剃頭挑子一頭熱。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我隱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我覺得他就像是終於倒出空來,把這個傢伙給解決掉一樣。」

    「嗯……也有點道理。」系統敷衍。

    黎諾抓抓頭髮:「所以他想幹什麼?」

    系統害了一聲:「管他呢,總之現在的結果是好的,小皇帝權利越大越能制衡傅沉歡,這樣不是很好嗎?原因什麼的,也不是那麼重要。」

    「……不重要嗎?」

    「不重要啊。」

    「行吧。那我歇會。」黎諾把紙筆一丟。

    直接關了系統,她嘴上停了,但腦子沒停。

    對於奇怪的事情,她還是很想一探究竟的,更何況是這麼奇怪的事。

    ——原本傅沉歡黑化沒有自己登位而是選擇黎玄景,就已經讓她很驚訝疑惑,而他這個攝政王當的竟然在不動聲色的放權,這難道不矛盾嗎?

    這小事麼?顯然不是。穿書局為什麼派人來,還不是怕他顛覆皇權?

    她原來也認為傅沉歡會將權力牢牢攥在手裡,可現在看並不是。

    連權力都放了,他還肩挑河山重任,為了什麼?

    他是她這次任務的攻略對象,行為邏輯如此相悖,難道就不值得深挖?

    必須得搞清楚。

    黎諾想的時間太久,高強度的思慮讓她腦仁有些隱隱生疼,又開始暈暈乎乎的。因為有前幾次的經驗,她覺得這不是什麼好徵兆,撐著床坐起來,打算下地倒杯熱水壓一壓。

    誰知剛走到桌邊,忽然腳底一軟,眩暈感愈發加重,黎諾心中一咯噔:完了完了完了,求求了,別不是又——

    下一瞬,她連一點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扶著桌邊軟軟滑倒暈厥過去。

    意識消失的前一刻,她只有一個念頭:打個工真難啊,等這個任務結束,她要第一時間站到老孟面前沖他發脾氣。

    很認真的發脾氣。

    ***

    英乾殿外。

    傅沉歡一手執傘,陰雨濕涼的天氣中,他的手更顯得白皙修長,骨骼線條漂亮而有力,像是巧奪天工的藝術品。

    他走的比平日更慢些,倒顯得他下台階的步伐從容優雅,別有一番沉穩風骨。

    身後腳步聲漸近,他只作不覺,淡漠著眉眼向前走。

    「王爺請留步,下官有一事不明,很想向您討教一番。」

    應斜寒的聲音在身側響起,他的語氣無端端陰涼透骨,「不知王爺可否賞臉?」

    傅沉歡連身形都不曾停頓絲毫,仍從容地緩步向前。

    「王爺,」應斜寒站在原地,聲音不高,低眉淺笑,「您不願意賜教,倒也無妨,下官雖然愚笨,倒也可自己回去慢慢思索。只是……看您如此匆匆,可是想早些回府見一見心愛的姑娘麼?」

    傅沉歡腳步頓住。

    漆黑鋒利的長眉微擰,眸中閃過一道徹骨寒芒。

    應斜寒笑道:「看來在下猜對了,恭喜王爺,竟有寶貝失而復得之喜。」

    傅沉歡滿目漠然:「你是否覺得,本王動不得你。」

    「怎會。王爺魄力無人能及,自己的臂膀都可砍去,除掉下官這樣的卑賤之軀自然輕而易舉,當年若無那道保命符,只怕下官早已墳頭青青。」

    傅沉歡靜靜聽著,到最後牽唇一笑,他目光空茫渙散,這樣笑起來竟有種詭異的艷絕。

    他一句話也沒有說,邁開步子向前走去。

    衣袂帶起一陣清冷的風,應斜寒無端感覺一陣悚然。相處多年,他早就領略過傅沉歡極為擅長施壓,他的沉默向來給人極重的壓迫與恐懼。

    他閉了閉眼睛,唇邊再露出一抹微笑:「王爺,您也並未穩操勝券。下官雖然不才,但拼盡一身能力給人遞上幾句話,還是可以做到的。」

    「至於真假,她自會分辨的。」

    傅沉歡聲線寒涼,那種冰冷直沁進了骨子裡:「你可以試試。」

    應斜寒望著他,就像看自己一位好友一般:「不止如此。王爺許是不太了解下官,下官自懂事起,便知自己無父無母,是老天照拂活下來的。身無長物,最為擅長搶別人的東西。」

    「搶得多了,才漸漸發現,任憑自己手中的再好,也不如從別人那搶來的香甜。別人的都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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