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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5:31:46 作者: 魚樂於余
但跟小姜聊天很難產生這種感覺。
一開始她覺得是因為薑糖出身不像郝新梅那樣顯赫富貴,小鎮姑娘跟鄉下姑娘之間的差別並不是天然不可逾越,她們有共同話題,本質上屬於同一階層。
可似乎又不是這樣。
小姜跟郝新梅說話時,就格外從容。
她很難想像郝新梅陪著孩子在地上滾來滾去,郝新梅更不會將這些不值錢的,隨手撿得到的樹枝、破罐子加工成這般令人眼前一亮的裝飾品……
令人煩躁的油米柴鹽中,似乎多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余秋琴羨慕之餘,隱約又領悟到什麼,「……這,這都是你自己做的啊?你這腦子怎麼長的咧,咋隨便擺弄擺弄就這麼好看啊。」
薑糖笑了笑:「有我做的,也有孩子他爸弄的。反正是不花錢的玩意兒,還能順便培養大寶小寶的想像力,喏,靠近臥室那兩張丑成一團的畫就是他們做的。」
她和符橫雲拿磨得平滑的竹筒做了畫框,中間鋪上舊的白色小碎布,塗上膠水後,讓兩孩子往布片上加東西。
可不是丑得沒眼看嗎?
鑑於這是倆小傢伙第一次完成的手工作品,薑糖特意保留下來,等著孩子長大幾歲再拿去嘲笑他們。
余秋琴聞言,眼珠子都瞪大了,這不是瞎玩嗎?
還能培養啥,啥想像力?
乖乖。
每一個字她都懂,合一塊就不曉得啥意思了。
余秋琴眉眼微動,想到另一件事:「你男人每天出操前咋還在院子裡鍛鍊啊?」
快入冬了,這氣溫一冷啊,她男人每天起床都磨磨蹭蹭的,哪像對門,還沒到六點呢,院子裡就傳來踢踢打打的聲音,她早上起來做飯時,好幾回見著對門院子裡有黑影晃動,似乎在打拳。
薑糖一怔,隨即笑開了:「不是他,是我晨練呢。」
這可把余秋琴驚著了,眼珠子瞪得老大,一副「你驢我」的樣子,「……你還練拳?」
薑糖:「反正他早上一出門兩孩子就跟著醒了折磨人,我運動一會兒全身暖和後,再去給倆孩子弄早餐。」
薑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領著人到書房,邊走邊說:「我是這樣覺得的,咱們這個想法還是跟郝新梅通個氣。」
「不寫信嗎?」余秋琴不解。
「信還是得寫,寫之前問問郝新梅怎麼想的。」薑糖請人坐下,又倒了杯茶,才慢慢說出自己的想法:「她畢竟是郝師長的侄女,這事撇開她不好。」
她倒不是覺得拉上郝新梅,領導會更加重視,而是覺得沒必要在細枝末節上跟人起嫌隙。
有時候人家本來沒多想,身邊有小人念叨為她抱不平的話,難免生出是非。若郝新梅對她有不滿,又將這種情緒帶到鍾政委那兒,進而影響到男人的合作怎麼辦?
有些風險,能避就避!
余秋琴聽她娓娓道來,沉吟片刻說道:「……鍾政委不像是會聽枕邊風的人,而且,他總不能對錯不分吧。」
「你可別這麼想。」薑糖在紙上寫寫畫畫,頭也沒抬:「打個比方,如果我也啥壞事不做,但就是三番五次無視你,你心裡頭不痛快,就找你男人訴委屈,他要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還說你小肚雞腸心思重,你氣不氣啊?」
夫妻之道啊,哪來什麼對錯之分。
誰不希望自己是被偏愛被護著呢?
她若是厭惡誰,也會自私的要符橫雲跟她同仇敵愾!什麼大道理啊、利益得失啊,得等她理智回爐後再談。
「本來也不圖名圖利,當然是怎麼方便怎麼來,對不對?」
組織上表不表揚是一碼事,就怕還得罪幾個呢。
拉上郝新梅可以分攤一下火力。
余秋琴想了想,「……倒也是。」
「那,什麼時候去找她?」說實話,她挺怵郝新梅的。
薑糖將自己列好的幾條建議推到余秋琴面前:「你先瞧瞧,看看還有沒有補充的,等咱倆想得差不多了再去找她。」
余秋琴木木愣愣的,這還是第一次這么正式的辦一件事呢。
寫封建議信而已,如此有儀式感整得她熱血沸騰,仿佛要幹啥拯救世界的大事一樣。
余秋琴搓搓手,接過記事本,越看越是佩服。
這麼短的時間,不僅列了好幾條必須扼制不良風氣額必要性,連方法都想了好幾項,「……這,這麼快你都想好了???」
都是腦子,區別咋這麼大呢?
像她就想不了如此周全。一開始還暗戳戳懷疑小姜讓她參與是怕擔責想多拉一個人下水呢,可看看這詳細的建議書,余秋琴就知道,這事辦就辦了,哪怕在領導面前立不了功也算不上壞事。
小姜拉上她,這代表跟她關係好呢。
薑糖正要開口,就聽沒關門的臥室里傳來兒子剛睡醒的嚶嚶聲。
她站起身,不好意思地笑道:「皮猴子醒了,我給他們穿衣服去。」
余秋琴想通後,臉上笑容就沒撤下,道:「要我幫忙不?」
薑糖擺擺手,往臥室走了。
給兩個孩子穿好衣服,薑糖就學他們那無良老爸,直接把人往小豬圈裡一放,隨手扔了幾個玩具進去,「媽媽要去工作,你們乖乖的,不許打架不許哭,聽到沒?」
「媽媽最喜歡乖寶寶了,大寶,小寶,誰最乖誰就能吃南瓜兔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