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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5:31:46 作者: 魚樂於余
現在非得纏著人玩累了再上床,睡前還得聽上好幾個故事。
薑糖腦子裡少有的幾個動畫片已經講了好幾遍了。
譬如「黑貓警長」、「葫蘆娃」。
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聽懂,但就是一刻不能停,一停下聲兩個小傢伙就不舒服的哼哼唧唧,閉著眼瞎嚎,然後符橫雲就忍不住心軟,說故事就罷了,還會抱著他們又是丟高高,又是飛……
這下不得了。
小孩子或許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想法。
但他們對父母的情緒其實很敏感。
察覺到爸爸跟他們是同一國的以後,一跟薑糖鬧彆扭,就嚷嚷著要爸爸。
早上符橫雲出門,父子三人跟唱大戲似的,總得演一出「生離死別」的戲碼,兩小屁孩恨不得掛在親爹身上被打包帶走,仿佛薑糖是洪水猛獸。
不論她怎麼哄,他們都得鬧一場。
「……」
氣得她太陽穴的青筋都出來了,恨不得把這三戲精隔離!
薑糖無比懷念有電視機、有平板的日子,她恨不得立馬搞個電子產品給他們放小豬佩奇,免得這種令人頭痛的戲碼每天都得來一次。
再這樣下去,她懷疑自己會被氣得提前衰老。
吃了將近一個禮拜的土豆白蘿蔔後,薑糖有些扛不住了。
可供銷點也買不到什麼菜,除了固定的幾樣便是麵食。若她廚藝好就罷了,好歹花樣多,然而就算昧著良心,薑糖也不敢說自己做菜好。
符橫雲倒是會弄,但每天回家已經精疲力盡,薑糖怎麼捨得讓他往廚房裡鑽。
如此,複習之餘她只能走出小院,跟兩個據說做飯不錯的嫂子學學。
余秋琴家離得近,別的不提,做飯確實是一把好手,薑糖在她那兒偷師的次數更多。
唯獨一點,她男人是湘省人,嗜辣。做任何菜都得扔幾枚辣椒進去,薑糖一個不吃辣的人在辣味的薰陶下,一開始噴嚏不斷,到後來竟覺得菜里沒點辣椒還不習慣了。
辣椒,真是個魔性的玩意兒。
而符橫雲呢,沒說喜不喜歡。
但薑糖注意到自己做辣子雞的那天,他比平時多用了一碗飯,想來以前吃得清淡也是為了遷就她的口味。
「以前沒見你吃辣啊,我以為你不吃呢。以前老聽那些人說,鴛鴦鍋是對火鍋的背叛我還覺得誇張,真習慣了這辣味,再吃別的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符橫雲筷子下得飛快,「進部隊前我也不吃。第一次上戰場時天寒地凍,赫,零下幾十度呢。那時候經驗不足,差點在任務過程中凍死,還好連里一個黔州的弟兄身上揣了包辣椒,我們靠著那包辣椒生生捱了兩天沒被敵人的偵察兵找到,等到了支援的部隊。」
他說得雲淡風輕。
仿佛那是一件再小不過的事。
說完還咧嘴笑道:「嘿,你不知道,那味道可真帶勁,京市的辣椒拍馬都比不上啊。別說,我還挺想再嘗嘗那種辣到五臟六腑都冒火的感覺。」
薑糖正心疼他呢,就聽到這麼一句。
簡直又好氣又好笑,夾了一大塊辣椒放他碗裡:「有得吃就不錯了,還嫌呢。」
周日,鍾政委家裡請吃飯。
他和符橫雲在一個團,都是郝師長帶的。
符橫雲名義上是副團,但原來的團長被調到別的軍區去了,符橫雲暫代團長之職。部隊所有人都知道,他成為正團長是板上釘釘的事,這樣一來,鍾政委和符橫雲是實打實的搭檔。
薑糖聽他提起過好幾次鍾政委,但沒聽過鍾夫人的隻言片語,忍不住問他請客的用意:「怎麼突然想起請咱們吃飯了?是只有我們,還是有別人。第一次上門,還是得送點啥吧,你若是跟鍾政委關係不錯一早就該跟我說,我好上門拜訪。現在這樣,顯得咱們多不知禮數似的。」
符橫雲一愣,這陣子部隊裡忙,他當真把這事忘了。
如今被媳婦一提,只覺頭疼:「估計還有幾家人,咱家對面岳營長的愛人比你先來沒多久,之前鍾家嫂子沒說請客。如果單獨請咱們家肯定不合適,不利於軍嫂之間的團結,鍾嫂子不像這麼沒分寸的人。」
鍾軍出身平平,能當上政委,是因為他結了一門好親,娶了郝師長的侄女。
部隊除了看實力,也看出身的。
沒有根基,純粹出身草根的兵,即便萬里挑一,能爬上去還站得穩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因為,人性從來都是多面的。
不論在哪一個領域,總有那麼些蛀蟲,占據著重要的職位並且不斷打壓後來者。
真以為部隊裡就沒有黑暗面嗎?
天真。
他立下功勞的時候若不是頭頂著「賀」字,誰知道會不會被乾坤大挪移呢。
很無奈,對不對?
但這就是現實。
鍾軍能走到現在而不是卡在營長的位置上,妻族出了大力氣。而他的愛人,鍾家嫂子雖說有些清高,但在人情往來上也並非一竅不通,大多數時候還是好打交道的。
薑糖聽了這話,心裡便有了底。
沒準備太重的禮,只將自己預留的花茶包了一小包。
她在做包裝袋時格外用心,寥寥幾筆,中墨畫葉並勾梗,葉筋重一些,平平無奇的紙包上便多了一株意趣盎然的茉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