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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5:31:46 作者: 魚樂於余
查驗過四號後,薑糖又跟著一起去了材料庫房,這一折騰很快到了傍晚。
回到家,漆黑一片,屋子寂靜無聲,跟隔壁的煙火喧囂完全是兩個世界。
薑糖拉開電燈開關,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反手把門關上。
一拍腦門。
哦,瞧她這記性。
咋忘了符橫雲出門了,這幾天家裡就她一個呢。
她把包放下,先到衛生間裡放熱水,到廚房一看,爐子又熄了。她麻利地夾起牆角的煤球,剛走到門口又倒了回來。
換火是方便,可每天得多浪費一個煤球。
家裡不缺錢,但也不是這麼個浪費法。
薑糖想了想,覺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更好一點。
這回她沒把木塊和碎紙放在爐膛里,而是將木塊往下方掏灰的口子遞進去,然後將煤球放在爐膛的鋼架上,這樣就相當於用木柴把煤球燒紅……
這無疑是個笨法子。
但確實很管用,除了點火的木塊損耗增加以外,薑糖非常有成就感。
思忖著一個人在家,她沒弄得太複雜,當然,複雜的她也不會弄。
以前薑糖只會煮簡單的稀飯和麵條,如今結婚了她還是有進步的,會炒青菜,會做簡單的滑肉了。
其實她會不會做飯,符橫雲並不在意。
薑糖提出學做飯,他既沒像別的男人那樣大男子主義,覺得女人理所當然就該做家務,表現出「孺子可教」的樣子。也不像後世在電視上秀恩愛的男明星那般,恨不得老婆十指不沾陽春水,把她寵成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小公主。
他跟薑糖遇到過的男人全都不一樣。
「直男」得過分。
薑糖學做菜,符橫雲就在一旁遞配菜,遞佐料,時不時當指導員和監工。
味道好不好,他都能面不改色地咽下去,但咽了後也不會說假話哄薑糖,而是實事求是指出哪裡不對。
上次情話綿綿仿佛是曇花一現。
就他那副表現……
好幾次把薑糖氣得心肌梗塞。
若是換成心思敏感的姑娘,指定會腹誹這個男人到底愛不愛自己。
薑糖看著面前的荷包蛋,想起符橫雲敲雞蛋時的動作,想著想著忽然就笑了。
她繞到碗櫃裡取出香油,往碗裡倒了兩滴。
香油的味兒剛散出來,薑糖就覺得心口一堵,頭暈目眩。
「嘔……」
她扶著門,被油味兒悶得喉嚨里一陣翻騰,眼前一黑,沒忍住乾嘔出聲。
薑糖順著門慢慢滑下,蹲了幾分鐘才緩過勁來。
上個月才買的香油,這麼快就過期了?
肯定是這家香油質量有問題,下回一定得叮囑符橫雲,堅決不買這個牌子的香油了。
薑糖捏著鼻子,把最上邊沾了香油的面挑出來放在一旁碟子裡,然後端了碗趕緊往客廳跑。
把碗放下後,她又跑回去把廚房門關上,免得壞了臭了的香油味兒傳出來。
可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總覺得那股刺人的氣味一直縈繞在鼻子邊,大大影響了胃口。面都放涼了,薑糖也只吃掉了三分之一。
薑糖看著剩下的麵條犯難。
倒了吧,太浪費,這是白面呢。
可這個天氣,放一晚上肯定餿了。
突然,她靈機一動。
想到樓下曲大姐家前幾天抱了一隻小土狗回來,薑糖眼前一亮,找到解決辦法了。
曲麗家剛吃完晚飯,他男人領著幾個孩子去籃球場看人打球去了,家裡就她一個人,這會兒正在刷鍋洗碗。
見薑糖來了,還有些意外:「小姜咋這時候來了,找我有事嗎?」
薑糖笑了笑,把手裡的碗露出來:「曲姐,你今天餵狗了嗎?我剩了點麵條,倒掉可惜了。」
曲麗一看,「哎喲」一聲,心疼道:「是白面啊,給狗吃了多浪費,你不如歇一會兒,等餓了,自己吃到肚子裡得了。」
如今每家每戶每個月買白面、精粉都是有定數的,就那麼一兩斤,多的沒有。
別的全是拉嗓子的粗糧黑面。
眼看著薑糖剩了小半碗餵狗,可不得心疼喲。
「我吃不下,我家香油可能過期變味了,這面味道怪怪的,一聞就想吐。」薑糖搖頭,大大方方道:「曲姐,快讓你家小黃幫幫我。」
小黃是那隻小土狗的名字。
曲麗聽她這麼一說,放下手裡的絲瓜瓤,隔著窗戶狐疑地瞥了眼薑糖的肚子。
「小姜啊,你是不是……懷上了?」
薑糖呆了呆,下意識反駁:「不會的吧!」
曲麗看她臉上的茫然就曉得這是個心裡沒數的,她洗了洗手拉開大門,從薑糖手裡接過碗,湊到鼻子下聞了聞:「沒有變味啊,還是很香的咧。而且味道也不濃,我看啊,你就是懷上了,所以聞到香油味害喜了。」
她娃生了幾個了,對懷孕這事吧,熟得很。
薑糖懵懵的。
曲麗把麵條倒進小黃的瓷盆里,順手把薑糖的碗洗乾淨。
出去時見小妮子還傻乎乎地看著屋檐下的蒜苗,一手在肚子上輕輕摸著,她好笑地搖搖頭:「別發傻了,明天你就先到醫院檢查檢查。」
「哦。」
「不過我覺得,八成是懷上了。」
「……真的嗎?可我一點感覺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