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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5:24:00 作者: 碧雲天
「這是二皇子提議的,只是沒曾想皇上竟然這麼糊塗就同意了,據說皇帝有時候連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來。」韓曜說道這裡,停頓了下,喝了一口茶水,接著說道,「當時太子殿下雖然想反對,但是見皇上當場吐了血,便是不敢在進言,怕背負不孝的名聲。」
姚芷雲咬牙,「說來說去,也都是皇上的錯,立了太子卻寵愛二皇子,弄的太子名不正言不順,威嚴低下,讓二皇子飛揚跋扈,如果讓二皇子早點回到封地,朝中之事又有太子坐鎮,那些心思叵測的人也搞不出什麼花樣來,興許那些可憐的流民早就被安置了起來,哎,皇位之爭,最後遭難的卻是那些無辜的流民。」
韓曜把姚芷雲抱在懷中,安慰一般的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天意如此,誰也無法逆天,你最近抽空給岳父捎信回去,叫他不要輕舉妄動。」
「我父親他怎麼了?」
韓曜苦笑,「他聚集了一幫學子和大臣,準備要聯名上書,求皇上大開城門,救濟流民,似乎還想勸誡皇上以江山社稷為重,讓二皇子早日回封地。」
「他真是……」姚芷雲想起父親有些不管不顧的性子,頭疼的扶額,恨恨的說道,「他這樣在風尖浪口出頭,到底有沒有顧忌過我?就算不顧忌我,但是起碼也要想想家裡其他的幾個孩子和青州老家的族人吧?」說道這裡,姚芷雲又補充道,「如果皇帝還沒病的這般糊塗,父親這一番作為,興許到真是讓皇上回心轉意,且早日做了定奪,派出大臣去賑災,如此,我這做女兒的也無話可說,可是……,就是太子也不敢隨意說話的這當口,他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岳父他這般總算是為百姓著想,本意倒是好的,不過,娘子別擔心,事情還沒到那麼糟糕的地步,太子很是喜歡你父親耿直的性子,況且他在清流中又小有名聲,就算是治罪,皇上也是要想一想。」韓曜不知道如何安慰,握住姚芷雲的手緊了緊,「我已經想辦法了,實在不行就叫人護住岳父,不過娘子還是回去勸一勸,怕只怕……」
「怕父親被二皇子記恨上吧?如果真有了太子的庇護,父親到不一定罪該至死,只是得罪了二皇子……,那人心很歹毒,也不知道會怎麼報復過來。」姚芷雲一針見血的說完,便是沉默了下來,窗外黑漆漆的,幽深暗黑,就像如此刻的朝政,姚芷雲已經不知道它會朝著哪個方向發展……,這一世,四皇子會不會和前世一樣的繼承皇位?而那些流民的屍體是不是也會和前世一樣,在城外推積成山,結果差點造成瘟疫。
韓曜看著姚芷雲哀傷的面容,知道她很是為那些可憐的難過,但是有些事情他已經顧不得其他,就算明明知道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會血流成河,依然會毫不猶豫的走下去,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為了策劃了這些年的目標,可以毫無顧忌的犧牲那些無辜的人,踩著別人的屍首慢慢的爬上去,只是,在這樣之餘,他希望能把自己的妻兒牢牢的護在羽翼下,不受一點傷害,所以他想,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讓姚芷雲知道,這對她才是最好的。
第二日,姚芷雲就喊了幾個管事議事,這些人都是管理她陪嫁鋪子的,作夜她和韓曜商量好,先把京都鋪子給關了,特別是幾處的米糧鋪子,她實在無法像京都其他的功勳人家一般,越是這種時候就越發的抬高米價,以賺取暴利,她做不到救濟災民,起碼,也不能火上澆油。
幾個管事聽了姚芷雲的話很是詫異,特別是管著坐落在京都最繁華的東大街米糧鋪子的王掌柜。
「世子妃,榮小的冒昧,如今可是日進斗金的時候,別人都恨不得多開幾家鋪子呢,您卻要在這時候關鋪子?」王掌柜這話立時贏得了其他幾個人掌柜的贊同。
姚芷雲冷了臉,細細的品著茶水,卻是一句話都不說,場面立時冷了下來。
那王掌柜本就和姚芷雲接觸不多,不過只見過一次面,當時只覺得姚芷雲很是和善,是個好說話的,這才有了今天這番有些不知分寸的話,他此刻忽然就有點後悔了起來,自己怎麼就這麼糊塗,姚芷雲怎麼說也是韓國公府的世子妃,並不是一般的婦人,他怎麼就這般輕狂了起來?想到這裡,王掌柜額頭上汗水淋淋,不斷的拿著手帕擦汗,其他掌柜見勢不好,便是低著頭不說話。
直到一盞茶的功夫,姚芷雲見震懾的差不多了,便是開口道,「王掌柜說的倒並不是沒有道理,只是我只是一個婦道人家,也知道如今世道不好,越是這種時候越是需要謹慎。」
王掌柜見姚芷雲鬆了口,便馬上如釋負重的接口道,「世子妃,您說的是。」
姚芷雲讓人把鋪子中的糧食都運到了府中的地窖中,又開始囤積些其他急需的藥材,她記得前世,金景盛似乎跟她提起過,如果當時再晚些,到了開春,便是差一點有了瘟疫,如今朝中形勢不明,她總是要做兩手準備。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寫的好累 ,摸頭……☆、遺留的信箋
姚芷雲雖然勸過姚寒允,可是他卻一意孤行,聯名朝中一百多人上書,求皇上大開城門,救濟流民,又勸皇上以江山社稷為重,讓二皇子早日回封地,皇上看到自然後震怒,姚寒允差一點就被革職查辦,還好,姚寒允素有愣頭青的美名,又加上太子和韓曜全力周旋,最後的結果不過是罰了半年的俸祿,讓姚寒允在家閉門思過三個月,姚芷雲聽了之後,終於舒了一口氣,覺得做事總是不知分寸的父親在這多事之秋能呆在家裡也好,省的她提心弔膽的,只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從這以後姚寒允在清流中越發受尊崇,今天這個來請著喝酒,明天那個人來拜訪,倒是比平常還要忙。
離關閉城門已經過了半個月,朝中關於流民的事情卻一直都沒有議出個章程來,倒是城外的流民越來越多,據說已經聚集了幾萬的人,京都內的形勢也不大好,糙米的價格平時不過一斤五個錢,如今卻是漲到了二十個錢,甚至很多食鋪都關了門,只有那些京都名流來往的大酒樓還在勉力支撐。
這一日,姚芷雲整理著給韓熠過百歲的東西,她把老韓國公爺送來的金鎖,還有張氏等人送來的玉佩,金項圈都物品放到一處,韓曜想要大肆操辦孩子的百歲日,只是姚芷雲卻是沒有心情鋪張,她想著城外的那些正在挨餓的流民,心裡就不好受,於是想著簡單的喊幾個親近的人來吃頓酒席就了事。
素月在一旁幫著姚芷雲整理她的首飾盒,看到姚芷雲母親遺留下來的那白玉蘭玉簪忍不住讚嘆道,「夫人,這是不是老夫人留下的物件?可真漂亮。」
姚芷雲停下手裡的動作,接過那白玉蘭玉簪,臉上露出幾分緬懷的神色,「是母親的,這是她生前最喜歡的。」說道這裡頓了頓,語調帶著幾分的難過,「要是母親能看到熠兒該有多好。」
「老夫人要是看到小公子,肯定喜歡的不得了。」素月安慰道。
「是啊。」
也或許是韓熠感受到了母親的心情,在一旁的小床上哼哼了起來,姚芷雲知道這是韓熠想讓她去抱,便是把俯身把孩子抱了出來。
韓熠如今可是長的很漂亮,雪白的肌膚,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的看著四周,每次和姚芷雲目光相對,便是會咧開無牙的嘴,天真無邪的笑了起來,只看到姚芷雲心都蘇了。
「熠兒,你笑什麼?」姚芷雲抱著韓熠,見他笑的開心,便是柔聲的問道。
韓熠還小自然無法回答,只是咧著嘴,發出哼哼的聲音,如今他最是喜歡抓東西了,看見什麼就抓……,忽然他看到姚芷雲放在一旁的白玉蘭玉簪,便是興沖沖地抓到手裡。
「熠兒,這個不能抓,快給娘。」姚芷雲怕韓熠被那簪子扎到,忙是伸手去奪。
韓熠似乎很不高興有人來搶自己的東西,便是緊緊的抓著,繃著小臉,發出抗議的哼哼聲。
「小公子,這個不能玩,會傷到公子的。」素月拿起一旁的紅布老虎放在韓熠眼前晃悠,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
果然,韓熠的目光追著素雲手上的紅布老虎,好一會兒,似乎覺得布老虎更好玩,便是把手裡的白玉蘭玉簪子丟到地上,伸手去抓那布老虎。
只聽,一聲清脆的聲響……,姚芷雲也顧不得其他,忙去撿被自家兒子丟在地上的白玉蘭玉簪子,隨後對著陽光仔細瞧著,只見玉蘭花頭的底部有一條細細的裂痕。
姚芷雲心中氣悶,忍不住敲了敲韓熠的小腦袋,「熠兒,你怎麼這麼不懂事,這可是你外祖母留下來的遺物。」
韓熠不知道母親為什麼不高興,不過他見姚芷雲用手指敲著自己,以為是要跟他玩遊戲,高興的把剛剛拿到手中的紅布老虎丟給姚芷雲,然後天真無邪的笑了來,那意思似乎在說,重新丟給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