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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5:24:00 作者: 碧雲天
    「表哥。」姚芷雲在素月的扶持下走到了金景盛的身旁。

    金景盛見眾人都神色凝重,姚芷雲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疑惑道,「表妹,這到底是怎麼了?」

    「表哥,你的手……」姚芷雲忽然扯開了金景盛寬大的衣袖,只見金景盛的手似乎受了傷纏著白色的絹布。

    「噢,是我不小心劃破的。」金景盛面色有些不自然,有些遮遮掩掩的說道。

    姚芷雲幽幽的說道,「真是太巧了,怎麼劃破的……讓我看看傷口。」

    金景盛想要抽開手卻被姚芷雲緊緊的握住,他驚慌的看著姚芷雲慢慢的解開絹布,受傷的是手指,一行牙印整齊的印在那手指上,「這分明是牙印?」姚芷雲不敢置信的搖頭,用著暗啞語調說道,「表哥,這牙印是怎麼回事?」

    「是……,沒什麼。」金景盛不敢直視姚芷雲的視線,低頭說道。

    「混帳東西,原來真的是你!」金穆文只覺得血氣上涌,差點一個踉蹌腳步不穩的倒在地上。

    「不,老爺這肯定不可能,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張氏眼中含著淚珠,不敢置信的搖著頭。

    「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金穆文又是傷心,又是憤怒難平,各種複雜的情感都匯集在了一處,他大步向前,一巴掌揮向了金景盛。

    金景盛來不及躲閃,或者說他根本沒有動,金穆文的力道很大,一點餘地都沒有留……,金景盛一個踉蹌,直接趴在了地上,臉上除了五指印,嘴角還滲出血珠來。

    「老爺!」張氏忍不住沖了過去,擋在金景盛的前面,「這一定有什麼誤會,芷雲,舅娘求你了,你再想想。」後面這句話幾乎是帶著哀求。

    姚之雲心中一哽,想起張氏這一年來對她的殷勤照顧,又想起出嫁前張氏不放心猶如母親一般的擔憂。

    還有金穆文,大舅舅只有這一個兒子……,如果她繼續追問下去,結果又會如何呢?事情發生就是發生了,難道要金景盛退了白家的婚事娶了自己?又或者讓金景盛按大齊的律例受到重懲?

    不……,這都不是她想要的結果,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到了現在,她也不相信這件事是金景盛所為,雖然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金景盛,但是似乎這一切太順利了,順利的不像是真的一般。

    姚芷雲總覺得有什麼事情叫自己給忽略了,但是又想不起來。

    「大舅舅,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我明日就要出嫁了,不想節外生枝。」姚芷雲說完,忽然發現心裡一陣的輕鬆,原來她內心深處也是這麼希望的。

    金穆文眼睛通紅,握住的拳頭青筋暴起,他搖頭說道,「芷雲,舅舅不能讓你白白受了委屈,這個虐畜,我一定會讓他受到嚴懲。」隨即對張氏說道,「去拿了我的官服來。」

    張氏頹然的坐在地上,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撲簌簌的留了下來,她哽咽的抱住金穆文的褲腿,「老爺,您可只有這而一個兒子啊。」

    「爹娘,你們到底是怎麼了?」金景盛撫著被打腫的臉頰忍不住驚異的問道。

    「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金穆文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昨天晚上給你表妹下了迷香想要……,想要辱了她清白的人是不是你?」

    「我怎麼會做出這種畜生的行徑來?怎麼,你們都是以為是我?」金景盛從開始的詫異道後來的委屈,表情很是震驚。

    「既然不是你,那好,我問你,昨夜丑時三刻你在哪裡?」

    「我在湖心亭。」

    「可有人為你作證?」金穆文咄咄逼人的問道。

    「大半夜的自然沒有,剛才你們喊了榮方是因為這個?」金景盛恍然大悟的說道。

    「就算你半夜沒有離開湖心亭,那麼手上的牙印又是怎麼回事?」金穆文說道這裡看了眼姚芷雲,接著說道,「你表妹說過,她當時咬了那賊人一口。」

    金景盛此時的臉色已經是煞白,「這……,這都是巧合。」

    「巧合的話你到是告訴爹爹,那牙印是誰咬的。」金穆文說道這裡,目光中帶著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渴望,似乎在等著金景盛拿出證據來。

    金景盛搖頭,「不,我不能說,爹爹,恕孩兒不能說出來。」

    「傻孩子,你怎麼這麼糊塗,一切都由爹爹和娘給你做主,你快把那人說出來。」張氏搖著金景盛的胳膊,「你是不是要氣死娘親?」

    金景盛看著張氏淚眼模糊的臉頰,心中一痛,低著頭,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說道,「娘,是碧芳。」

    「怎麼是她?」張氏詫異,不過很快鎮定了下來,「她怎麼會咬了你的手指?」

    金景盛支支吾吾了半天,「她……」

    正在這會兒,門外傳來杜媽媽的聲音,「夫人,奴婢知道此刻不是說話的時候,可是……,出了大事了。」

    張氏皺眉,杜媽媽跟著她十幾年,做事很是有分寸,她既然說大事絕對小不了,「你進來說話。」

    不過一會兒,就見杜媽媽眼睛裡含著淚珠的走了進來,「夫人,碧芳她投河自盡了。」說完就撲通的跪在地上,顯然很受打擊。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了金景盛,金景盛卻是踉蹌的向後退了幾步,口中喃喃自語的說道,「她怎麼這麼傻,這麼傻。」

    碧芳一死,金景盛的言辭又變成了死無對證,只是事情的真像到底是什麼?

    「你快告訴娘親,你和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張氏焦急的問道。

    金景盛卻是失了魂魄一般,再也不肯說一句話。

    姚芷雲嘆了一口氣,「大舅舅,我累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不管誰做過什麼就當沒有發生過,對我,對表哥,對大舅舅和舅娘都是好事。」

    張氏忽然抬頭,滿眼的感激和愧疚,「芷雲……」

    「舅娘,以後您還是我的舅娘,大舅舅也是……,天色都大亮了,再不準備回去就來不及了,明天可是我的吉日。」姚芷雲笑著說道。

    金景盛忽然抬眸,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點什麼,最後還是忍住,眼神黯淡了下來。

    等姚芷雲回到姚府,已經是中午時分了,所有的東西都已經備齊,只等著明日的喜事,她去見了李氏和姚寒允。

    李氏自從姚芷琪的事情之後一直病著,因著姚芷雲的婚事不得不強打精神操持,好在所有的東西都是張氏準備好的,她只要用現成的就行。

    讓人意外的是姚寒允破天荒的拉著姚芷雲說了幾句話,不過是嫁過去要恭敬長輩之類的話,但卻是露出淡淡的關懷,讓姚芷雲很是詫異。

    恐怕整個姚府里最高興的只有姚霍楓了,他這一年吃的好穿的暖,學業上又有姚寒允這個不俗的老師親自指導,如今這麼一站出來完全就是不一樣的氣度,小小年紀已經頗有些世家公子的儒雅氣質。

    「姐姐,你可算回來了。」姚霍楓落落大方的站在廳內,笑著對姚芷雲說道。

    「楓弟?」姚芷雲詫異的打量著姚霍楓,笑著說道,「你如今可是大變摸樣了。」

    姚霍楓露出幾分羞澀的笑容,不過很快被鄭重的神色代替,她像姚芷雲正正經經的鞠躬道,「姐姐,我一直想當面好好謝過姐姐。」

    「你這是怎麼了?」

    「當日要不是姐姐去父親那裡……,如何有今日的我。」姚霍楓充滿感激的說道。

    「這本是應當的事情,楓弟怎麼突然這麼客氣起來?」在姚芷雲的印象中,姚霍楓還是那個靦腆的九歲孩子,沒曾想,一轉眼便是這麼的懂事起來,不禁感嘆道。

    「姐姐還是受我一拜。」姚霍楓堅持道。

    姚芷雲無奈,理了理髮鬢,鄭重其事的接了姚霍楓的禮,「行了,快過來吧,讓我看看楓弟如今可是變成什麼摸樣了。」語氣中很是親昵。

    姚霍楓坐在姚芷雲的旁邊,面色中帶著幾分被調侃的羞澀,「姐姐,明日姐姐就要出閣了,我這裡也沒有什麼好東西送你,不過……」

    姚芷雲挑眉,「難道楓弟,你還有禮物送我不成?」自從姚芷雲去了金府之後,兩個人一直沒有見過面,不過姚霍楓時常會送些書信過來詢問她的近況,那筆跡從開始的扭捏到後來越來越有了神韻,顯然是下過苦功的。

    「不過是一片心意,還望姐姐不要嫌棄。」姚霍楓從懷中拿了一張捲起來的宣紙,當慢慢鋪開,姚芷雲卻是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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