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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5:24:00 作者: 碧雲天
「好孩子,能明白就好,如今不僅可以每年分到五十萬銀子的盈利,名下還有二條商船,都是這幾年賺到的銀子補進去的。」 金穆文見姚芷雲懂事明理很是欣慰,接著說道,「芷雲,娘親留下這份產業的時候還讓留話給。」
「娘親說了什麼?」
金穆文背手而立的站了起來,他慢慢的度步到窗邊,似乎有些話難以啟齒,好一會兒才說道,「讓婚後無論如何都要把祁家的香火續起來。」
姚芷雲一驚,好一會兒才想明白金穆文的意思,「娘親是說……」說道這裡紅了臉頰。
金穆文也有些尷尬,不過畢竟是長輩,很快恢復的鎮定,「也不要想的太多,娘親說如果子嗣單薄,就從祁家旁系裡找出一個孩子就行。」
姚芷雲怎麼會不明白金瑜蘭意思,如果能從旁系裡找出來續香火,她娘早就做了,這麼拖著不過是希望的是祁家的血脈能通過她的血親延續下去,這才金瑜蘭真正的願望,好一會兒,她才鄭重的點頭,「娘親的遺願自然照辦,可是韓世子哪裡……」她知道韓家子嗣單薄,到他這一代只有他這一個而已,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
金穆文聽了露出如釋負重的笑容,似乎多年來的夙願終是能達成一般,「這個無需擔心,已經是和韓世子講過,他也是同意了,不過須得是第二個孩子。」
姚芷雲沒有想到連這樣的事情金穆文都替她打點好了,心裡越發的愧疚,忍不住說道,「舅舅,這些年讓操心了,是芷雲不孝。」
「還是個孩子,連笄禮都沒舉行,舅舅本不應該這麼早和說,不過……,想著明年,就已經是他之婦,也許不過一年也會當上母親。」金穆文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的悵然,就像是一個父親看到女兒終於長大成,卻終是離家嫁一般,雖然捨不得但同時又覺得欣慰。
姚芷雲到了這會兒,再也忍不住嗚嗚的哭了起來,「這些年都不知道舅舅為著娘親和操了這麼多心,只知道青州玩樂,到了京都之後也是,給舅舅添了那麼多麻煩。」她想著如果不是重活一世,她是不是根本就不會知道這些?這也算是一種收穫吧。
「傻孩子,跟舅舅那麼客氣。」金穆文的眼眶也紅了起來,似乎從姚芷雲的身上看到了那個讓他無限疼愛的妹妹,「好了,這麼大了還哭。」說道這裡拿了手帕幫姚芷雲拭去淚水,又帶著幾分調侃的語氣說道,「如今們芷雲可是一個小財主了,看有誰還敢欺負不成,就是那韓世子也須得高看幾分。」
姚芷雲破涕為笑,「舅舅看說的,那韓曜是一個公國府的世子,哪裡還缺銀子不成?」
金穆文神秘的笑了笑,「那可不一定,總之別覺得自己要比那韓曜矮了幾分,如果他膽敢欺負,也有辦法讓他不好過。」
「舅舅……」姚芷雲羞澀的笑了笑。
作者有話要說:看看下午還能不能寫一章。
☆、41待嫁
回去的路上,姚芷雲握著那並不沉重的描漆盒子卻是有了千斤重的感覺,每年五十萬兩的銀子,還有名下兩條商船……,她以前怎麼就沒有想過自己會這麼的富有?虧她之前在船上還想著如何營生多賺些銀子,原來娘親早就給她留好了後路。
娘親……,姚芷雲細細描繪著母親的面目,似乎從大舅舅金穆文的描述中變得栩栩如生了起來,早慧美麗,卻有著堅韌的毅力,和父親姚寒允青梅竹馬,最後卻獨自帶著她生活在遠離父親的青州,她明明是姚家的長女,娘親卻毅然讓金家來撫養於她,而父親竟然沒有異議,且十幾年來對她不聞不問。
到底曾經父親姚寒允和母親之間發生過什麼呢?這一刻,她忽然就好奇了起來。
「佟姑姑,爹爹以前是怎麼樣的?」姚芷雲問著跟隨在身後的佟姑姑。
佟姑姑詫異道,「姑娘怎麼會想知道這個?」
「就是有些好奇。」經過上次白馬寺的事情,姚芷雲發現姚寒允並不是糊塗到看不透事情本質的人,他只是不願意去想這些而已,就好像……,好像一個人對一些事情已經心灰意冷。
再想想姚寒允對著李氏的神情,既沒有大舅舅金穆文對大舅娘的那種敬重,也沒有小舅舅對小舅娘的那種說不出的親密感,似乎在父親的眼裡,李氏這個人只是幫著他生兒育女,管家的操持的一個女人而已。
「你爹爹他……」佟姑姑並不擅長在背後議論主人家,在她觀念里這不合乎她的身份。
姚芷雲笑道,「佟姑姑,我記得小的時候似乎時常聽到父親的笑聲,那時候太小,也不知道記得對不對?」
「老爺以前雖然在政事上總是有些不順當,但是回了府見了夫人和小姐,總是會露出笑意來,後來奴婢就被派回青州去,中間的事情倒是不清楚。」佟姑姑慢慢的說道。
姚芷雲想著佟姑姑是自己的奶娘,按道理不應該是她回去,這件事看起來真是有些奇怪。
過完了年,待到了春暖花開時節,金景盛從老家青州回了府,自從姚芷雲定親之後這還是兩個人第一次相見。
幾株種在湖邊的梨花盛開,潔白晶瑩,姚芷雲穿著月白色的織錦襦裙靜靜的站在樹下,當真是膚若凝脂,面若桃花,帶著淡然的恬靜。
金景盛看了只覺得心裡脹滿了前所未有的惆悵,他還記得小的時候第一次見到表妹,也是在盛開的梨花樹下,她那時候聲音清脆,表情嬌憨,一舉一動都讓他覺得歡喜,當時還幼小的他不懂什麼叫情動,直到後來漸漸長大,那個小小的女孩總是夜半入夢,用清脆的聲音埋怨的問著他怎麼還不來找她玩。
再後來,他就不知不覺的惦記起表妹來,當聽母親說姚芷雲已經到了京都的時候,不知道有多高興,那一天在太學匆匆的告了假,特意回府,只為了見一面。
長大的姚芷雲幾乎已經看不出小時候的樣子,退去了嬰兒肥長成了一個大姑娘,神態恬靜,一舉一動都透著股嫻熟,但是當她對著他笑的時候,那股甜甜的感覺是那樣的熟悉,純淨剔透的明眸就像是晶亮的寶石一樣,讓人看了便是挪不開視線。
金景盛聽到自己的心臟砰砰的亂跳的聲音,忍不住紅了耳根。
可是母親並不喜歡他親近表妹,金景盛感覺到姚芷雲越來越淡漠的疏離,他想著一切辦法去討好她,只要能讓她高興的事情就算是讓他去摘天上的星星他也是願意,只可惜事與願違,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後來,青州的祖母微恙,說很是想念長房長孫,他不得不告了假回老家去伺疾,沒曾想這幾月不見,回來已經是物是人非,姚芷雲已經和韓國公府的韓曜定了親,而自己和白閣老的小姐的親事也差不多敲定了下來。
「表妹,我以後不能照顧你了,你要自己當心,如果……,以後有什麼難處就一定告訴表哥。」金景盛的表情有些失魂落魄,聲音帶著幾分的哽咽,卻勉力忍住,「我怎麼都不會讓受委屈。」
暖風徐徐吹來,撩起額前的髮絲,姚芷雲忽然想起前世和金景盛婚後的日子,她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嫁給他,意料之外金景盛卻待她很是溫柔體貼,如果沒有後面被冤死的事情,也許他們兩個人會一直那麼過下去吧?和和美美的,也算是幸福的事情了。
可是她卻是重活了一世,也遇到韓曜,她一直以為男子都會像父親和金景盛這般,總是彬彬有禮,溫文儒雅,但是韓曜卻不一樣,他身上有種和父輩卓然不同的東西,剛毅堅韌,身上燃燒著一種熱烈的執著,做事果敢勇敢,又膽大妄為,如一把瑰麗的寶劍,華貴明麗卻又暗藏鋒刃,讓人忍不住跟隨他的目光而去。
姚芷雲感覺到沉睡在體內某種情感被喚醒,這種情思讓她總是坐立難安,見到韓曜的時候會莫名歡喜,見不到的時候又會莫名牽掛,當她從韓曜的口中得知,他也有著和她同樣的心意的時候,只覺自己就是那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如此她和金景盛總是無緣……,這思緒中姚芷雲聽到金景盛的話語。
「表妹,這東西我一直想給你,以前是以為……,不過如今就當做表哥給你添嫁妝了,這個你一定要收下。」金景盛拿出一個錦囊,遞給姚芷雲。
姚芷雲看著金景盛紅著眼圈,努力克制著悲傷,明知道不該在接受這樣的好意卻是硬不下心腸來,便是伸手接過。
「表妹,我剛回來還有一堆事情,就先回書房了,雖然是春日,但是湖邊風大,你總還是小心些好。」金景盛語氣期期艾艾,好一會兒才說完,他深深的凝視了一眼姚芷雲,似乎要把她的容顏刻在心裡一般,隨即便是頭也不回的走了,只是背影卻是那麼落寞,如被抽掉活力一般的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