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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5:24:00 作者: 碧雲天
姚芷雲心中滿眼驚喜,「母親怎麼知道我喜歡侍弄花糙?」
旁邊於嬤嬤笑著說道,「大姑娘還沒來之前,夫人就寫信了問了舅太太,大姑娘的衣食住行還有習慣。」
李氏瞪了眼於嬤嬤,「你看看對著孩子說些做什麼,難道不是我應該做的?」
「母親,不要責怪於嬤嬤,女兒心裡高興著呢。就是怕母親太操勞了。」姚芷雲如小兒一般把頭貼在李氏身上,柔情的說道,好像不過這麼一會兒兩個人就親密無間了。
在一旁的姚芷琪看著,眼睛露出嫉妒的醋意,緊緊地抿著唇並不發話。
李氏呵呵一笑,「你是母親的孩子,有什麼操勞的,好孩子,不過,這槐花軒就是離正屋有點遠。」
姚芷雲心中冷笑,何止是遠點,簡直就是荒廢的地方,在那地方就算有了賊進入,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卻被李氏說的這樣好,好像一切都是為她著相一般,怪不得她前世會被哄騙過去,雖然姚芷琪心裡這麼想,面上卻是不顯,越發的恭順聽話道「女兒恐慌,這樣的安排已經很喜歡了。」
李氏安排了於嬤嬤帶著姚芷雲去槐花軒安歇,又給她加了兩個粗使小丫頭,兩個粗使的婆子,還溫柔的說有什麼需要就直接跟她講,但凡能做到就一定幫她安排。
這廂姚芷雲剛走,姚芷琪就摔了茶碗,「娘,你到底怎麼想的,難道真喜歡這個村姑不成?」
李氏皺著眉頭,瞧了眼外頭,見姚芷雲一行人剛走到門口,便是厲聲訓斥道,「你瞧瞧像什麼樣子?那是你嫡姐,不是什麼村姑。」
「什麼嫡姐,不過從青州鄉下來的村姑,娘,你為了那村姑你還要罵我不成」姚芷琪一臉的不敢置信,她是李氏的頭生女,當時出生的時候正是姚允寒在川州任職的時候,連個像樣的辱母都沒有尋到,更別說吃穿用度了,李氏總覺得有些愧對這個女兒,便是如掌上明珠一般疼著,這樣一來難免養的有些驕縱。
眼看姚芷雲身影漸漸消失在遠處,李氏鬆了一口氣,喝了口茶水,用手指點了點姚芷琪的額頭,語氣中少了嚴厲多了幾分無奈,「你這丫頭,真是一點都不懂娘的心思,就是你妹妹芷玉都比你強多了。」
姚芷琪騰地站了起來,一把推翻茶几,只聽咣當聲響起,頓時光潔的地板上一片狼藉,「是,我沒芷玉懂事,也沒那個村姑貼心,娘,你找她們去好了,就當沒有生過我這個女兒,嗚嗚。」說道這裡竟然拿起手帕嗚嗚的哭了起來。
李氏頓時面露心疼,走過去拍了拍姚芷琪的背,柔聲道,「你看看,娘不過是說了你幾句話,就這樣哭哭啼啼的,哪裡像是大姑娘了?好了,不哭了,乖,聽娘的話。」
姚芷琪見李氏來哄自己更是變本加厲,依然啼哭不止。
李氏無奈,湊近姚芷琪的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姚芷琪頓時面露喜色,破涕為笑,抓著李氏的手說道,「娘,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娘什麼時候騙過你。」李氏拿著帕子細心的幫姚芷琪擦著淚水,心中又是心疼又是無可奈何。
☆、第 10 章
當佟姑姑和幾個丫鬟婆子站在槐花軒外的時候都有些發愣。
姚芷雲心裡早有數,這槐花軒在她入住之前已經荒廢了半年有餘,雖然會有人定時來打掃,但是畢竟失了人氣,房子又有些老舊,咋一看,有一種陰森之感。
她早就是死過一回的人了,哪裡會害怕這個,不過其他人就沒有她的膽量了,特別是幾個剛安排過來的粗使丫鬟和婆子,她們皆是不久前從人牙子手中買來的生手,只當能進姚府能過上好日子,哪曾想姚住的地方如鬼屋一般。
佟姑姑面上不悅,卻終是不好發脾氣,便是拉著姚芷雲的手安慰道,「姑娘,不要害怕,我半日功夫就能把屋子收拾出來。」
果然,佟姑姑坐鎮指揮著幾個丫鬟婆子一陣忙碌,到了傍晚時分槐花軒終於有了幾分新氣象,李氏雖然安排了這樣的院子給姚芷雲住,但是到底重新粉刷過,且在其他地方倒沒有虧待,被子,床罩等物件皆是齊全新做的。
這邊剛收拾妥當,姚芷雲沐浴更衣,一身清慡的任著素雲絞頭髮,就聽見佟姑姑說李氏派了丫鬟過來,說是老爺已經下衙,飯食也備好,只等她過去。
上一世她不知道人心險惡,穿了小舅娘送的綃紗做的衣裙,那可是宮裡才有的貢品,小舅娘也不過得了那么半匹,自己也捨不得用,結果臨別之際竟然是給她做了一套衣裙,可見疼愛她的心……,這綃紗料據說每年不過幾十匹,即使是在貴人云集的京都,也是顯眼之極。
她又戴著母親遺留下來的紅寶石頭面,那是母親的嫁妝,一共是三十顆紅寶石,其中八顆貓眼大小的紅寶石最珍貴,做成了赤金的鳳凰步搖一枚,梅花流蘇發梳插梳三隻。
結果讓李氏起了貪心,說她年紀小小如何能保管這些貴重之物,說服了父親,奪了過去,那件珍貴的綃紗裙也被嫉妒成性的二妹妹姚芷琪給毀了,不知道讓她暗暗流了多少眼淚。
既然重活一世,她又怎麼會重蹈覆轍?
姚芷雲選了件白底紅梅花的小襖,□配了淡藍百褶裙,又梳了可愛的雙螺鬢,插了兩朵粉色的絹花,上了淡妝,看著俏皮而又不失端莊。
素月左看看,右看看,「小姐可真漂亮,不過是不是有些素淨了些?要不要從夫人留下的首飾盒裡挑幾樣寶石簪子?」
姚芷雲笑了笑,心中暗想,就要這個摸樣,像一個還沒長大的女孩一般,讓人從心裡輕忽,「這樣很好。」
這槐花軒和正屋真是遠啊,姚芷雲走了兩刻鐘的功夫才算到了,花廳內已經擺好了飯食。
姚寒允是一個高瘦的中年美男子,目光清亮,五官端正,身上帶著讀書人的儒雅之氣,此時穿著家常的便服,正端坐在上座上喝著茶水。
「女兒給爹爹請安。」姚芷雲在小丫鬟的指引下給姚寒允行了大禮。
姚寒允受了禮,淡淡的說道,「芷雲,起來吧。」
姚芷雲在丫鬟的扶持下起身,俯首帖耳的站在一旁,一副很是不知所措的摸樣。
姚寒允面色嚴謹,一邊打量著多年未見的姚芷雲,一邊又詢問道,「是幾時到的京都?路上可安好?」
姚芷雲垂手而立,恭敬的一一作答,做父親問的如公事一般的客套,做女兒回答如木頭般僵硬,冷硬的兩個人之間絲毫不見父女親情,倒是生疏的外人一般。
李氏看在眼裡心裡有幾分的欣慰,見兩個人之間說完了話有些冷場,便是笑著說道,「老爺,瞧你,大姑娘剛回來就這麼板著臉,飯菜都快涼了,還是趕快入席吧。」
姚寒允不動聲色的點頭,幾個人陸續入席。
李氏指著坐在她下位的十二歲小女孩說道,「芷雲,這是你三妹妹姚芷玉,旁邊這個是你三弟弟姚霍辰,坐在你旁邊的是你的庶弟姚霍楓。」
姚芷雲一一認了人,卻唯獨不見姚芷琪,姚寒允也發現了這點,便是問道,「芷琪呢?」
姚寒允的話剛落便是聽到姚芷琪的聲音,「爹爹,我在這裡呢。」,隨著銀鈴般的笑聲,一個火紅的身影翩然而至。
姚芷琪穿著一身繡著大紅牡丹的的紅色齊胸紗裙,梳著活潑的朝天鬢,插著一顆東珠串成的碩大珠花,看著很是艷光逼人。
姚寒允語氣不佳,「瞧瞧你,像什麼樣子?不過是家宴,打扮的如此艷麗作甚?」
姚芷琪也不怕姚寒允,如小兒一般膩在他的肩膀上,愛嬌的說道,「娘今天把這點翠東珠花給我了,我就是想試試看嘛。」說道這裡她得意的朝著姚芷雲望去,見她穿的一身素淨,頭上除了絹花竟然連一件像樣的頭飾也沒有光禿禿的,心裡越發的高興,抓著姚寒允的手臂接著說道,「爹爹,你何時下衙的?肩膀酸不酸,要不要女兒給你捏捏?」說完作勢就要上手。
說來也奇怪,姚寒允性格嚴厲,很少有溫情的時候,只是遇到姚芷琪撒嬌的摸樣,卻也無可奈何的搖頭,眼中閃過無奈,顯然也是偏寵這個女兒。「你這孩子,竟胡鬧,還不快入席。」
「還是爹疼我。」姚芷琪高高興興的坐在了姚寒允的身旁,目光卻挑釁的朝姚芷雲望去。
姚芷雲自然懂得姚芷琪的意思,不過她像是沒有聽到兩個人對話一般,安靜的低著頭,好像對周圍的事情漠不關心。
姚芷琪氣節,就好像你狠狠的揮了拳頭過去,卻像是打在軟綿綿的棉花上一般,真是無趣的很。
姚寒允說了些場面的話,無非就是希望幾個孩子和睦共處,接著由李氏補充了幾句,李氏慣於做表面功夫,很是和藹的問了住處習不習慣,又笑著說席面上幾道菜是特意為姚芷雲做的,顯示出一個慈母的心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