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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5:23:41 作者: 忽沐
    於冬月一記白眼飛過去。

    鄭海堂自己捧腹大笑,然後又正襟危坐,「你趕緊好起來,咱隊裡第一個單飛的名額還給你留著呢。我可不是不敢哦,就是同期情誼。」

    於冬月張嘴讓他餵紅薯,頓時喜笑顏開。

    一個月後,於冬月出院。

    三個月後,於冬月駕駛殲-7戰機順利完成單飛。

    一年後,於冬月成為飛行部隊中隊長。

    兩年後,於冬月因多次在救援任務中,又較大影響和貢獻,榮立二等功三次。

    三年後,於冬月因在戰鬥中有重大貢獻,榮立一等功一次。

    於冬月從醫院縫完針回到辦公室,桌上一封信。

    周信陽寄來第四張照片。

    照片中的男人下頜線條流暢鋒利,和桌上被罩在透明玻璃下的三張照片放在一起。

    目光明顯越來越冷峻。

    身旁兩個女兒,一個面無表情有些清冷,跟好整以暇的周信陽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一個乖巧可愛笑起來有甜甜的梨渦,像她跟周信陽偶爾撒嬌時的樣子。

    於冬月給董偉強董連長打電話。

    「連長同志,我前兩個月申請的家屬隨軍問題,您幫我記著沒啊?」

    董偉強抿了口茶,燙到了舌頭,倒抽了幾口氣,「哎呀呀,我忘了誰的事也不能忘了你的事啊。」

    「可是,你確定讓你家屬這個時候隨軍?我跟你……算了,你在辦公室等著我,我叫上老崔去找你談話。」

    於冬月起身提了下暖壺,水滿的,她就隨便捏了點茶葉,泡了三杯茶。

    董偉強和崔向軍很快就到了,自然地坐在沙發上,端起剛倒的熱水往嘴裡送。

    於冬月行了軍禮坐在一邊,「連長,你來是想跟我說要把我調走的事?」

    董偉強又被燙了一嘴,五官皺在一起,張著嘴點頭,指了下崔向軍,讓他說。

    崔向軍嗤笑一聲,語重心長,「於同志,我們知道你捨不得這,還想在前線,可是……你……」

    於冬月聽得費勁,「您直說。」

    崔向軍瞥董偉強一眼,他知道董偉強叫他來就不是什麼好事,董偉強不好說就讓他出來當壞人。

    「你不能只為自己痛快,不顧未來的航空事業了啊。」

    「對對,我們都想你能去教新兵,把你的經驗講給他們,為祖國培養更多優秀的飛行員。」

    於冬月覺得好笑,這幫人三天兩頭過來勸說她,讓她去教學員,她這幾年大事小情服從命令,好不容易有個想讓家屬來隨軍的請求,還被他們壓著用來威脅她。

    誰不知道前線危險,她想著沖在前頭,這些人反倒不幹了,現在還說她是為了自己痛快。

    於冬月:「所以,現在的情況是,我不去教學員,你們就不批我讓人來隨軍的事?」

    董偉強後脖子冒涼風,打哈哈,「那個,老崔也要過去呢,要不你等等他,你們兩個一起轉過去,北城多好啊,在郊區那邊,重要的是還安全,你去了那再把家屬接過去,大家都放心不是。」

    於冬月側目瞥了眼辦公桌上的照片,隨即點頭,「好,我答應你們。」

    兩人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勾肩笑嘻嘻地出去了。

    她現在對於隨軍這件事這樣急迫,還是因為她發現這幾次周信陽給她寫的信越來越像完成任務,還不如門外小兵每周交給她的報告有感情。

    她也承認這幾年一次都沒回去是她的不對。

    可是事有突發情況,她是個軍人。

    她每月都會把所有的工資打回去了,自己只留些津貼在身上。

    她知道免不了要讓小姨宋蓮芝幫忙照顧孩子,也在信上多次感謝,並讓周信陽從她打回去的錢里拿出一部分給小姨送過去。

    她還托人寄了不少孩子的衣服玩具奶粉,江展江穎的也從沒少過。

    雖然家裡安了電話,但是她要麼就是出去完成任務,回來受傷了在醫院呆上十天半個月是常事。

    現在倒是有空,也不能有空的時候就一天天的打電話吧。

    而且最近一年多,她打回去電話,跟孩子也生疏,跟周信陽也生疏,說得最多就是「怎麼樣?挺好的」。

    時間久了,她也不想打電話,還不如什麼時候直接回去一趟,或者把人接來隨軍。

    最近安靜了些日子,她就向上面申請了,其他當兵這麼久的,接家屬來隨軍多簡單一事,到她這就是拖著幾個月沒給說法。

    其實她也知道,每次任務她衝鋒陷陣,回來總要一身傷讓大家跟著擔心,可是誰出去一趟不是渾身傷。

    當初一起來的一班七個人,現在已經沒了兩個了。

    她不想離開這裡,不是因為捨不得這個地方,只是如果總要有人沖前線,她去。

    現在看著桌上僅有的四張照片,她第一次有了別的念頭。

    於冬月撥通了家裡的電話。

    那頭很快接通,卻沒有聲音。

    習慣了,周信陽總要等她先說話才會愛答不理地回一句。

    「是我。」

    「嗯。」

    「我跟上面申請了讓你帶著孩子來隨軍。」

    「……不去。」

    於冬月另一隻閒著的手拍了下桌子,「為什麼?你不想來找我?」

    周信陽:「憑什麼一切都要隨你的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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