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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5:23:41 作者: 忽沐
跑步禁止說笑,四周只能聽見熱氣騰騰地呼吸聲。
最後一公里的時候,於冬月已經快堅持不下來了,慢慢落在隊伍後面,前面鄭海堂的身影越來越遠。
第一天,就這麼劇烈又極限的運動強度,所有人都精疲力盡。
摔倒再被身旁的拽起來,走兩步被瞿班長一腳蹬屁股上,跑著跑著直接撅路邊吐起來 。
想必瞿班長早有預感,他的臉上並沒有於冬月以為的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就是很正常,帶著點狠戾,帶著點漠然。
早飯,瞿班長是和大家一起吃的,氛圍也不輕鬆,大家連筷子都拿不起來了,腿更不用說了,坐著都直打轉。
瞿班長冷淡道:「前兩個月每天三公里,第三個月每天五公里。」
「……」
胃抽筋了。
回寢室暫時休息半小時,聽見其他班的女兵說:「不愧是一班,比咱們起得早,跑得也多,二班是一公里,你們呢?」
「我們班班長說第一天,先跑兩圈操場熱熱身就得了。」
楊素敏吐了兩輪,剛才早飯也只喝了幾口米湯,她喜歡上鋪,現在也爬不上去了,就趴在沒人住的下鋪床板上。
「我搞不清楚,我為什麼會分到一班!」
眼淚啪嗒啪嗒地流。
鄒娜揪了塊衛生紙給她擦眼淚,安慰道:「每個班都要儘量平衡實力的,如果都是很厲害的,以後要每個班比賽的時候,對其他班也不公平啊。」
楊素敏撐著上半身凝視她,頓了半晌,然後嚎啕大哭。
那頭瞿衛東被連長叫去問話,「新兵第一天就這麼大強度,你想要了他們的命?」
瞿衛東面不改色,「連長,我今天已經放鬆要求了,沒要求速度,跑一天能跑下來也算,他們……我們班就是厲害,一早上就跑下來了,還能賴我不成?」
連長隨手抓起一疊材料甩他身上,「滾!要是誰出了岔子,我拿你是問!」
早上鄒娜剛說了以後會班和班之間比賽,上午訓練就開始準備了。
團體賽!
先做三十個仰臥起坐——下一個人二十個引體向上——越矮牆——走木樁——翻高牆——上下兩根麻繩高空二十米——爬鐵絲網——過高低台——集體抬樹幹——繞標誌杆——一百米衝刺。
先是所有人所有項目從頭到尾都做一遍,然後選出自己擅長項目,在和其他班比賽中運用自己優勢取得勝利。
瞿班長扯脖子喊:「我要你們每一次都盡全力!」
其他班也在這附近訓練,練軍姿和軍體拳,循聲望過來。
哨聲一響,一班十二個人如弓箭一般發射出去。
大家目標一致,卻也因此不小心撞到彼此,力氣稍弱的一個大屁股墩坐在地上。
前面人沒收住跑了兩步,又回來扶起被自己撞到的人,一起向前沖。
於冬月彈跳力一般,好在有跟繩子可以借力,她力氣足,攀上了高牆。
她蹲在高牆上,伸胳膊拽下面的人,一把一個,毫不費力。
被她拽上去的人也都一時納悶,一個人的重量怎會這樣輕鬆?
看到一班互相幫助的瞿班長不動聲色,心裡琢磨著下午要加練。
遠處辦公樓窗前,崔幹事和董偉強董連長往下瞧著。
「你招來的這個新兵,都調查清楚了?我怎麼看著不太正常?」
崔向軍臉色微變,「她的背景都調查清楚了,就是很普通的背景。從小在鄉下長大,後來向上申請建造大棚實驗大棚種植。前段時間曾見義勇為救了北城糧食局的員工。剛生了孩子三個來月。旋梯別人最高正反五圈,她二十五圈。」
「鄭海堂他家三代從軍,對他從小嚴格要求,是這屆各方麵條件最好的,可是折返跑成績那位第一他第二。」
董連長面容僵硬,「你管這叫普通?你沒看見她剛才拽上去一個人卻絲毫不費力?」
崔向軍坦然:「要是別人我會懷疑,放在她身上,我還覺得挺正常的。」
「所以,你認為她是天生的老天爺賞飯吃?」
崔向軍聳聳肩膀,「我只能這樣想了,她家往上幾代都查遍了,她家還是個重男輕女從小被打到大的,你說跟這個有沒有關係?」
董連長瞥他一眼,出了辦公室。
接下來,每一天,一班的訓練強度都倍殺其他班。
每次一班解散,都會受到眾人崇拜的眼神。
崇拜但不嚮往。
二班班長把二班的兵帶到樹蔭下,語重心長,「幸福都是比較出來的,好好珍惜吧。」
今天是木木圓圓出生百天,於冬月要給家裡寫封信回去。
即使最快也要半個來月才能到。
洗漱完了就趴在枕頭上寫,今天拽了好幾個人上高牆,後面接著又是在細麻繩上走二十米,和爬過一片鐵絲網,她手抖地拿不住筆。
剛寫上:周信陽————
渾身又累又疼就趴在紙上睡了過去。
第二天又是這樣,一封800字的信寫了一個星期才完成。
她去問班長要怎麼把信寄出去的時候,瞿班長只是把她的信接過,「每月一次固定寄信時間,這個月的信前天剛送走,你這封得下個月了。」
於冬月又拿回去,寄信這麼麻煩,她順便給宋蓮芝張瑤江展江穎他們的一起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