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頁

2023-09-26 05:23:41 作者: 忽沐
    可是現在還要顧及肚子裡的娃。

    她哇的一聲乾打雷不下雨起來,周信陽快走兩步,把飯盆放在床上,擔憂地扶著她的小臉,「怎麼了?不舒服?」

    於冬月沒真哭,嘆口氣,把一大碗金燦燦的雞蛋羹倒進飯盆里,小碗裡還有幾塊泡菜葉子,她討厭吃菜梆,周信陽都會給她切好。

    不知道當媽了這件事要多久才能適應,她發泄似地大聲吧唧起來。

    「唔……」

    真好吃!

    周信陽眼含笑意把她嘴角那粒白米飯粒捏起,自然地送入自己口中。

    第27章 菜站

    一大盆米飯拌雞蛋羹剩了兩口, 於冬月實在吃不下就遞給周信陽,讓他吃。

    周信陽剛沖了一杯麥乳精端來給她,瞅見盆子裡竟然還剩了飯, 臉色驟然變得憂慮起來。

    「哪裡不舒服嗎?怎麼吃得這麼少?還想吃別的嗎?我去給你做點其他的?」

    於冬月喝了一口麥乳精,太撐了, 麥乳精不解渴還帶著奶香味, 她捂著嘴差點把最後一口雞蛋羹吐出來。

    她中午飯還沒消化完,現在天都沒黑又吃了一大盆, 剩了兩口而已……

    「我沒有不舒服,就是吃太多了, 麥乳精我也不想喝,我想喝點涼水,解渴一點的。」

    她的話並沒有讓周信陽放下心來,依然蹙著眉把麥乳精放到桌子上, 「別喝涼水了, 對身體不好,我去後院摘個西紅柿給你吃好不好?」

    於冬月勉為其難點點頭。

    一盆4個她拳頭那麼大的西紅柿, 拿在手上還是溫熱的,看來是用熱水洗過。

    秋日風大, 從窗戶縫隙鑽進屋子,簌簌地響。

    於冬月眉心緊著坐在床上, 一隻手拿著西紅柿時不時嘬一口湯汁,一隻手握著一支筆在張瑤給她的小本子上寫下未來一年的計劃。

    周信陽坐在床邊吃於冬月剩的飯和麥乳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專心認真的於冬月,白皙飽滿的額上有碎發被鑽進來的風吹動,他把剩下的飯快速扒拉進嘴裡,邊咀嚼邊端著盆去灶屋。

    本想著11月中旬再糊窗戶縫, 但是今年的風尤其的大,幸好他去年買的窗戶紙還剩了些。

    前幾年,他家只剩他一個人,他只需要把西屋的一扇窗戶糊上就夠了,別的屋子他都很少去,只是偶爾打掃一下,熏熏艾草驅蚊蟲。

    今年可不能再那樣湊合了,家裡剩下的窗戶紙也不夠糊所有屋子的窗戶,今天只能先把兩人睡的西屋糊上。

    他把窗戶紙找出來,拿到灶屋,先倒了些便宜麵粉在鍋里,燒火,加少量水不停攪拌,漿糊成形便可以盛出來了。

    他迅速把窗戶紙裁成適當寬度,一手端著裝了漿糊的小缸,一首捻著裁好的窗戶紙回了西屋。

    床和窗戶還有一段距離,周信陽提著椅子放在窗戶邊,用刷子在紙上塗抹均勻,最快速度貼到還在不斷冒風的窗戶縫上。

    他動作迅速利落,於冬月歪著腦袋靠在床頭凝視著他靠吃她剩飯而日漸壯闊的寬肩。

    她忽地開口,「怎麼不叫我幫你?」

    周信陽一心想快點把事情做好,被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愣,他大手從上到下把那條窗戶紙按在窗戶縫上,「我自己可以,你歇著吧。」

    於冬月莫名地心裡生出一股煩悶。

    結婚一個多月,他們兩個純粹溝通交流的時間很少,每晚睡覺時是最親密的時候,白天就是「餓了嗎?想吃啥?」這類問題,之前不覺得有什麼,於冬月也懶得說話。

    兩人平時都各忙各的,一個人能完成的哪怕是多費些力氣,也不會開口讓對方來幫忙。

    也不知為何現在才發覺,之前就特像搭夥過日子的。

    她想發脾氣,可是人家周信陽又沒招惹到她,想到這就更氣了,她把小本子啪地一聲合上拍在床頭,垮著臉像誰欠她錢一樣。

    周信陽餘光瞄到她癟著嘴,他這邊上面的窗戶縫都糊上了,正好下來把下面的封好。

    一面心裡猜測著於冬月生氣的原因,一面要從椅子上下來,腳下一慌亂,踩偏了,椅子向後倒去。

    於冬月一直盯著他,所以在椅子向後傾斜的同時,她跪在床上大跨了一步,把周信陽接到懷裡。

    「哐啷——」

    還好今天用的是缸子,要是碗這時已經碎了。

    於冬月公主抱著周信陽的姿勢,由跪著轉為站在床上,也沒把他放下。而是抱著他從床上走到她放鞋子的那邊,每走一步木板床都發出咯吱的聲音。

    於冬月抱著他蹬上自己的鞋子,才把他放到地上。

    不過自始至終都沒給他一個眼神。

    既然是最親近的人,就要接收她沒有由來的壞脾氣。

    她不打算跟他說話。

    周信陽手上沾了些漿糊,否則一定會把她緊緊抱在懷裡。

    他不知道哪裡得罪了她,想著先去把最後一道窗戶縫糊上再來哄她。

    這一走,於冬月更氣了,她不跟他說話,他竟然也不和她說?

    她原地轉了個圈,外面有點涼她不想出去,就這樣生悶氣她心裡不舒坦,於是,她闊步向周信陽走去,五根手指戳進了漿糊里。

    莫名其妙!

    於冬月在缸子裡攥拳頭,一隻手除了手背都被漿糊糊住。

    周信陽極為不解地睨著她,最後一道窗戶縫糊上,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輕輕□□,用自己的手把她手上的漿糊抹乾淨,邊抹邊不緊不慢地說道:「明天我再去買些窗戶紙,我們一起把東屋的窗戶也糊上,好不好?」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