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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5:23:10 作者: 蕈姑
崔東看了一眼小滿,無語看著崔遐:「那雙靴子九成九都是小滿妹妹做的,你就最後封了個邊,那也叫做你給我做了新靴子?再說了,帶上你幹嘛,我一個人就能拿到了。」
崔遐手裡拿著話本,開心得不得了,也不懟他了:「好好好,都是小滿做的。不過阿兄,你行啊,風寒都能這麼勇猛,在那群人手底下搶出兩本,不愧是你。」
剛才跟崔東一起搶書的那群女郎,別看一個個單單出來站著都是嬌嬌弱弱的,看似弱柳扶風,一到搶書的時候個個都像是被奪舍了,武力飛漲。
崔東舌尖抵著腮幫:「誰跟你說的我風寒了。」
崔遐道:「崔相公啊,崔相公跟姜娘子說你風寒了,所以不能和我們一桌吃飯。」
小滿奇怪道:「你什麼時候風寒了,我怎麼不知道。」
崔東心裡道,別說你不知道,我也是現在才知道我風寒了。
但是他是清楚是怎麼回事的,自然不會在小滿面前拆崔游的台,只好打掉牙齒和血吞:「嗯嗯,我風寒了,這不是怕你……們擔心嗎,就沒說。」
小滿道:「可大可小,走,我們先去買些風寒湯藥,回來喝兩劑就好了。」
說著,她就和崔遐手挽手,往藥房方向去了。
白忙活一場還莫名其妙要喝苦藥的崔東:……
第54章 五十四碗飯 10.11
一匹駿馬疾馳而來, 分開摩肩擦踵的人流。
上頭御馬的人身穿一件煙霞色兜帽斗篷,看不清楚面目。只見兜帽斗篷馬繩一扯,那馬便乖乖往裡坊主道旁的小巷鑽去。
在一處玄色角門處, 兜帽斗篷下馬,將駿馬拴在門口的拴馬石上,走到門口, 抬手在那玄色的門上敲上急促的三下,露出的手腕明白晃人眼。
裡頭似是有人早在等著了,聽見外面的敲門上,緊閉的門馬上打開, 露出一張飽經風霜的臉。
海叔眯著有些渾濁的眼睛想要確認是不是他要等的人,兜帽斗篷往四周確認沒人,從門縫裡鑽進去:「是我。」
海叔聽見聲音,連忙讓開, 等她進門之後這才回身將門掛上。
李夙將頭上的兜帽摘下, 露出那張瑩潤白皙的臉, 駕輕就熟往後遠走去,一邊走一邊詢問跟在一邊海叔:「早想來, 他偏為了掩人耳目說我這幾日事忙,不讓我來。你們這邊派來的那人說是他燒起來了?現下如何?」
海叔回答:「先前燒得滾燙, 我想著不好瞞著殿下,就讓人過去了。殿下派來的大夫來得更早一些, 已經見過郎君把脈開藥了, 現下廚下正在煎藥,大夫給郎君針灸過之後,不大熱了。」
李夙皺眉:「他思慮太多。」
二人穿過抄手遊廊,來到杜預的正房, 海叔給李夙推開門,然後道:「殿下,我先去給郎君盯著藥。」
其實廚下如今有的是人,根本用不上他,可是這二位彆扭得緊,他若是在,那有些話更不會說明白了,還不如他避開得好。
海叔跛著腳走開,李夙進到房中,將門帶上。
之前茶室中的拔步床回歸原位,上頭躺著的人趴著,聽見來人的聲音這才睜開眼睛,眼睫輕顫。
杜預開口時聲音都是沙啞的:「來了。」
李夙將披風掛在木椸上,走過去坐在床沿:「嗯,我來了。」
二人之間一陣沉默,李夙才復又說:「你不該如此謹慎。若是當日顧及張祿,可如今他已然失了阿耶的心,牆倒眾人推,你府內的那些眼線也盡數拔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杜預咳嗽一聲,李夙將放在旁邊的溫水用調羹舀了遞到他唇旁,看他喝下,接著往下說:「按我說,你就不應該領這一頓板子。張祿本來是要讓蘇伏去當替死鬼,你倒是好人,替他領了罰。」
杜預有了水潤嗓子,聲音不再發乾:「先前我剛去御前,他對我多有照拂,就當是還他的了。而且,他是崔游的人。」
本來蘇伏的身份是藏得極好的,先前莫說是杜預,就算是張祿這個狡猾的老狐狸也並沒有發現馬腳。
只是偏巧,有一晚被杜預撞上蘇伏與崔游在一起。
兩個看似是毫無瓜葛的人,暗地裡卻說話舉止宛如老友,若不是碰巧被他撞見,還真不敢信。
李夙像是想到什麼,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又對他語重心長道,「別管他是誰的人,也不值得你這般。平白受了板子燒起來,此時可大可小。」
李夙的胞弟李俶便是因幼時燒過一場,兇險至極,若非有謝氏這個外家在,險些連命都保不住。
後來雖然保下一條命來,卻只能有六七歲孩童的心智了。
所以李夙才一聽來人說他燒得厲害,便將自己手底下最好的那個大夫丟上最快的馬,命人先將大夫送來,自己才騎了次一些的馬過來。
杜預眼睫翹起,看著她道:「崔相公在,事情便成了八-九分。我想著我來換他的人,日後他們也能惦念上我們一二分的好。」
李夙沒有多想,直喇喇道:「確實。崔游其人明明只有二十三歲,可是城府深不見底。」頓了頓,她接著道,「只是,什麼也沒有你重要,日後這樣的事情不要再做了。」
杜預苦笑搖搖頭,像是想起什麼,又道:「崔相公並不像傳言那般不近女色,前些日子傳廚娘子,我曾經見過。那本是個寡婦,可是崔相公卻渾然不在意……雖然當時因為有我在場,他們幾人多有掩飾,可是我直覺崔相公對那個女郎十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