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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5:07:33 作者: 甜竹
    除卻陳隱和傅重光, 還有兩位骨齡在一百五十歲之內的入化強者都拜入了斷岳宗門內, 剩下的修士也分散進入了其他宗門。

    其中有個令人驚訝的人也在其中:中三千斷岳宗的掌門人鴻尹道人。

    他竟然也不知何時升入了入化期,到了崑崙山巔時, 令陳隱和傅重光都神情一愣。

    陳隱同傅重光傳音道:「若是我記得沒錯,師父曾經說過這鴻尹道人曾經走火入魔兩次,身子損耗極大破鏡機率不高?」

    傅重光微微頷首, 「確是如此。」

    既然這樣,那這鴻尹道人是怎麼悄無聲息地就破了境的?

    或許是因為陳隱本身就不喜歡這個斷岳宗的老者, 看著他一張比之前年輕不少、但依然陰氣森森的臉孔時, 她總覺得有些異樣, 給她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忽然, 陳隱識海中一直在沉睡的棽添不知何時甦醒過來, 忽然開口:

    「這老傢伙身上的魔氣不淺, 境界也很斑駁, 定是用了什麼不乾淨的手段獻祭了,說不定還是血脈相連的血親。」

    獻祭,陳隱在巨魔識海中遺留的綜卷看到過。

    這是一種殘忍的魔族密法, 以至親之人的氣血、□□、甚至是神魂力量獻祭,能夠最大程度得吸收獻祭者的修為,讓施法者獲得修為暴漲。

    往往越是血脈深厚的、或是情感傾注真摯的親人,拿來獻祭的效果越好。

    這鴻尹道人兩個月前露面,還是問情大成,這點時間就無聲無息地破鏡入化;

    這說明他拿來獻祭的,絕對不是什麼可有可無的人物。

    思及此處,陳隱再次傳音問道:「大師兄,你可知這鴻尹道人有什麼血脈親人?」

    傅重光道:「沒有,他繼承斷岳宗掌門之位時就已經絕戶,幾族血脈都被他當時的罪過的仇家滅族;唯一算得上親信的,只有聞人勁。」

    聞人勁在不到五歲時便收養,這些年就是斷岳宗一條忠心耿耿的『狗』,只要是鴻尹道人要他做的,無論殺人放火他都義不容辭。

    相比鴻尹道人培養他,也是傾注了真情實感的。

    陳隱腦海中有了一個恐怖的念頭,她看了看正在范九城身前低聲說著什麼的鴻尹道人,一個惡寒。

    要真是她想的那樣,那這位鴻尹道人未免太過心狠!

    十天一到,這一次的升龍門便徹底關閉;

    下次再開啟,便是二十年之後。

    身下的龍舟緩緩上升時,陳隱依在飛行法器的船艙口看向山下。

    遠遠有幾個人影立在崑崙山腳下,若非她已至問情目力驚人,根本看不到他們。

    為首的是孫平、傅重光和余關山等人,紅離站在一旁拼命地朝著天際的龍舟揮手;

    再往後不少眼熟的修士都在,甚至還有別的宗門相處的不錯的。

    此番升龍門,徹底將他們二人同中三千世界的夥伴朋友相隔開來,饒是陳隱向來不漏辭色,眉宇間也帶了些黯然。

    在中三千的這些年,她經歷了許多,也收穫了很多真摯的友情,如今驟然分開,心中的不舍便如潮水一般。

    身旁的傅重光察覺到她情緒低落,忍不住低聲道:

    「別難過,總有一天還會見面的。」

    這安慰沒什麼新意,甚至有些蒼白無力,但陳隱聽著,心頭的鬱氣卻莫名消散許多。

    她微微挑眉,傅重光自從破鏡問情後,仿佛變了許多,現在都會安慰人了。

    眨眼之間,龍舟便直衝向天際,頓時將腳下的崑崙山遠遠甩開,很快那些人影便看不清了。

    陳隱等人乘坐的龍舟品階至少在地級以上,速度極快且御風極穩,第一次乘坐的陳隱身子堪堪搖晃一下,很快便穩住了陣腳。

    眼前的雲霧厚重濃密,被龍舟前端生生劈開,沿著船神往後飄,整座龍舟以垂直的角度一直朝著天際奔涌。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忽然出現在陳隱和傅重光的不遠處。

    兩人淡淡望去,發現是袁季湉。

    直到真的要升入上三千,袁季湉的內心一直是抱著遲疑和欣喜的,她既為了宗門能有新鮮血液加入而狂喜,又實在搞不懂陳隱二人究竟為何會放棄其他大宗。

    陳隱:「袁師姐,有什麼事情找我們麼?」

    袁季湉搖頭笑笑,「其實沒什麼大事,具體的信息你們到了宗門,師父師伯們會給你們解釋清楚……」

    「但是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你們,上三千和中三千不一樣,除了本宗的同門能託付性命,其他勢力的修士都不是你們的夥伴,而是敵人。」

    她語氣嚴肅,一對煙眉緊緊擰起,「尤其斷岳宗之人,一旦碰上他們門下的修士,切記要提起十二分小心!」

    中三千的大宗雖然也小有摩擦,但對於大多數修士來說,只要是正道修士都是同袍,都能友好往來;

    但上三千卻截然不同。

    太過單純,會死得很快!

    話音剛落,垂直上升的龍舟已經上升到了一個極致的高度,陳隱扭頭往下看的話,除了茫茫的雲霧之外什麼都看不見;

    周圍雲海中布滿了冰冷的水汽,一旦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去,就是問情修士也屍骨難存!

    她耳畔尖銳的風聲一刻不停,卻一直沒有盡頭。

    直到剛剛那一瞬間,整艘龍舟忽然猛地一頓;

    登時飛速上升的龍舟狠狠停滯,仿佛前端撞上了一層透明的堅硬的壁壘,阻擋了龍舟繼續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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