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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5:07:33 作者: 甜竹
    哪怕有荊棘海催生的植物稍做抵擋,依然有兩個外門弟子被當場炸死。

    他們死不瞑目,屍身上纏繞著蛇形的黑霧,不到片刻人竟是越來越消瘦,顯然是被魔氣侵蝕了。

    周敦恆的胸/前被炸的血肉模糊,絲絲紫黑色的魔霧正在腐蝕他的傷口。

    他疼的滿頭大汗,蜷縮在地上不斷打滾。

    陳隱踉蹌著把人攙著枕靠在自己的腿邊,不顧體內的傷勢,用浩然正氣的「意」之力為他抑制傷勢、清除魔氣。

    同時她默不作聲地盯著身前的魔人,生怕他突然偷襲。

    她此時心中真真切切起了一股強烈的恨意。

    恨自己弱小,也恨自己沒有早點解決焦恬這個禍害。

    魔族顯然也有些詫異,他沒想到焦恬說的都是真的,沒想到這個小小女修竟然心場這麼狠,要把自己同伴一網打盡,讓所有人給她陪葬。

    他看著腳下人扭曲的臉蛋,又看看不遠處的傷殘,只感覺得來全不費工夫。

    魔人忍不住放聲大笑,「真是一齣好戲!這就是滿口仁義道義的正道人士,表面上道貌岸然,實際上心狠手辣!還不如我們魔族來的爽快。」

    「你們可要好好謝謝你們的好朋友!要不是她,我還要花費好一陣功夫。」

    焦恬一張扭曲的臉木著,她知道這魔人在譏諷自己,也知道其他人此時都恨不得生生撕裂了她。

    可是那又如何呢?

    她看著陳隱那雙赤紅的眼睛,看著她不斷溢出的鮮血,心裡痛快極了。

    反正他們都會死在這裡,而自己的所作所為也永遠不會有人知道。

    至於陳隱和余關山,他們不是天資出眾,號稱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麼?

    還不是折在了自己的手裡!

    那個蠢貨周敦恆——陳隱的跟屁蟲,青平周家的嫡次子,如此尊貴的身份如今還不是像條死狗似得苟延殘喘。

    還有田羽、還有其他所有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冷冷扯了扯嘴角,「別廢話了,你不是要殺麼,那群人里有兩個『天才』呢,可千萬不能放過了他們。」

    魔人瞥了一眼被魔犬按住的焦恬,心裡一陣寒意。

    他雖然從不喜那些滿口正義的正道人士,但是眼前這種心腸歹毒背後捅刀的人,他更是覺得噁心。

    「看住了她,別讓她跑了。」

    魔人吩咐好手下的魔魂,緩緩朝著那群赤霄門的弟子走去。

    他抬起的掌中登時燃起了三團陰森森的紫火,每一團中仿佛都禁錮著一個痛苦的魂魄,隱隱能聽到紫火中鬼魂痛苦的哀嚎。

    「要怪只能怪你們自己家門不幸,下輩子投胎,記得投到魔界。」

    魔人說著,忽然揚起了一個惡劣而肆意的笑容,「但是你們不會有下輩子了,看到這團縮魂火沒,我會將你們每個人的魂魄都抽出來,縮在魂火中日日燒灼,練成火鬼為我所用。」

    「你們會在魂火中日夜煎熬、慘叫不停,直到被燒成灰燼,魂飛魄散!」

    焦恬聞言瞪大了雙眼,仿佛已經看到了陳隱在魂火中受盡折磨的痛苦模樣。

    她的肩膀被魔犬鋒利的爪子深深割破,卻像是察覺不到痛苦似得,帶著扭曲的笑意。

    陳隱剛剛將周敦恆身上所有的魔氣都拔出,而沒了魔氣的侵蝕,他身上的傷也慢慢止住了血。

    周敦恆滿是鮮血的手摸索著解開了自己身上的儲物袋,一把塞進了陳隱的手中。

    他低喘著伏在陳隱的腿邊,「拿好,裡面還有三張御風符……你快跑,能帶著余兄最好。你們,你們這麼厲害,一定跑得掉!」

    他說到一半,擰著眉痛苦地喘著氣,「我跑不動了,別讓我白死……快走!」

    陳隱驟然攥緊了手中的儲物袋,她此時心中很平靜。

    那股滔天的恨意詭異般地平息了下來,只有眼中一團躍動的火焰正在躍動。

    她靜靜地看著不斷逼近的魔族,而那魔的身邊圍繞著七八隻低吼的魔犬。

    那些半人高的狗渾身都是爛肉,魔氣森森此時死盯著陳隱等人,顯然已經將他們當成了食物。

    周敦恆見她不動,一激動整個人都開始劇烈的咳,他知道陳隱能跑的掉。

    她有這個本事,也命不該絕。

    周敦恆沒有一刻這麼後悔過,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好好修行,為什麼別人都在努力的修煉時,他卻在吊兒郎當的躲懶。

    直到現在生死關頭,自己竟然成了好友的累贅。

    陳隱是最拼命的一個,也是他見過的最有修行天賦的天才,她不該這麼陪著他這種鹹魚庸庸碌碌的去死。

    可偏偏陳隱太平靜,平靜的讓他有些害怕。

    好像陳隱每次要做些什麼事情的時候,那雙眼睛便會又沉又亮,讓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劉松康的半條腿被炸的血肉模糊,不斷往後縮,因為疼痛和恐懼忍不住哀求出聲。

    「別,別殺我!我不想死嗚嗚……」

    余關山撐著他手中的離旋劍,絲絲白雪已經慢慢凍上了他的劍刃。

    他已經做好了為了生存而戰鬥到死的準備。

    忽然,一隻手掌輕輕按住了他的肩膀。

    余關山身子一顫,猛然回頭,陳隱不知何時走到了他的身後,還在繼續往前走。

    她還在生長的身板因為拔高而顯得格外纖細,此時卻挺的筆直,擋在了眾人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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