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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5:05:09 作者: 長纓止戈
    要說這原本也只是嚴三的事,又怎麼會跟景王扯上關係呢?

    原來那嚴三的姐姐乃是景王的小妾,這兩年剛入府,正得寵著呢。那嚴三雖然沒明說,但整個燕京城稍微有頭有臉的人誰不知道他同景王的關係啊?不管怎麼說,景王畢竟是皇室親王,莫說是平常百姓,就連知府這樣的小官也不敢隨意去招惹,平日裡只要不鬧出什麼大事他也就一直裝聾作啞。

    可這一回不一樣啊,那程義士在整個城西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多人都對他存著三分敬意,現下他們家出了這種事,他們若是不管,豈不是顯得多麼的狼心狗肺?

    又恰好前些時日那燕京知府犯了事,被皇帝給撤了職,新上任的知府是個鐵面無私的,又想著新官上任三把火,好早點做出些成績來,對於百姓們的這件冤情也是極為認真對待,不過一日,就查明了嚴三背後的人,結果就查到了景王的頭上。

    要說那新上任的知府也是個有膽識的,儘管知道那嚴三同景王關係匪淺,卻依舊秉公無私,將那嚴三宣了來,問了情況之後就給他定了罪,將程家那姑娘放了回去,百姓們頓時大快人心,正要慶祝一番,卻不料又起了事端。

    於景王而言,嚴三就算在怎麼樣那也是他景王府的人,就算做錯了什麼事,那也只能由他來懲罰,那一個小小的燕京知府又算什麼東西,也敢動他的人?再加上那妾室吹的枕頭風,更是讓景王覺著若是真的任由他們處置了嚴三,那他的威嚴何存?當即命人去了一趟府衙,把嚴三給提走了。

    然後又很巧的是,有一個府衙當值的回到家後喝了酒,一時大嘴巴地把這件事說了出去,頓時引起了民情怨恨。

    ——那嚴三作惡那麼多年,好不容易能將他繩之以法了,結果就又這麼被放了?百姓們不樂意了,鬧上了府衙;那新上任的知府也不樂意了,他倒是想秉公處理啊,可奈何景王不聲不響的把人帶走了,連聲招呼都沒打,他又不好命人去搜景王府吧?知府越想越氣憤,越想越委屈,一氣之下,直接在一次朝會上把這件事抖了出來。

    簡言之,就是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皇上聽了大怒,在朝廷上當著諸位大臣的面怒斥了景王一通,還罰俸三月,讓他好好管管後院和手下的人。

    據回來的大臣們說,當時景王那個臉色黑的啊……簡直不忍直視。

    這件事下來,除了給燕京眾人添了一個談資之外,也讓少數的人意識到,陛下怕是對景王不耐煩了,那景王若是再作妖下去,讓皇帝抓到了把柄,怕是下場不會好到哪裡去。

    說來也是那些人腦子有問題,景王的外祖家雖然是手握重權的丞相,但丞相再怎麼樣也終究只是一個文臣,想要坐上那至高無上的位置,若是沒有軍隊的支撐,豈不是在做夢?可如今大齊境內大部分的軍隊都在皇帝的掌控之中,景王的勝算可謂是小之又小,可那些人一個個跟下了降頭一般將全身身家壓在景王的身上,真是……

    愚不可及啊!

    先不論朝中那些大臣是怎麼想的,就此事的鐘聞月看著蘭衣蘭袖那副高興的樣子,還在興致勃勃的討論惡人有惡報,就不禁覺得好笑。

    這件事看起來是由層層巧合組成的,但世事又哪有這般巧?正好嚴三強搶民女之前上一任燕京知府被貶;剛好新上任的知府是個公正無私不畏強權的;剛好前一天晚上景王剛把人弄出來第二天消息就走漏了出來?

    若是沒有人的刻意安排,事情又哪能那般順利?

    至於背後主謀是誰,鍾聞月想了想前些日子異常忙碌的顧卿流,心下就已然瞭然。

    正巧那些丫頭已經將花瓣都採摘完畢,一個丫頭捧著一些花瓣來給鍾聞月看看,鍾聞月見那些花瓣形態完好,色澤也不錯,滿意地點點頭,又看了看蘭衣蘭袖二人,輕聲道:「好了,別在那傻站著了,快些去將這些花瓣收拾好!」

    兩人對視一眼,笑著福了福身,聲音清脆道:「是!」

    第69章

    皇宮

    壽康宮內

    「啪」的一聲清響不僅嚇壞了宮裡的一種宮女太監, 更是讓景王捂著臉,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母妃?!」

    李貴太妃桃花眼微眯,看著景王, 怒道:「蠢貨!」

    「母妃!此事跟兒臣有什麼關係?」景王強辯道。

    「簡直愚蠢至極!」李貴太妃差點氣笑了,她道:「我且問你, 那嚴三是不是你府中的人?」

    景王縮了縮脖子,小聲道:「是又如何……」

    李貴太妃怒喝道:「為了一個妾室, 就將景王府的聲譽棄之不顧?!」

    「哪有那般嚴重?」景王辯駁道:「又不是什麼大事, 百姓們不過一會便能忘記的!」

    「不是什麼大事?」李貴太妃氣急, 她纖白的手指指著景王,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個什麼,氣得一揮衣袖,在宮殿中來來回回走了兩次。

    「是不是什麼大事!」李貴太妃這般道,景王面上一喜,就又聽她嗤笑道:「百姓們當然不會把你一個無關緊要的王爺犯的什麼錯事記在心上,可你在他們面前切切實實就是一個縱容家中僕人作惡的人!這般的人如何能登上帝位?如何能獲得民心!」

    淮南王這一招夠狠,眼瞧著景王沒什麼損失, 可現在燕京城裡那個百姓心裡對景王的評價不是心中無法度、縱容小妾之子作惡的人?現在他還只是一個王爺,他手下的人便猖狂至此,日後若是登上大統,那豈不是更加目無法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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