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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5:05:09 作者: 長纓止戈
她還以為皇上那麼急匆匆的召他入宮,肯定得商議好長時間呢。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南蠻那邊又有些異動,皇兄不放心,才找我進宮商討一番罷了。」顧卿流輕描淡寫道。
「南蠻?」鍾聞月卻是皺皺眉,想到即將去赴任的周家一家,擔憂地道:「南蠻那邊不太太平,那周家去那邊,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放心。」顧卿流安慰道:「先不說朝廷命定的知州他們還沒膽子動,就說那邊的駐紮軍隊多是本王的人,護他們安全還是沒問題的。」
他頓了頓,又道:「你要是實在不放心,回頭我讓那邊的人每月寫封信過來告知他們的情況,如何?」
鍾聞月失笑:「哪用得著這般?只要知曉他們安全便好。」
馬蹄聲噠噠,兩人坐在馬車上,述說著今天的所見所聞,鍾聞月才想起來什麼,道:「對了,我今天在祈安寺遇見一位夫人。」
「夫人?」顧卿流揚揚眉:「怎麼?」
鍾聞月挽著他的胳膊,親昵的靠在他的肩上,癟了癟嘴,道:「那位夫人好可憐。她的夫君當初戰死沙場,唯一的一個兒子當初參軍,現在也是下落不明,只剩她一個人在祈安寺日日念經祈福,以保佑她兒子的平安康健。」
顧卿流眸光一閃,道:「那位夫人……夫家是?」
鍾聞月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只聽下人喚她一聲祁夫人。」
顧卿流沉默片刻,又道:「她的兒子……」
「祁良霂!」鍾聞月緊接著道:「她同我說了,她的兒子叫祁良霂。」
顧卿流又是沉默片刻,才無奈的嘆息一聲,戳了戳她的額頭,湊近問道:「你可知那位夫人是什麼人?」
鍾聞月茫然的搖搖頭,祁夫人從來沒說過她是什麼人,鍾聞月也沒問過,她心裡雖然有些猜測,但也終究只是猜測。
只見顧卿流面上儘是無奈,道:「那位是祁國公府的夫人,當年父皇還在的時候,就受封了一品誥命,平日裡就是母后見著她,也是帶著三分尊敬的!」
鍾聞月眼睛慢慢瞪大,有些不可思議的重複了一遍:「祁國公府……的夫人?」
饒是她往這方面想過,但終究是不敢確認。前世鍾聞月雖說貴為侯夫人,但那也只是在外人眼中看起來高高在上,實際上的安平侯府早已慢慢衰落,根本接觸不到燕京的頂層圈子。像是四大國公府就更是看不上沒有實權還被皇帝厭惡的安平侯府了。更別說自從上一任祁國公戰死後就變得格外沉寂、幾乎不參加任何世家活動的祁國公府了。
祁國公府的那位小國爺,因為自由在軍中歷練,更是沒多少人知道。
「那……那位祁良霂就是祁國公府的小公爺了?」鍾聞月有些不確信地道。
顧卿流輕嘆道:「老祁國公就他那麼一個兒子,除了他還能有誰?」他擁著鍾聞月,道:「你同我說這些,是不是想讓我幫著找找祁良霂?」
「不行嗎?」鍾聞月看著他,忐忑道。
她永遠都無法忘記祁夫人直到死時還握著她的手神志不清地喚著「霂兒」,也無法忘記她最後都死不瞑目的樣子。
「祁良霂的事……有些麻煩。」顧卿流如是說道,他將鍾聞月按在自己懷裡,目光深遠,仿佛想到了當初同他有一段短暫並肩作戰時光的意氣風發的少年,他垂眸,對上鍾聞月難掩失落的眸子,安撫性的吻了吻她的青絲,道:「這麼多年來,對外宣稱的都是祁小公爺在與遼軍對抗的那一場白登之圍中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真正的情況只有朝中少數的幾個元老知道,但也涉及到軍中機密,輕易不能告訴外人,就連祁夫人也一直瞞著。」
鍾聞月眼睛猛地一亮,扒著他的胳膊道:「也就是說,小公爺還活著?」
「活著!」顧卿流無奈道。
鍾聞月這才放下了心,道:「活著便好,只要還活著,那就還有母子相見的可能。」
能聽到這麼個消息自然是最好不過的。
前世祁夫人因為思念成疾,早早地就去世了。她死後,鍾聞月時不時就會去祈安寺一趟,跟那裡的僧人說若果有人找祁夫人一定要同她說。但直到鍾聞月去世,也沒有聽過一點關於祁良霂的消息。
鍾聞月不知道前世祁良霂究竟是回不來了,還是回來的太晚她都沒能見到,但知道了他還活著,她也有信心好好勸祁夫人,最起碼也要讓她身體康健,能看到祁良霂的回來。
鍾聞月是放下了心,顧卿流倒是來了興致,道:「看你這樣子,同祁夫人倒是相談甚歡?」
「是啊!」鍾聞月點點頭,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祁夫人雖然看著嚴厲,但為人很是慈和,我說想在那休息片刻,她也沒拒絕,還同我交流佛經,是個很好的長輩呢。」
祁夫人為人慈和?怕不是在開玩笑!
誰不知道,祁夫人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彪悍,老祁國公也是出了名的懼內?
因著出身將門,祁夫人未出閣時便是京都有名的潑辣,出嫁之後更是將祁國公管得死死的,對他那些小妾庶子毫不留情,該發買的發賣,該弄死的弄死,那時候,京都滿是她善妒、德不配位的傳言,但礙於她有一個戰功赫赫的父親,也沒人敢說什麼。
便是對著外人,祁夫人那張嘴也是毒得很,對於看不順眼的人或事毫不留情,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就這麼一個人,他的王妃竟然說她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