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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59:59 作者: 青草糕
「你們可以大半夜不睡覺放火劫人,我便不可以找沈樊成了?沈樊成一直是我負責的,你們難道不知道嗎?」刀烈春頓了頓,輕蔑地扯起嘴角,「還是說,你們在故意干擾主上派給我的任務?」
男人道:「現在是我們在負責沈樊成這邊!主上給你的任務是陪樓姑娘!」
「呵。」刀烈春輕笑一聲,站起來,撣了撣沾灰的衣角,「在若愚閣里這麼多年,你們怎麼還是以為,事情就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樣?」
男人一怔。
刀烈春口氣嚴厲起來,又道:「我再問一遍,你們把我關在這裡,是有何目的!等到事情真的被耽誤了,就算你們再如何負荊,主上也不可能輕饒你們!」
便在此時,另一個男人走了進來。他看了刀烈春一眼,低聲對先進來的那個道:「大哥,怎麼回事?」
老大看著刀烈春,抿了抿唇。
刀烈春直視著他,道:「我的刀呢?」
老大終於是皺起眉來,沒有回答她的話,將老二一拉,道:「我們出去說。」
門再一次關上了。
刀烈春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只覺心神俱疲。
沈樊成,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找過來?
-
殷佑微已經多次試圖去攀那個窗口了。
可是她找不到任何借力的地方,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隔壁傳來說話的聲音,殷佑微急忙附耳到牆上,卻聽不清那邊在說什麼。
她咬牙作罷,想了想,快步走到門邊。
先前那兩個人一直在外頭待著,加上夜裡黑暗,看也看不清,她便沒有接近過門鎖。
現在她一邊祈禱著隔壁多說會兒話,一邊研究著如何安靜地從裡面把外面的門栓挑掉。
她推測自己是在一間廢棄的小庫房裡,所以門栓是在外面的。
正盯著門縫看,冷不丁隔壁傳來關門的聲音,那兩個男人的對話傳入耳中,先是低聲絮語,隨後一個人大約沒有忍住,略略提高了聲音:「她說的是真的嗎?」
「我不知道,我覺得我們暫時對她不要輕舉妄動。她沒有了刀,又被關在這屋子裡,自然翻不出什麼風浪。沈樊成也……」聲音低下去,殷佑微便又聽不清了。
她?
是誰?
殷佑微蹙眉,難道是……刀烈春?
刀烈春沒有了刀,還被關在隔壁?
這究竟是個什麼情況?他們是敵人?
她想起昨晚刀烈春的造訪,內心充滿疑惑。她明明可以跑的,為什麼不跑呢?
腳步聲突然朝門口靠近。
殷佑微一驚,立刻往地上一滾,蜷縮在那裡,握緊拳頭,呼吸急促,身子微微顫抖著,一副飽受折磨的樣子。
門被打開,老大看了她兩眼,又關上了門。
「還好。」
殷佑微聽到這麼一句話。
她趕緊又爬了過去,貼緊了門縫努力去聽。
聲音隱約傳來。
「什麼時候……再……耳墜?」
「不急……應當還在……中午……沈樊成……丟一隻。」
殷佑微不由輕輕抽了一口氣,手捏上自己的耳垂。
她忽然想起來,昨晚睡覺前自己仿佛忘記摘耳墜了。而現在,自己的耳垂空空蕩蕩。
是被他們摘了去?他們拿它做了什麼?!
「大哥,我們為何非要等這麼久!都已經在其他地方丟出一隻了,沈樊成八成也找了一晚上了!」老二又忍不住提高了一點嗓音。
「噓!」老大拍了他一下,壓低了聲音說話。
殷佑微靠在門邊,神情驚愕。
原來……他們的目標,真的是沈樊成。
聽樣子,難道他們是昨晚上扔了她一隻耳墜,今天中午打算再扔一隻?
他們這是圖什麼?
殷佑微忽然想起生意場上的套路來。
有些人為了賺取更多的好處,會先故意放出一些謠言,比如哪裡出了妖祟,然後引起恐慌,這時他們再上架一批「辟邪」的珍奇寶物,便容易哄搶一空。
不過就是利用了一把人心。
而現下……
殷佑微沉吟著。
不過也是玩弄人心罷了。
他們在別處扔了一隻耳墜,沈樊成順著耳墜找不到人,便容易陷入焦躁,然後擴大搜索範圍。
這時候倘若再出現另一隻耳墜,沈樊成便會以為這是新的線索,然後滿懷希望地找過來,這時候太過激動,頭腦一熱,便會落入他們早已步下的圈套。
他們在消磨沈樊成的戒備心。
殷佑微心頭一緊。
而他們給她餵那奇怪的藥,又是想要做什麼呢……
還沒等她想出來,她就聽到外頭突然一陣騷亂。
門被嘭地踢開,她下意識往後一退,卻被老二提了領子拎了出去,一柄長劍立刻橫在她頸側。
「沈樊成!」老二陰惻惻地喊了一聲。
殷佑微猛地抬頭,正對上沈樊成的眼。
便是這一對視,正和沈樊成纏鬥在一塊的老大瞅准了時機,一劍刺了過去。
沈樊成陡然反應過來,身子一避,退到一邊。
他站定在那裡,手中禍水斜於身前,作出隨時出招的姿態,眼神卻緊緊盯住了殷佑微。
殷佑微瞬間哽咽。
一夜不見,他看上去狀態很不好。幾縷亂發被風吹得蓬起,臉上淺灰色的污痕一道一道,身上的衣服也像是被火燎過一樣,邊緣破損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