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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58:53 作者: 一點桃花痣
    他還不知道外面又鬧了一出,見到夏晚和霍昱也在場時不由地一驚,隨即臉色一白,一雙眼上上下下地將夏晚打量了幾遍。

    「我沒事,爸。」夏晚忙紅著眼睛迎上去,彎下腰對夏成章說。

    但他說完又忍不住看了霍昱一眼。

    霍昱受傷的那隻手垂著,臉上的表情十分平靜,正在和警察說話,臉上絲毫看不出端倪。

    夏晚忍不住往風雪外張望了一眼,已經打了霍昱家庭醫生的電話,但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才能過來。

    「沒事你哭什麼?」夏成章不信,緊張地拉了夏晚大衣的袖口。

    見夏成章拉住自己的袖口,夏晚再次鼻尖一酸,幾乎又要落淚。

    「怎麼了?」夏成章也害怕了,「你跟爸說,別蠻著我。」

    之前夏陽離開,現在卻又和他們兩人出現在一起,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不過就是在他這裡沒要到好處,就要去傷害他最親的人來報復他。

    「爸,我真沒事,」夏晚抿了抿唇,努力將眼淚壓下去,聲音也低了一點,「是霍昱挨了一下。」

    夏成章捏著夏晚袖口的手收緊了些,恰逢警察向霍昱問完話,握著筆錄本走了過來。

    「是您這邊剛才報警有人私闖民宅嗎?」警察問夏成章道。

    夏成章點了點頭,張姨忙跟過來道:「是我打的報警電話。」

    「請問對方在場嗎?」警察問。

    「就是他。」張姨義憤填膺地指了指夏陽,夏陽被一個警察按著,滿臉冷汗,聞言惡狠狠地抬眼看了張姨一眼,將張姨嚇得往後退了半步。

    「看什麼看?」做筆錄的警察輕斥一聲,又對按著他的警察道,「把他帶車上去吧。」

    外面天寒,夏成章又是殘疾人,後面的筆錄是在夏成章家裡做的。

    雖然玻璃碎了,擋不住寒風,但總比外面好得多。

    筆錄做到一半時,霍昱的醫生到了。

    醫生是個很斯文的中年人,姓周,一見霍昱染血的袖口,便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等再看了霍昱的手臂,他更是忍不住斥了一聲:「簡直是胡鬧!你以為讓我過來就行了?我的眼睛是X光嗎?能透視你的骨頭?」

    恰逢夏成章的筆錄也做完了,和做筆錄的民警一起過來看。

    霍昱的小臂整個都腫脹起來,斑駁的青紫色在燈光下乍一看幾乎像是黑色,尚未乾透的血跡大片大片地染在傷口周邊,映著白皙的皮膚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而那塊錶盤已經盡碎染滿血跡的腕錶就胡亂地扔在他面前的圓桌上。

    夏成章沒想到他會傷那麼重,忙用手推著輪椅過去看他。

    「沒事兒。」霍昱看向他,還是那句話。

    「還沒事兒?」周醫生捏了捏他受傷的腕部,眼看著霍昱的臉色更白了幾分,卻依然抿著唇一語不發。

    「你還真能忍。」周醫生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又說,「骨頭應該裂了,得拍個片子,我這就帶你去。」

    民警小哥哥看著那處傷口也忍不住蹙了蹙眉:「傷情報告出來後還麻煩向我們提供下,這對案件的定性很重要。」

    霍昱點了點頭,看夏成章把警察送了出去,又偏頭用沒受傷的那隻手很輕地捏了捏夏晚的手心:「只是看著嚇人,真沒那麼嚴重。」

    夏晚的眼圈還紅著,手心裡全都是汗,好像疼的人不是霍昱而是他一樣。

    他沒有說話,只是用自己濕滑冰涼的那隻手緊緊扣住了霍昱伸來的那隻手。

    一顆心則像是被辣椒狠狠揉搓過一樣,火辣辣的,很燙,又很疼……

    「我覺得我像個廢人。」他輕聲說,為了不讓自己看起來更沒用,強忍住了眼淚。

    「沒有。」霍昱沖他很淺地笑,話說得很真誠,「那是因為你不知道你有多強大。」

    夏晚的眼睛張大了些:「我嗎?」

    「嗯。」霍昱笑。

    「如果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霍昱,」他說,「如果沒有你,說不定現在的霍昱依然滿懷仇恨,依然活在深淵裡。」

    夏晚的鼻尖又酸了起來,他用雪白的牙齒咬住嘴唇,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霍昱拉著他的手搖了搖,像是在撒嬌:「如果是我遇到危險,你也一樣會不顧一切地救我,對不對?」

    「那當然。」夏晚立刻正色道。

    霍昱沒再說話,只含笑看著他,那雙眼睛無比明亮,照亮了夏晚的一顆心,讓他從牛角尖里鑽出來,讓他一顆心充盈又幸福。

    他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去,親吻霍昱的嘴唇。

    張姨在旁邊不自在地偏開頭去,忍不住嘴角漾笑,而周醫生則是驚訝壞了。

    今晚的霍昱,無論哪哪都跟他認識的霍昱完全不同。

    如果不是對霍家的情形了如指掌的話,他都要懷疑霍昱是不是有個孿生兄弟了。

    「周醫生,」張姨看向他,「能不能麻煩您幫我們家先生也看看,他的手傷到了。」

    夏成章的手是被玻璃劃傷的,不算嚴重,但既然有現成的醫生在,張姨覺得還是看看得好。

    再說,現在這小兩口也確實不適合有人在跟前打擾。

    「哎。」周醫生應了一聲,往上推了推眼鏡,見夏成章的輪椅停在門口,也微微往一側偏開了頭。

    這會兒夏晚已經抬起頭來,他和霍昱都不知道夏成章也受了傷,因為從見面開始,夏成章的手就一直籠在了棉服的袖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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