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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58:53 作者: 一點桃花痣
    霍昱家離夏成章的住處很近,雖然是大風雪的天氣,但也沒有耽誤太久。

    小區里已經安靜了下來,夏成章家還燈火通明,窗簾被風捲起,燈光透出來,映出一地玻璃碎片的反光。

    夏晚一下車就往前沖,差點被地上的雪給滑倒,被霍昱一把拉住了手腕。

    風雪撲面而來,幾乎讓人張不開眼睛。他們兩人手握著手匆匆前行。

    經過老舊樓房昏暗的拐角時,在寒風與飄雪的聲音中,夏晚驀地感到一陣疾風從身側襲來。

    他本能地偏過頭去,就見一道寒光正直直地衝著他的頭部急奔而來。

    太近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夏晚甚至覺得那點寒光有些刺眼。

    那一瞬間,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

    他忘了躲,可能也來不及躲,只石化一般站在了漫天風雪中。

    可是,那道白光並沒有落到他的頭上。

    因為,一隻強壯有力的手臂猛地格了過來,硬生生用腕部抗住了那根帶著殺機的鋼管。

    所有的動作都慢了下來,連聲音都是,風雪聲中,夏晚似乎聽到了緩慢的咔嚓一聲,像是骨頭碎裂的聲音。

    而下一瞬,夏陽就被人一角踹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屋角的牆壁上,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又來啦,應該還有兩三章的樣子就可以大結局啦。

    第90章 夏晚的嘴唇比他的指腹還要軟許多許多倍,帶著甜蜜的馨香。

    夏陽的叫聲十分悽慘, 夾雜在風聲中甚至給人一種十分悽厲的感覺。

    而在那聲悽厲的慘叫聲中,夏晚似乎再次聽到了骨骼碎裂的悶響聲。

    風卷著雪花撲在他臉上,鑽入他的衣領, 讓他不自覺打了個寒戰。

    他無法確定那聲瘮人的悶響究竟是真實存在,還是霍昱腕上發出的那一聲所延續出來的幻想。

    但他根本顧不得去確定, 而是轉身去抓霍昱擋住鋼管的那條手臂,手掌碰到冰涼的袖扣時, 他又嚇得收了回來, 咬著牙紅了眼眶。

    他不敢碰。

    萬一骨頭碎了怎麼辦?

    碰了會不會更疼?

    是不是應該讓醫生先看才對?私自碰了會不會影響治療?

    一瞬間無數個念頭涌了出來, 而其中每一個,都讓他覺得極其無助。

    警笛聲遠遠地被風吹了過來,霍昱用好著的那隻手勾住夏晚的腰,將他拉進一些, 輕聲說:「沒事。」

    雪光下,他的臉色看起來很白, 眼睛卻很亮, 嘴角甚至還微微翹著。

    那雙眼睛裡猶如燃著一團火, 讓夏晚不禁想到了那次他陪他去霍家老宅參加宴會時,在噴泉前看到的那雙冷如冰湖的眼睛。

    眼睛裡的熱意再也控制不住,夏晚覺得有什麼滾燙的東西順著臉頰滑落下去, 隨即又被風吹得冰涼,他仰臉看著霍昱,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霍昱垂眸看著他, 唇角不自覺抿直了,他抬手擦去他臉上的淚水, 像剛才在車上一樣, 很輕地對他說:「晚晚, 不要怕。」

    他讓夏晚不要怕,可自己心裡卻是隱隱後怕的。

    看到那截鋼管直直向著夏晚頭部揮去的那一瞬間,他身上迅速起了一層冷汗,全身的神經與筋骨瞬間繃緊,體內的暴戾因子也因此徹底爆發。

    在國外的這些年裡,他修習了很多防身術。

    鑑於年少時的那場事故,他從不學那些花架子,練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極具攻擊力,也都是最致命的格鬥術。

    事實上,如果今晚沒喝那麼多酒的話,他其實完全有機會在不受傷的情況下護住夏晚擊倒夏陽。

    可偏偏,平時極少喝酒的他今晚卻喝了太多,而酒精影響了他的速度,敏銳性以及判斷力。

    所以,即便有一半的把握可以兩個人都毫髮無傷,他也不敢冒一絲一毫的險,電光石火間,他做出了自己認為最正確也是損傷最小的反應。

    他用扣著腕錶的手腕生生接住了夏陽足可以廢掉任何人一條手臂的一棍,而幾乎同時,夏陽也被他充滿戾氣得一腳狠狠踹了出去。

    夏陽的骨頭應該斷了,因為他很清楚地聽到了那一聲響。

    霍昱笑了一下,至少他比夏陽傷得要輕一些。

    雖然疼痛深入骨髓,甚至徹底掩蓋了其它任何感覺,但他沒有吭聲,也沒有像夏陽那樣呻.吟著蜷成一團。

    因為過去的歲月早已讓他養成了忍耐的習慣,因為他知道,喊疼從來沒有用。

    夏晚抬眼看著他,看著他略顯蒼白的臉,以及抿得平直失去了血色的嘴唇,以及雪地上低落的幾點鮮紅……

    他其實很想對他說,他一點都不害怕,因為有他在身邊,他可以什麼都不怕。

    可他又很害怕,害怕他疼,害怕他再次受到傷害。

    警笛聲越來越近,夏陽的呻.吟聲卻越來越小,鋼管早已飛到了雪地里,他扶著牆壁想要起身,卻被霍昱轉身重重一腳踩在了肩膀上。

    那一腳很用力。

    夏晚冷眼看著夏陽用力到面孔扭曲,卻依然一寸寸地低了下去,最終被霍昱踩在了雪地里,一動都不能動。

    警車閃爍的燈光照亮了雪地,為一片冰冷的雪白染上了閃爍不定的紅,幾位警察跳下車來,夏晚忙小跑著迎了出去。

    聽到動靜,不少看熱鬧的鄰居紛紛打開了窗子,而夏成章也坐在輪椅上被張姨推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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