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頁
2023-09-26 04:58:05 作者: 七月犁
吉安這會確實沒胃口,下午淋雨回來, 她被楚陌盯著灌了兩大碗薑湯。現在嘴裡還都是老薑的味兒。
祁澍, 前大理寺少卿祁中垣和已逝原配費玉寜之子。那麼多人沒尋著梁啟絹的兩子, 卻叫他逮著了。楚陌露笑:「你放祁澍走了?」
「我不想, 他也沒走。」魏茲力眼看方圓大師:「統領京機衛十年, 我是看出了為什麼歷史上名將都寫得一手好詩詞。沒有滿腹經綸,哪來深謀遠慮?像祁澍這樣的,臉上有瑕, 文官路肯定不通了。但咱們武將不在乎這個。他想進京機衛, 我惜才,何樂而不為?」
這話是說給方圓師父聽的,吉安夾了碗裡肉送進嘴中。
「你確定他是想進京機衛?」楚陌瞥了一眼洋洋自得的京機衛統領。魏茲力的兒子魏東宇, 十三歲就進了皇帝密衛營。不出意外,這回大事了, 其就該入京機衛。京機衛的首領,全是出身皇帝密衛。
魏茲力臉一拉,不甘願地說:「祁澍想見你。」要不是城門有守衛,進出必查, 他估計祁澍能把人直接拖進汪香胡同。
「知道了。」楚陌看向老和尚。
方圓吃著燉得極軟糯的小豬蹄,眼也不抬:「明日將姓費的兩小子同黎應岷一道掛安崇門上。別讓他們輕易死了。」也別跟他說姓費的兩小子無辜,他們從梁啟絹肚子裡爬出來時,就有罪。
「是。」魏茲力又看了一眼楚陌兩口子,心裡更疑,拱手告退。
二十一日一早自安崇門進出京的百姓,就發現城樓上吊著三人,一老兩小,議論紛紛。
「這是誰呀?」
「不知道。但吊城樓上,肯定犯事不小。」
「哎哎…你們看那個手拿長竹筒的是…是宣文侯嗎?」
「好像是他。官員里沒有他這麼俊的。那侯夫人也是,有這麼俊的相公,多幾個姐妹享怎麼了?這三人是他吊城樓上的?」
「他怎還有心在這?那位昨天不是又哭鬧了,說是不想跟他過了。他拿孩子做威脅,把人帶回去了。我就看不懂了,你們說那位手裡是不是握了他什麼把柄,不然他圖什麼呀?」
「天下間美人多得很,就以他的才貌權勢,還不是應有盡有?」
城樓上,楚陌拉長千里眼,城裡城外地掃視,捕捉可疑。城下百姓蜚語,他也聽見了些,全記在心裡,等會回府尋他媳婦說道。
張仲在知梁啟絹的兩兒子已經被抓到,欣喜有遺憾也有。欣喜朝廷離剷除前朝餘孽更進一步,遺憾…那兩人非他拿下。
「爹,我已去信讓二弟回來了。」這些日子奔走,又沒睡一個踏實覺,張恆安眼見消瘦,在心裡不止一回怒罵孽子。可罵完,還是得想法子救他。
倚靠太師椅背,張仲朝上長吐一口氣:「與漠遼夏疆的談判還在繼續,老夫力持一步不讓,照單來。若是能談成,也算是功勞一件。」
那回宮宴,宣文侯一力震懾住了四國。但單子上所列,於四國又確實苛刻。四國使臣現抱在一塊,抵死爭辯,企圖縮減列單。叫他鬆口氣的是,宣文侯那頓發作之後,再不插手談和事。
張恆安見父親疲累,心酸至極,跪地掉淚:「兒子不孝。」
「別說這些沒用的。派人去南懷,找梁貢淮。梁貢淮與梁啟絹一道長大,問問其有沒有見過與梁啟絹往來密切的老婦?」張仲閉目,宣文侯乃程隱太子的弟子,他都將人掛城樓上了,想來也是沒法子。
前黎朝永寧公主,藏得是深。進奎文長得也護母,臉模子竟全似了黎應岷。
「是。」張恆安爬起,擦去眼淚:「兒子告退。」
聽著關門聲,張仲長吐一口氣,慢慢睜開老眼,伸手拿了書案上那封朱正傾送來的密信。這信是從攏北傑陽來,報駱斌雲失蹤案進展。
思及宮宴那日,皇上對宣文侯作為的怒顏,他…將信丟回案上,朝著門口叫到:「向東。」
「老爺,您有事吩咐?」守在門口打扮似田紳的中年男子入書房。
張仲斂目:「你帶人去攏北傑陽收拾個人。」
在城樓上待了一上午,沒什麼發現,楚陌便回府了。府中吉安正與辛語、花朝幾個商議著給信旻成親的去禮。
「因著愧對我,宣文侯爺有意補償,所以給內侄成親的禮要實在。」
楚陌進門就聽到這話,笑著搖首走到盆架那,沖還坐在榻上的吉安道:「快點過來伺候我。」
「好嘞。」吉安放下單子,就歡而快地上前:「侯爺今天洗手,是想用牡丹花皂還是甘菊香皂?要是兩樣都不喜歡,我可以奉上珍藏的牛乳皂,保准您洗完的手,比小虎子還細膩嫩滑。」
將人攬到懷中,楚陌配合著說:「只要是夫人親自給本侯洗手,用不用皂,本侯都心裡淌蜜。」
笑鬧過後,吉安說起正經:「三哥歸三哥,信旻那孩子我還是挺喜歡的。他又是三房長子,以後要頂立門戶。這回去禮,我們內里不走虛,給點實在的。再看庫房有什麼用不著的大件,搭上幾樣,做個外樣兒。你說呢?」
「聽你的。」楚陌沒意見:「禮著周明送,等信旻成完親,就把爹娘帶回京。」
「這個看兩老怎麼想吧。」吉安感謝方圓師父。他老人家雖提早回京,但卻將跟著的暗衛留在了陝東,還著寒因寺方丈看顧些吉家。「你說梁啟絹會出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