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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58:05 作者: 七月犁
此行於駱張氏是莫大的羞辱,會加劇她的憤恨。她恨毒楚家,那是最好不過。之後再挑出駱楚兩家議過親的事,自會有人找上駱張氏亦或駱溫婷。
只…這流言來得早了些,外頭還一邊倒,好似全忘了駱溫婷與張培立那點不乾淨了?很明顯散流言的人對安安不善,要污她的名。一回兩回的,流言話術激烈,若非安安心明,怕是早與他置氣了。
聽他這通說,吉安想起駱愈是誰了,他不就是《重生欣然錦繡》那本書里,去抄譚家的那位大人?
「駱愈同意了?」
楚陌點頭:「駱愈清明,知入嗣嫡三房於己無助益,相反麻煩還不小,原就沒打算入嗣。且,他跟駱氏還有一筆爛帳要算。」
再回味剛方大娘給她複述的那些傳言,吉安翻身:「相公,我們打個賭。」
「打賭?」楚陌稀奇,放過兒子的小腳丫,趴到她搖椅把上,興致勃勃地問:「賭什麼?」
吉安摸著他的臉:「賭…駱溫婷會找上我或你。」見他鳳眼裡儘是笑,大著膽子下注,「我賭四百文錢。」
「我賭她找上你,下注五百文。」楚陌覺他媳婦真的是可人極了。安安總不出府,有些人著急非常。
「不要下這麼大,我總共只有四百七十七文,不夠輸的。」吉安也覺駱溫婷會找上她。剛細想過,若沒去年王嘉鎮那頓吵,她還真有可能犯傻。
第108章 約見
張仲趕去津州時, 日頭正烈。馬車裡雖擺了冰盆,但奈何心裡燥,兒子在旁打扇也不管大用。到駱家, 一身黏膩,心裡火燎燎。才進門不等坐下, 就揮手將丫鬟送來的茶打翻。
駱張氏由孫女扶著從裡間走出,瞥了眼地上的碎瓷, 老臉一沉喝道:「你是跑我這撒氣來了?」
見著人,張仲沉默。跟著的張恆安,看婷丫頭竟也在, 額邊的筋都抽搐, 擺手讓伺候的下人都退下。夫人說, 婷丫頭被大姑教的不知好歹, 眼裡沒一點規矩。以前他多不認同, 現卻覺夫人看得透徹。
哪有一個出了門的姑娘,成天在娘家待著的?雖說呂從庸前個隨商隊南下了,但其親爹嫡母還在, 家有下人, 不用你侍奉,你晨昏定省也是賢淑。
駱溫婷見舅爺大舅如此,心裡酸澀。
待門關上, 張仲再忍不住,拍桌怒罵:「大熱的天, 我跑你這撒氣,你以為我想踏你這地兒?」手指向門,「外面的流言是怎麼回事?別說跟你們沒關。楚陌沒找你們,你們就該偷著樂, 為什麼要去惹他?我有口氣在,你們不痛快是不是…」
聽聽這說的都是些什麼話?駱張氏氣得心口起伏激烈,脖子眼見變粗。楚陌楚陌…他怕死楚陌了。一個內閣首輔,廢物一般,連個二十出頭的小畜生都捏不死,他這麼多年的飯全白吃了。
流言,那些流言是她想傳出去的嗎?還不是恆安媳婦惹的?她可從未想過跟楚家結親。
「駱斌雲死了,你是沒了顧忌?張家呢,你有想過我,顧念過張家上上下下的親族嗎?」張仲面紅耳赤:「眼裡就只有那點仇。這仇怎麼來的,你心知肚明。打雁被雁啄瞎,你得認。誰叫你去打雁的?」
駱溫婷從未見過這般盛怒的舅爺,大睜著眼,眼裡水花瑩瑩,強忍住不讓淚落下。什麼叫做打雁被雁啄?照舅爺所言,她爹死是活該?
楚陌他娘,桐州韓氏一個旁支庶女,心大欲攀高門勾引爹爹不成,竟自跳河,逼爹爹救她。爹爹於心不忍,使了人救她命。她卻恩將仇報,成親之後,還一而再地施計誘惑。
楚家男人無用,留不住人心怪誰?爹爹去齊州府任職,是舅爺讓去了,圖的什,別以為她不知。沒掌握陝東糧倉,還折了她爹爹的命,駱氏嫡三房無後繼,舅爺翻臉不認人。
淚蓄滿眼眶,駱溫婷屏著氣,眸底生恨。爹死了,一屋老小沒了倚仗,她一世家嫡女落得嫁予下流庶孽,成了卑賤商婦。這就是舅爺給她找的好歸宿。祖母…只是想為爹求個公道,竟遭舅爺幾番斥責。
駱氏族裡捧高踩低,知道祖母與娘家鬧不和,也不給好臉了。就連那克親的駱愈都敢當面論她爹長短,拒絕入嗣嫡三房。
誰可憐她們?若她爹還在,又有誰敢如此冒犯?
「駱氏族裡給你尋的嗣子,學識人品都上層,你死活不依。惦著駱斌雲,駱斌雲作下的醜事,我知道的都不下五樁,你又瞞下多少?他會死在外,你的溺寵也是因。」
「你還提駱愈。」駱張氏氣得直跺腳:「那駱愈心大,人家根本就瞧不上我這房老弱。」
張仲不聽:「你如果還這般下去,我們找來兩族族老,把親斷了。我張仲、張家供不起你。」
斷親?駱張氏一口氣上不來,一下厥了過去。
駱溫婷眼淚終還是滾落,驚惶抱住人:「祖母…祖母,您不能有事,不能丟下我們嗚…舅爺,你是要逼死我們來奉承楚家…」
一場不歡而散,為外界流言添了不少話頭。有說張仲怕事的,有憐憫駱氏嫡三房嘆人情冷暖的,有講楚吉氏心狠手辣的…傳了兩天,北伐軍回防西北。這三十萬大軍一走,一訊蓋過所有。
北伐軍主帥楚侯,乃程隱太子弟子。侯爵封號「宣文」承於大景開國皇帝小字。皇帝屁股下的龍椅,該程隱太子的。程隱太子雖無後,但其重弟子勝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