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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58:05 作者: 七月犁
青雨和藍花不是一個主子。藍花有接頭的…青雨呢?現在的楚府,被多方盯著,還有皇帝的暗衛,她能跟誰接頭?
不接頭…像今日的事,她是擅作主張?不可能。暗子,所行所為皆受指示。看來等會…他要去找一找皇帝布在附近的暗衛。
魏茲力不在意楚陌的態度,大跨步離開了楚府。
正屋收拾出來,炕燒暖了。楚陌給吉安裹上被子,抱去他們屋。後廚方大娘和宥大嫂將烏雞湯連鍋扔,嘴裡問候著青雨,重新做了魚湯送去正屋。
因著前事,楚陌暫時不想離了吉安,把浴桶搬到裡間。將吉安喝剩的魚湯,全吃進了肚,開始刷洗自己。
肚子飽飽的吉安,躺在床上,稀罕著放在枕邊的小虎子,偷空再欣賞兩眼美男沐浴:「我讓周華轉達了樟雨尋辛語的事,但沒與你說樟雨是怎麼攛掇的辛語。」
越想今日事,她越覺不對。
洗得差不多的楚陌站起身:「是害了你,然後看顧小虎子,再踩著你和小虎子上位?」之前在東廂,她問了,若她和辛語沒了,留下孩子…人性之惡,他早就看透了。
吉安點了點頭,將樟雨所講的事說予楚陌聽:「當時屋裡就我、辛語、娘和王二嬸,沒別人了。」北伐軍要手套和圍領,青雨、蘭月、綠雲雖不用去織坊,但閒下來也會幫著趕一些,並不總在她跟前伺候。
也就是說青雨的行為合了樟雨的話,只是更深一層,欲一舉解決安安和辛語。楚陌恰好知道樟雨說的那個黃艷兒是誰:「大理寺少卿,祁中垣的妻子黃隱語,原名黃艷麗,出生南延閎衛府宏文縣。三十年前,晉華縣生瘟疫,最先遭殃的就是宏文縣。
黃氏父母兄妹全死於瘟疫,她是唯一活下來的,混在流民里跑到津州,自賣身予津州費氏,伺候費氏長房的嫡長女費玉寜。
沒幾年又隨費玉寜嫁到通州祁家。費玉寜產子死後,她一直守著費玉寜的孩子,不到半年,就被祁中垣收房了。祁中垣給她脫了賤籍,嫡長子滿三歲又續娶。新婦進門。黃隱語自退避,一心守著舊主兒子。
那新婦…也是死於生產。聽說是肚裡娃兒太大了,沒熬過,母子俱損。連折兩妻,外頭還起了流言,說祁中垣克妻。
黃隱語是在祁中垣的嫡長七歲時被扶正的,因著『艷麗』二字過於張揚,便自請改名『隱語』。隱語即是隱玉,未免衝撞了費玉寜,將『玉』改為『語』。」
吉安打著哈切,兩眼不離她夫君的身子,摸了不知多少遍了,親都親過,但對著還是會口乾舌燥:「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詳細?」
「太爺有查過朝中大臣。」楚陌望著他媳婦那饞樣,心情好了不少:「祁中垣後院如此精彩,我怎麼會錯過?」絞著發,走到床邊,看兒子睡著還凝著眉頭,不由撇嘴,怎麼是不滿意這家景嗎?
不過他剛有些旁的發現,進奎文、樟雨、黃隱語都是來自閎衛府。而樟雨與黃隱語又認識,那她將黃隱語的事說予辛語聽,到底是有意還是…故意的?
「趕緊穿衣服。」吉安拽了件裡衣,拍他身上,又打了個哈切。
「你先閉眼養養神,等我絞乾發就上床哄你睡。」楚陌換了塊乾燥的棉巾子,繼續絞發。
吉安躺平:「我不用你哄,現在閉眼就能睡。」只是剛受了驚,心裡有事才撐著,「你什麼時候回西北?」
「等小虎子過完三朝。」楚陌俯身在她額上親了下:「閉上眼睡覺,我看著你兒子。」
輕嗯了一聲,吉安眼睫慢慢落下,嘴裡嘟囔:「你也睡,小虎子醒了會哭。」
看兒子在睡夢中癟嘴,楚陌賞了他一個輕吻。剛生下時一身的污糟,這會倒香香的,全是他娘的味兒。盯著小東西…嘴角慢慢揚起。
吉安給楚陌生了個孩子。
想想,心情越發美。楚陌向里又親了下媳婦,見她氣息趨於平緩,放輕手腳。絞乾發穿上衣衫,招人來將浴桶抬出去,才想上床就聞一聲弱弱的嗚咽,立馬抱起發出嗚咽的小東西。
吉孟氏沖了進來,接過小虎子:「你去睡,我和辛語、王二娘看孩子。」看小虎子的小嘴,一會給餵點水。等丫兒緩一緩,中午該就能餵奶了。
「有勞娘了。」楚陌看著岳母帶小虎子出去,轉身走向床。這些天趕路,每日裡只歇一個時辰,他確實有點乏。上床側身靠著媳婦,沉浸在熟悉的氣息里,心安然,不一會便入眠了。
屋外紅日才升,鳥兒對日歡叫。楚鎮中與吉忠明熬了一夜,也無困意,擠在堂屋裡看王二娘給小虎子餵水。趁著空,辛語讓蘭月、綠雲收拾東西。
蘭月、綠雲沒抗拒,她們是做夢都沒想到膽子那般小的青雨,竟全是裝出來的。前有藍花,再有青雨,她們深覺去織坊做工挺好。親家老太太曾也是繡娘,不定她們以後福也大著呢。
宮裡太和殿,站在殿中的幾個宗室氣憤難當。坐在龍椅上的景易,兩耳灌滿了怨言,面上平靜如水。
善之媳婦該生了。魏茲力怎還不回來?
「皇上,」大理寺少卿祁中垣出列:「臣想知大景律法與九龍紋令,孰重孰輕?」
他也不知道:「朕可以送你去見聖祖,你當面問問聖祖孰輕孰重。」有了答案,請託夢給他。景易暗下一決定,再給魏茲力一刻,若還不到,他就準備換個京機衛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