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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58:05 作者: 七月犁
費曉曉想了想:「也好。如果有,買藥的銀錢我出。」
「咱們在家都把屋子騰空了,準備放戰利。總不好一毛不拔。」吉安玩笑。
「確實。」費曉曉走出,伸手去攙上台階的妹子,下望著還不顯懷的肚子:「你有福氣,三個多月了,一點沒鬧騰。」
吉安也慶幸,手撫上腹:「他大概是知道他爹在外打仗。」
「是個會疼娘的主兒。」費曉曉說著話還瞥了一眼她那個正「溫柔」地摸著翡翠小馬的胖兒子。
「家裡的白帆拆了嗎?」吉安來到桌邊,請費曉曉坐。
費曉曉也不用丫頭動手,拎了茶壺給吉安倒了杯溫水:「拆了,一得知消息,就立馬著人拆。」人好好的,掛那慘白的布多晦氣。「老太君精氣神也好了,用了一碗老雞湯就回房歇息了。這段時日,她老人家整夜不寧,現在困頓得很。」
「好事。」吉孟氏跟著高興。這段時日,她瞧楊小爺來,都可憐這孩子。如今…好了,最喜不過空悲傷一場。
吉安與費曉曉相視笑著。雖然說目前西北、南邊都在打仗,但朝里情況肯定要比之前好。南風軍與北伐軍主帥全是皇帝的人,有兵權在手,再加京機衛,朝上是撲不起大浪了。
待平定了外患,皇帝的龍椅就徹底坐穩了,他們也可得安寧。想到此,吉安不由輕舒一口氣。
永寧侯父子沒戰死,京中不少人歡喜,但也有幾家高興不起來。其中就包括碎花胡同謝府,肅寧的回信與良王是一前一後到的京城。鄒氏看過信件,又聞南邊事,臉當時就黑沉沉。
謝紫靈來時,面色亦不佳。新帝把所有人都騙了,她不曉楚修撰是否知內情:「母親,」屈膝行禮後來到榻邊坐。
「你都聽說了?」鄒氏將肅寧來的信遞予閨女,老爺竟叫她們少胡思亂想,在京里消停停的。
接過信,謝紫靈嘆氣:「這麼大的事,我怎可能沒聽說。」翻開信紙,才瞅一眼又抬首問,「母親,您說楚修撰是不是也被皇帝蒙在鼓裡?」永寧侯府世代純臣,只認正統,將來必是「文王」大患。
楚修撰若有心,萬不該放過楊文毅父子。
「未必。」鄒氏端茶小抿了一口:「楚府與永寧侯府走得近。」
母親的意思是楚修撰已經在拉攏永寧侯府?謝紫靈凝著眉頭不展:「永寧侯世子夫人與那吉氏往來密切,」這不是她想看到的。
「你先閱一閱你爹的信。」鄒氏嗤笑:「他啊…有賊心賊膽卻小,就只知道吃著碗裡舔著鍋邊。兩眼盯著鍋里,手裡拿著筷子,始終不敢去撈一大塊。」幾年前靈靈發現的那鐵礦也是,若非雍王拿得住,他就上報朝廷了。
上報了朝廷,朝廷能記他什麼好?
看過信,謝紫靈眼裡生淚。她爹罵她們痴心妄想,說雍王還是龍子鳳孫,元後嫡子,都沒能奪嫡成功。更何論改朝換代?令母親不許再一推二拖,必須儘快給她相看親事。
一年內,若她還沒著落,那父親便會在肅寧尋戶體面人家。肅寧…那是什麼地兒?地瘠民貧。她去過一次就再也不欲去第二次。
「當初對你姐姐也是這般。」鄒氏想起便一肚氣:「三催四促,要不是我壓著,你姐早嫁去津州府了,哪還有之後賜婚雍王?」
謝紫靈委屈:「父親不信高僧所言,要不母親」
「他不信我信。」都明擺著的事了,楚陌領兵已打到東遼,這才多少時日,他不是「文王」誰是?鄒氏吐一口鬱氣:「你也別急,我這已經有頭緒了。」
手裡信一收,謝紫靈立馬問道:「母親快予我說說。」
鄒氏卻賣了個關子:「過些日子你就知道了。」
西城浣麗街進府,今日下了早朝進奎文並未去刑部,直接回了府中。站在黎祥院屋檐下,看著園中的曲徑花池假山,面上無表情,心裡卻起起伏伏,難能平靜。
他一直以為看透了新帝,不料到頭來卻是自己膚淺。趙子鶴不惜通敵,牽制北伐軍。新帝調兵遣將,演了一出大戲。趙子鶴領南風軍才出南徽地界到范州府,還未過虎口嶺就落得被擒。
西疆、南夏來犯,北伐軍主帥領著南風軍迎戰。進奎文自嘲笑之,不得不說新帝這一著太出人意料也太出色了。
趙家南風軍里經營幾十年,如今確實是除了永寧侯,無人能在短時間裡鎮住南風軍,重整上沙場。
等打退南夏、西疆,想必皇帝也不會再讓永寧侯回西北。留楊文毅在南徽是上策,楊家掌北伐軍太久了。
西北也不用擔心,楚陌超出了百官期望。不但領兵打退了漠遼大軍,還緊追在後,穿過獅子口,打到東遼。再這麼下去,應是用不了多久,東遼就該遞降書了。
解決了外患,新帝有楊文毅和楚陌支持,朝里亦不會再有異聲了。進奎文不想承認,但確是心服口服。
但就此打住,甘心嗎?他不甘心,也不能回頭了。依新帝對他的態度來看,其該是已經懷疑署釧清掃私礦之事了。
進奎文不以為自己多拿了什麼,那些都是他該得的。就像戰場打仗一樣,戰利將軍得大半。想想…若沒有他的強勢,署釧一帶至今還不太平呢,每年損失的金銀都難以估算。
眼神冷然,他深吸氣緊斂雙目。況且那些盜礦賊難對付得很,他是出動了死士才將賊子剿滅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