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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58:05 作者: 七月犁
還有雍王,您在,他一聲不吭。您這一走,良王又去南徽監軍了,他就像舌頭才長出來一樣,話可多了。九皇子,封了襄王,也上朝了。他娘現是太后了,合著貴太妃,一口反咬皇上不孝不悌。說什先帝病重,還派良王去監軍,叫先帝、良王見不著最後一面…」
「你是密衛還是暗衛?」楚陌聽出來了,他在替皇上告狀。但他又非老和尚,跟他告狀有什麼用?
白臉密衛抹了把眼淚:「您再等等,奴才還有話沒說完,」皇上交代的得聲情並茂,不然打動不了這位。「還說皇上慕美,新科三鼎甲及傳臚,全是容貌上佳者。尤其是您…與皇上太過親近了。」
「這怪皇上。」楚陌輕眨眼,京里可真熱鬧。
「一個平時沒事都不得上朝的禮部給事中,更是當朝直言皇上每次召您都遣退左右,一待一個時辰,很是不合規矩。說什外界已有不好流傳,望皇上慎行…張仲現在精氣神足著呢,他就想趁您不在京里,兩三腳踩死您…」
「最多半個時辰,沒待足過一個時辰。」楚陌看著白臉密衛又抹了把眼淚,是越發稀奇,皇帝密衛都是怎麼培養的?心思動了起來,他見過永寧侯府的府兵,依腳步看,身手絕對不及眼前這位哭哭囔囔的白臉。
按例,像永寧侯府這樣世襲罔替的超品爵,可養府兵一百。若是把一百府兵全練成「密衛」,那就是逢大亂…也是不懼的。
說著說著,白臉密衛聲漸小,心裡緊揪揪,狀元爺怎直勾勾地盯著他?
第75章 聽語
「說完了嗎?」楚陌微微一笑:「你回去告訴皇上, 下臣連夜收拾包袱行李,馬不停蹄地往回趕。」怎麼練密衛,他可以問問老和尚。
笑什?他們在講很緊要的事情, 必須嚴肅。白臉密衛後撤半步:「狀元爺,皇上真的快撐不住了, 您思慮思慮在京里有誰能比皇上更懂您?」
「內子。」楚陌見密衛緊張,不由細觀他的身姿。雖外裹著衣衫, 但緊繃之下隱藏的力道凸顯。這是一個高手。
看什麼看,白臉密衛自覺該說的話差不多都說了,拱手告辭:「奴才在京里候您。」要不是清楚曾經的太子爺現在的皇上, 與這位在清乾殿裡都謀些什麼, 就這直白的眼神, 都能叫他生誤會。
內子, 您內子正在瞅著您呢。
「你是暗衛。」楚陌語氣肯定。此人長相普通, 擺在宮裡,也就是個不起眼的太監。但能跑這趟差的,送的還是蓋了私印的金冊, 其必得皇上信任。加之身手和敏銳的感知, 他更偏向於暗裡人。
勾唇一笑,白臉未回,再拱手:「告辭。」後退兩步立馬轉身疾走逃離。這是什麼仙兒?不怪皇上想他, 眼神也太利了。關鍵…平眉擰成蟲,哭喪著臉, 他到底是哪裡暴露了身份?
白臉公公一出吉家院門,吉安就上前了:「我讓辛語收拾東西。」
「不急,」楚陌拿著金冊的手背到身後,目光仍停留在院門:「明日走不了, 就後日。」漠遼結盟,三十萬大軍雖壓境,但北望山嶺較險峻,易守難攻。他早就將皇上的意思透給了永寧侯府。永寧侯在皇上的密旨沒抵達境邊時,定是以守為主。
還是利索些吧。吉安給辛語使了個眼色,又吩咐候在院門邊的周明:「趕緊著人給老太爺送信,東西若沒收好,就帶一些著緊用的。」
看了一眼少爺,周明回到:「是。」
「善之,」吉俞焦心,望著他欲言又止。楚陌回過身:「沒事,吃飯吧。」剛白臉暗衛並沒提及南徽,那京城應還被京機衛圈著。昌平皇帝駕崩,楊瑜西和蕭家閨女的親事要往後延…若情況好,現在該有一批糧草已經運進西北了。
雍王景染?昌平皇帝元後沈氏所出,舅舅乃戶部尚書沈坦,娶妻南豐大氏族謝氏嫡長房嫡女謝紫妤。這謝紫妤的父親謝寧海,前兵部侍郎,現任肅寧總督。
肅寧可不是一般的地兒,那裡有鐵礦。
昌平皇帝的繼後呂氏,現在是呂太后了,聯合貴太妃,即良王母妃反咬皇上,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這呂太后忍了太久了,昌平皇帝在未立太子之前,極寵其所出的九皇子。因極寵,九皇子到了年歲,也未得出宮建府,封王之事更是一壓再壓。
不過這也沒耽誤九皇子斂勢。
呂氏不傻,忍著,忍到昌平皇帝成先帝。新帝登基,九皇子夠歲數了必是要封王。封了王,再有其外祖兵部尚書呂俊峰為首的勢力支持,上朝參政自然而然。
六部之中,兵部、戶部都不穩,吏部尚書蒙老又掌權不久,刑部進奎文…誰也不沾,但瞧著也不像是個純臣,這個更危險,剩下禮部、工部。禮部不談,工部尚書乃嚴啟,他正恨著新帝呢。
這麼一捋,楚陌有點可憐新帝了。坐在桌邊,吃著驢肉餡的烙餅子,餘光留意著喝魚湯的媳婦。他家小後代大概是貓兒投的胎,一連喝了十天魚湯不帶膩的,還越喝越上癮。
昨日,媳婦念紅燒魚籽。整整一盤,全她一人吃了。懷胎快兩個月了,鼻子是愈發靈敏,但沒吐過一次,胃口極好。
給閨女夾了一張烙餅,吉孟氏在想還有什麼沒收拾。知道七月份要走,她早半月就在清理箱籠了。去京里閨女家,她和老頭子得體面點,一些褪了色的衣物清出來留家裡。攏一攏,要帶的也就四隻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