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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58:05 作者: 七月犁
吉欣然也賣一回關子,站起身道:「我們但瞧著吧,太子沒那麼簡單。」轉身走向門,「夫君不妨好好想想我說的話,要站隊就學小姑父,儘早明志。晚了,人家灶里的飯都燜出香味來了,可就不缺咱們這把火了。」
目送她離開,詹雲和嗤笑,來了這麼久,也就最後一句話說得還實在。只真如她所言,楚陌站隊太子了嗎?
次日早朝,未等皇帝現身,御史台的幾頭老倔牛已一臉凝重,個個凜然。文臣武官今兒無一缺席,幾個已封王的皇子更是早早就來了。倒是太子還是如往常一般,提前一刻到。
在經過張仲時,瞥見其面色灰敗發有亂,景易不禁轉過身來細瞧。嗯,臉上老紋都深了不少,鬍髯也沒修整,看著像是一夜間滄桑了。只他若記得不錯,張仲今年已六十又六了,本來就該這幅模樣。
「太子殿下。」張仲見他湊近,立馬跪地行禮。
臉上妝了?景易沒瞧清楚,不確定,又低下頭去看:「張閣老,你還好嗎?」關了文風高盛的六省書岳樓,他這心頭血沒少出啊!
張仲未答好與不好,只說:「老臣多謝太子殿下關心。」
「孤不能不關心。」景易還記著昨日在狀元樓里聽到的那些話:「外頭有些士子對於張家關閉書岳樓反響極大,都在說楚陌無事生非。甚者還有言書岳樓關閉,實乃天下文士一大哀」
「臣有罪。」張仲咚一聲叩首在地。
景易也未叫起,愁眉作苦思狀:「孤昨兒一夜未眠,都在想朝廷建的縣學、府學、書院、國子監等等,又於那些文士何意義?」
一語落地,文臣武將均跪地:「臣等有罪,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嘴不對心,景易意味不明地輕嗤一聲,回過身來到大殿之下的書案後坐下:「孤只是有些疑惑罷了,你們都起來吧。」
張仲額上生汗,關閉書岳樓後,外界言論張家確有插手,但東宮就沒有嗎?今日此般質問,可謂是明著壓他將剩下的七省七十三家書岳樓也關閉。太子
「皇上駕到。」
群臣才起,就迎來了太監唱報,立馬再跪地:「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滿朝之上,唯太子深鞠拱禮。
皇帝搭著龐大福的腕走到龍椅坐下,一眼掃過大殿沉聲道:「眾卿平身。」
「謝皇上。」
百官起身,僅張仲仍跪著:「皇上,老臣有罪,開設書岳樓只是老臣年輕時的一念之意。意在閒時或偶遇困惑時能結朋有一清靜地煮茶品茗,說一說話。亦或共閱一本書,各抒己見,開闊心境。僅此而已,再無旁意。
老臣是萬萬沒想到,有一天這書岳樓竟成了奸人構陷忠臣的棋子。臣已決定下朝之後,立時關閉所有的書岳樓。無則無,臣為大景之心日月可見,還請皇上明察。」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景易斂下眼睫,遮住眸底的笑意。張仲久居京城,書岳樓可是開遍大景。他喝個茶能跑出京城?靠著書岳樓,結四方文士才是真。
「也不怪他人拿書岳樓說事。」皇帝面無表情道:「近兩百家,遍及大景各府,確實不該。」
張仲心一凜:「臣有罪。」
「關了就關了,你歲數也不小了,沒必要再跟著操心。」皇帝雙目一斂,語調變冷:「昨日之事朕也聽說了,送去你府上的那個丫鬟到底是怎麼回事?」
「皇上,臣冤枉啊。那丫鬟並非是老臣府上的,也不是老臣插到旁家的。」張仲老淚都下來了,哽咽道:「老臣實不知她是誰,從哪來。」
「你懷疑楚陌栽贓誣陷?」皇帝笑問,那他該招楚陌來宮裡,問一問那蠟丸中傳的是什秘密?他倒不懷疑楚陌沒悟出紙上數字。
張仲一口否認:「不,老臣與楚陌無冤無仇,又互不相識,他不會無緣無故誣陷老臣。也許有人在他府里安插了暗子是真,只不過不是為了監視他,而是指向老臣一家。楚家不自覺地也成了那人的手中子。」
這猜測很合理,景易嘴角上揚,瞥了一眼鼓著嘴的兩個御史。只晚了一步,他們就不用再開口了。
這時武英殿大學士蕭鵬遠出列:「皇上,臣以為那丫鬟已經死了,是否出自張首輔家也死無對證。現只要有張嘴,說什都可,但未必能信。」
皇帝手指彈著椅把上的龍頭:「蕭愛卿如何想?」
「丫鬟雖死,可嘴裡藏了毒這事不假。單這一點就足矣說明其來歷不簡單,為皇上安危,內廷安穩,臣請宮內嚴查,寧可錯殺不可錯放。」
沉凝兩息,皇帝煞有介事地嗯了一聲:「這事朕心裡有數了。」垂目俯視還跪伏在地的人,「張愛卿日後行事要三思,不可再想一出是一出了。」
下朝回了東宮,景易就聽小尺子來報:「殿下,楚府管事今日一早就去東直門那的幾個商行,問有沒櫻桃、蘆枝等稀罕果子賣?」
「誰要吃?」景易看向小尺子。
小尺子一愣,搖了搖頭:「奴才不知,但楚府管事在東直門那幾個商行沒尋著,又去了雁門街、洪冠街問,都沒有才垂頭喪氣回府了。」
說起櫻桃,景易嘴裡不自覺地回水,那酸比甜多的果子太子妃去年有孕時也愛…噝,難道楚陌家裡有喜了?
肚裡揣了崽子,那可真是一刻也等不了。找了幾條街,肯定是等著要吃。景易立馬吩咐小尺子:「去挑幾筐好的櫻桃果和蘆枝,送去蕭家。請他們幫孤轉送到楚府,順便代孤恭賀楚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