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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58:05 作者: 七月犁
輪到楚陌和吉安,就不能站著了。一通跪拜後,香案上的大香爐里插了一大把香。
祭告完祖宗,兩口子隨老太爺去了豐禾堂用飯。楚陌少不得要陪著喝幾杯。回去三知院的路上,有人竟裝起醉酒,想賴掉下午說的話。
「不行,我要去摘桃子。」吉安現在就想吃桃。他之前哄她時說,小桃園的桃子軟綿,汁水很足。她最愛吃的就是軟桃,前生每次去超市必買黃桃罐頭。
「我們先回去歇息。」楚陌趴在她背上,推著人向前:「等你睡著了,我酒也醒了,去給你摘桃。」
「不要,自己動手摘的桃子更甜。」吉安知道這人急著回去要做什,她才不會被騙。
歪頭咬住她紅了的耳尖,楚陌喪著臉哼哼唧唧。
雙手向後抱著他,走到長廊盡頭,吉安左拐往南:「你腳撐著點,好重呀。」拖了兩步,不想背上一輕。天旋地轉,人被橫抱起,飛奔往通向前院的石拱門。
一陣笑聲如銀鈴,盪在小園裡。
前院小桃園裡,桃樹也不高,但長得大個又紅的桃全掛在高處。晚上也無處去尋梯子,爬樹又怕把樹壓壞。吉安抱著她夫君的臂膀,痴痴地望著高處的桃:「你當初是怎麼翻我家牆頭的?」
楚陌玩著她軟得出奇的手指:「就站在馬背上往上跳。」
那是進來,吉安轉眼看向他:「你出去是站在大黃背上往上跳的嗎?」別糊弄她。
「大黃的背太窄了。」楚陌放開她的手,攬住人上瞥一眼樹枝頭,下望吉安:「你親我一下,我就幫你摘。」
吉安連想都沒想,仰頭噘嘴在他唇上嘬了一下,頭還沒收回來,腰上一緊,人被托起,坐上了他的肩頭。
「挑大的摘。」
次日寅時,出發往齊州府的馬車上,多了一竹筐賣相極好的桃,個個都有成年男子拳頭那般大。辛語守著桃,背倚著一隻漆木箱子,打著盹。今日姑有人伺候,她跟著純粹是回去看看爺奶、欣欣。
走在前的那輛馬車裡,桌几已被收回車廂底部。吉安正枕著楚陌的腿酣睡。倚著車廂的楚陌左手拿著書在閱,右手放在妻子臉上,修長白淨的指摩著細嫩的皮膚。
翻頁時,垂目看向睡相極好的吉安,拇指輕摁她粉潤的唇,軟軟的。熱乎乎的氣息衝撞在手上,予他安寧。眼裡清澈,心裡沉靜。拿著《戰國策》的左手緊了緊,抬眸接著看書。
他考科舉,是為入仕奪權,送走一些人。現在…手指輕輕捏了捏妻子的頰,夫榮妻貴。
馬車在官道上快跑著,巳時正到臨淇鎮客棧。也不知今兒是什麼日子,這家不大的客棧人尤其多。左眉尾一顆大痣的周華沒等馬車靠近,就奔了上去。
「楚少爺。」
聽著聲,楚陌輕摩妻子面頰的手一頓,抬起眼眸:「怎麼了?」
周華壓低了聲回稟:「齊州府知州之子譚東今日娶親,車馬也在東來客棧歇腳。咱們的馬入了他們的眼。」
唇角微挑,楚陌繼續看書:「照常換馬,將備好的飯菜送上馬車,我們就不入客棧了。」他不懼譚東。
譚志敏一個刑部郎中被下放到齊州府,他很清楚是為了什。也知道自己打眼,再有韓氏的出身擺在那,不被懷疑不可能。
但凡事得講證據,他也非平頭百姓。譚志敏想要拿他問話,證據呢?
方圓和尚上回嚷嚷著,寒因寺那棵菩提樹命勢更強了。一些人活著骯髒,但死了還是有點用的,譬如肥樹。
周華明白了:「是。」
「怎麼了?」吉安翻了個身,抓下黏在臉上的那隻手,打了個哈切,用力夾了下眼睛,去看她夫君,見他手裡竟拿著書,一拗坐起:「你怎麼不叫我?」
楚陌看了一眼書,望向她:「叫你做什麼,你要一塊看嗎?」
聞言,吉安連忙搖頭:「不要,我怕壓著你的腿打攪到你。」自個什麼料,她還是非常清楚的。
「你沒有擾到我。」楚陌扭轉身從後貼上,將下巴擱在她肩頭,眉毛耷拉下放軟了聲:「安安,為夫脖頸有點僵。」
馬車放慢了,人聲愈發近。
肯定是看書時一直盯著沒活動。吉安看了一眼車窗,回過頭來親了親他的臉,手繞到他頸後:「我給你按按。我們這是到臨淇鎮了嗎?」
舒服地嗯了一聲,楚陌頭倒向她:「你要方便嗎?我們不進客棧。」
她還真有點憋。吉安也沒問為何不進客棧,又給他摁了摁便收手了:「那你下去,讓辛語過來。」
「我不能在這嗎?」楚陌挑眉,他們是夫妻。
「不能。」吉安可是清楚的記得安博士有跟她說過這麼一句話,老夫老妻就是從大便互相不關門開始的。當然她現在不是要大號,但在她這小號也不行,至少目前是這樣。
楚陌哭哼哼地在她頸間拱了拱,馬車停穩後,乖乖下去。不等辛語爬上馬車,吉安就已經快速地解決了憋悶,洗了手臉。
辛語上來,提了恭桶便離開,要知車廂門邊還杵著一位呢。
才想上馬車,楚陌就見周華領著個身穿喜服懷系大紅花的細長眼中年過來,那中年正是譚東。臉上依舊不見笑,在譚東走到兩丈處時,抬手拱禮:「恭喜譚教諭了。」
「楚陌?」譚東詫異:「原來這位東家說的舉人老爺是你呀?」他在十三園有見過這位,知州府里也有這位的畫像。說來也是巧,遲陵縣縣學十三園,竟是楚陌家裡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