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我也是剛到

2023-09-26 04:42:48 作者: 阮邪兒
    第286章 我也是剛到

    患者病情逐漸平穩下來,在一旁陪床的患者家屬幾乎喜極而泣。

    本來這個病人後天要做手術裝心臟起搏器,沒想到會突發心律不齊。

    結束急救,易謹從病房中出來,耳邊一直都是患者家屬感謝的聲音,直到她走遠。

    「易醫生,你可真厲害,這麼快就能辨別症狀輕重。」

    「多虧有易醫生在,不然就糟糕了。」

    護士在她身邊說著話,易謹還陷在救人的那個情緒之中沒有抽離出來。

    她再次看向自己的手,以前她總是殺人不眨眼,也是戰場上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存在,她用劍劃破敵人的咽喉,看著血液濺射在自己的臉上,看著對方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轟然倒地。易謹熬過最難熬的時間後,便心如止水,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視線落在旁邊病房中安睡的病人,有已經做過手術,正在恢復的康復患者,也有等待救援的患者。

    她清晰的記著自己在急救時的心情是什麼樣的,想要把人救下來,想要那個人活著,她的心中活躍著的期盼,就是這。

    殺人和救人這兩種不同的感覺,讓易謹清楚的認識到,自己在做的這件事情,究竟有何不同。

    她握緊拳頭,後背愈發的挺拔,堅定的走向值班室。

    主治醫生那邊的情況有些麻煩,凌晨的手術做到了四點才結束,易謹給他倒了一杯溫水,看著劉醫生滿是倦色。

    劉醫生將溫水喝完,嗓子多了幾分潤色,問道,「手術如何?」

    「患者已經恢復穩定了。」

    易謹將自己動手進行治療時的步驟對劉醫生說了一遍,他露出笑容,「做的不錯。」

    「你自己呢?有害怕麼?」劉醫生坐下來恢復體力,「如果你判斷錯誤,說不定會就此葬送患者的性命。」

    「不害怕。」她雙眸澄澈,眼底一絲懼意也無。

    劉醫生更滿意了。

    一晚上的忙碌,在這會兒終於是安靜平靜下來,臨到早上八點,易謹才結束值班,回家休息。

    ……

    奉城,徐言時送走了一位客人,看著對方遠走,他也走回了房間。

    徐言時走書房,坐在一旁的徐戈望向徐言時,敲了敲旁邊的位置,「看來事情你已經全部準備好了。」

    徐言時面露輕笑,莞爾道,「有心的話,自然能解決事情。」

    他走到一旁的位置坐下,就在他右手的桌面上,放著一個小袋子。

    徐言時將其拿起來,「大哥,我明天就回首都了。」

    「你在這裡,他們未必會動手,走也好。」

    「公司這邊的事情我也安排的差不多,你只管忙你的事情就是。」

    「你說話是什麼意思我還能不明白?」徐戈抬眸,「去收拾吧。」

    徐言時點點頭,離開了書房。

    他既然決定回首都,自然不會多停留,將自己準備好的東西盡數帶走,翌日早,便坐上前往首都的車子,一路朝首都而去。

    徐言時的離開,沈黎並不感到奇怪,之前徐言時一直沒有離開,自以為動作隱秘,其實沈黎都知道,徐言時是在查聞人基金的事情。

    「你就這麼讓他把我的事情都查出來?」常野面無表情的看著視頻中的沈黎,話語中含著質問。

    沈黎慢條斯理的說道,「他查的不是你,而是聞人涿和易謹的關係。」

    「什麼?」常野微楞。

    視頻中的沈黎,面上帶著一切盡在掌握的笑,「其實易謹是聞人涿的女兒。」

    常野蹭的一下從位置上站起來,神情陰晴不定,「你說什麼?」

    「聞人涿,是易謹的親生父親。」

    沈黎細細想來,「現在徐言時回首都,應該是去找易謹印證這個事實了吧。」

    「她不是易家的女兒?」

    「不光是易謹,易墨也不是易家的兒子,她們二人都是聞人涿的血脈。」

    「你怎麼知道?」

    常野眯著眼,透著一股審視。

    「因為啊……」

    沈黎純良的一笑,他站起來,把旁邊的女人給拉到視頻之中,「都是她告訴我的呀。」

    這女人已到中年,衣衫凌亂,頭髮也披散著,看著去極為狼狽。

    常野不知道易謹的事情和這個女人有什麼關係。

    沈黎繼續說道,「這個女人,是給聞人涿的妻子接生的醫生。」

    「她啊,看著易謹的母親……哦不對,應該說是養母,她看著易謹的養母把兩個孩子帶走,又聽到聞人涿的妻子被追殺的事情,就找了一個不成型的死胎,用石頭砸爛,假裝聞人涿的孩子也死在了那場災難之中。」

    沈黎拎著女人的頭髮,笑眯眯的低下頭,「你說是不是,梁醫生?」

    梁以筎抬起黯淡無光的眼,慘笑了出來。

    「聞人先生和夫人都是因為常家,才慘遭厄運,現在又想陷害聞人先生的後代,你們真是一群喪盡天良的芻狗。」

    「不不不,這和我可沒什麼關係。」沈黎搖著手,「你應該罵的人,是常野,他可是殺死聞人涿兇手的親孫子。」

    常野臉色一白,怒斥道,「沈黎!你在胡說什麼!」

    「哈哈哈哈!」

    悲涼的笑聲充斥兩處,常野陰翳的目光盯著粱以筎,卻聽她可笑的說道,「常家,你真以為你們有現在的地位是因為什麼?還不是因為聞人先生被害死,你們才得以卸磨殺驢,踩著聞人集團的血肉往上爬。」

    「你問問你爺爺!他九泉之下!安!心!嗎!?」

    「啪!」

    粱以筎歇斯底里的大喊,被沈黎一個巴掌扇倒在地。

    「真是不好意思,我好像沒管住這個多嘴的女人,你沒事吧?」沈黎露出一抹憂慮的表情,仿佛真的十分擔心粱以筎說的話會對常野造成什麼傷害。

    後者鐵青著臉,有一言不發的將電話給掛斷了。

    沈黎收回笑,慢慢的走到粱以筎的面前,「有些時候,還是不要多嘴的好。」

    「不然的話,你兒子可就慘了。」

    粱以筎下巴抖得厲害,顫動著眼睫望向沈黎。

    「這些事情我誰也不會告訴的,請你放過我的兒子……」她幾乎要跪在地上祈求了,無比卑微的對沈黎哀求著。

    沈黎憐憫的看著粱以筎,「真是一個偉大的母親……」

    「不如這樣吧……」

    他低下頭,離粱以筎極近,低聲耳語。

    粱以筎乾涸的眼睛瞪大,滿眼不可置信。

    看著她可怖的模樣,沈黎眼眸下垂,將她的神情盡數收入眼中。

    站起身,沈黎哼著不知名的曲調,慢悠悠的往前走,他推開了診所的暗門。

    粱以筎一眼望去,暗門裡面未開燈,只有沈黎推門的時候,才有燈光照進去,落在冷硬的鋼鐵上,泛起讓人絕望的涼意。

    粱以筎悲慘的閉上眼睛,伏在地上痛哭不止。

    光下的塵土忽的飄動,深處似有什麼東西在動,又悄無聲息的恢復了平靜。

    一聲吱呀,暗門被關上了。

    粱以筎站起來,踉蹌的往前跌撞兩步,扶著牆面,這才勉強穩住了身體,她扶著牆,慢吞吞的離開了診所。

    天光大量,六月底刺眼的陽光照得人都是暖的。

    可有些人,心底卻有一塊寒冰,哪怕是艷陽高照,都不可能被暖化。

    徐言時在中午時來到了首都,易謹還在上班,他便沒有打擾她,也沒有直接回徐家,而是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他與人相約,去了自己在首都開的茶館。

    這邊基本上沒什麼人來,今天外面又掛了休息的牌子,人就更少了。

    徐言時推開一個茶室的門,裡面已經有一人在那裡等著他了。

    「你來了。」

    徐言時露出溫和的笑,「是。」

    談了兩個小時,那人離開。

    徐言時直到五點才從茶館出來。

    易謹上白班,要到晚上八點才休息。

    他就先回了徐家。

    徐老爺子看到人回來,不由得挑眉,「你怎麼捨得來了?」

    「阿謹一直在首都工作,我不好總在奉城。」

    「原來是追妻追回來的。」

    徐言時笑了出來,「爺爺,先吃飯吧,我忙一天了。」

    「行,吃我的用我的,心思倒是往外鑽的緊。」

    徐老爺子絮絮叨叨的說著話,也不忘讓廚房準備做飯。

    徐言時只當沒聽到徐老爺子的絮叨,自己走到廚房,讓阿姨做了幾份易謹愛吃的菜,吃完飯之後,徐言時便拎著給易謹做的晚飯前往二院旁,易謹住的地方。

    他看了一眼時間,發現這會兒不過六點多,距離易謹下班還有一陣子,他把飯盒放在保溫箱中,坐到客廳里。

    房間收拾的乾淨,客廳隨處可見易謹買的書籍。

    他拿了一本看了看,發覺自己並不是太能看得懂。

    索性拿出自己的筆記本,處理一些事情,一旦投入工作,徐言時便忘了時間。

    只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他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抬起頭。

    從玄關處走來,易謹一抬眼,就看到了沙發上坐著的人。

    她的腳步微頓,站在玄關的拐角處,身體倚在了牆上,微微挑眉,「來了?」

    將近一個月未見,徐言時只感覺她的眼神都帶了幾分侵略性,好像還有未曾表露的思念。

    被頭髮掩飾的耳垂髮紅,徐言時將自己手中的東西放下來,站起來,「我也是……剛到。」

    「怎麼沒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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