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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真不想見我嗎?

2023-09-26 04:42:48 作者: 阮邪兒
    第263章 真不想見我嗎?

    正如易謹所說,這只是開始,她的反擊向來是痛擊對方要害,無論是上次對付常敏秀,還是這次對付託馬斯他們。

    她只喜歡一擊必中。

    不留任何餘地。

    易謹將論文交上去後,便進入BN研究所報導。

    王所長幫她找的律師,幾乎不用她多出手,就把這三個人整到傾家蕩產。

    聽說那三個人都被打了一頓,兇手倒是沒殺人,不過各自殘廢的厲害,恐怕這輩子都不會怎麼好過了。

    王所長聽說那三個人很慘,沒了錢,也沒了工作,他們不得不找人給他們介紹工作,聽說他們去了這個國家的什麼自願獻身科學的活體實驗室,沒兩天就死了。

    這事兒要說和易謹沒什麼關係,他是一點都不相信的。

    可看易謹,神色稀疏平常,聽到那三個人的結局,眼都沒有眨一下,仿佛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她乾的一樣。

    不過嘛,這事兒已經和易謹沒什麼關係了。

    他帶著易謹在BN研究所轉悠。

    BN研究所之所以在這個國家這麼負有盛名,實在是因為這裡有太多先進的東西,一些易謹沒有見過的東西,這裡都有。

    王所長給她自己準備了一個實驗室,所有東西一應俱全,甚至還有她沒有用過的實驗用品。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王所長含笑的看著易謹。

    輕飄飄的話,卻讓易謹聽到了一股威脅。

    易謹淡定的聳肩,仿佛並沒有聽到他口吻中的威脅。

    王所長給她下達的任務極重,易謹只能把自己的精力都投放在研究上面。

    除了學校的學習,她所有時間都在實驗室度過了,比研究所里其他的科研人員都要拼命。

    易謹的變化,她自己沒什麼了解,只有徐言時,才能真切的感受到。

    原本,他們之間的電話是一天兩個,現在變成了一天一個。

    每次聽到易謹的聲音,他都能從中感受到易謹濃郁的睏乏和勞累,所有對易謹想說的話,在感受到易謹的疲憊之後就都咽了回去。

    只剩下三個月,只要他熬到易謹交流回來,他就能看到她了。

    徐言時靠著這個信念,堅持到了七月。

    她在SCI上面發表的論文越來越多,短短半年,就發表了三篇論文,其中還包括兩份科研成果的發布,在醫學上面具有非常大的臨床價值。

    如果她是普通的學者也就算了,可易謹她的個人簡歷上面,年齡也才二十一歲。

    自古英雄出少年,易謹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到了別人可能半輩子都做不到的成就。

    她名聲徹底打響,醫學界的年輕一輩幾乎沒有人不知道她的名字,甚至是一些負有盛名的巨擘也對她略有耳聞。

    易謹像是冉冉升起的新星,以勢不可擋的鋒芒,成為不少年輕的,剛剛踏入醫學界的標杆。

    消息傳回奉大,易謹的名字在奉大也愈發的出名起來,甚至院長還專門開了一個會,對易謹進行了表彰。

    童樂她們已經一年沒見過易謹了。

    其實說來,她們和易謹也就只在一起住了兩年,可易謹在她們心中烙下的印記卻極為深刻。

    現在易謹正走的越來越遠,成為了童樂她們仰望才能注視到的存在。

    田音聽完院長的講座,嘆氣,「易謹真的好厲害啊。」

    趙子昕頗為贊同的點頭,「聽燕教授說,她已經把碩士論文交上去了……」

    童樂的心裡被插了一刀,只想吐血,她握著拳頭,「不行不行!」

    「你怎麼了?」趙子昕抬眼看她,滿眼疑惑。

    「按照易謹這麼成長下去,以後我們見到她可怎麼辦啊。」童樂擰著眉頭,「說不定以後易謹回來了,成咱們的老師了,咱們還得叫她老師。」

    趙子昕想想那個場面,就覺得可怕。

    「我們可不能被易謹甩的太遠,一定要趕快追上她!」

    「你……是在做夢嗎?」趙子昕小心翼翼的說道。

    童樂:……

    田音用胳膊拱了拱趙子昕,「夢想還是要有的。」

    「你想想,以後我們和易謹見面了,她給別人介紹我們,說是她的舍友,結果她都是大拿了,我們還是幾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這合適嗎?」

    趙子昕,田音:想想都覺得可怕。

    「所以我們不能被易謹拋的太遠,不然,我們就丟人了。」

    三個老鹹魚,忽然被走的太遠的易謹而刺激到,學習時愈發的用心。

    這些易謹倒是不知道。

    這些日子,她的大腦運轉的極快,基因缺陷的實驗,被她攻破了一點點城門,她如打了雞血一樣,吃喝都在了實驗室。

    如此拼命的模樣,蘇竹青看的都忍不下去了。

    把她從實驗室拎出來。

    多日沒見太陽的易謹,被太陽光刺的眼疼。

    她微微眯了眼眸。

    「回神了?」蘇竹青冷笑。

    看著眼前俊朗的男人,易謹沒什麼情緒的扭開頭,「幹什麼?」

    「你已經兩個月沒從實驗室出來了。」蘇竹青雙手環胸,「你現在臭的像一隻蟑螂,你知道嗎?」

    易謹低頭嗅了嗅身上,然後又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現在都已經八月了……

    八月……

    八月!?

    易謹陡然驚醒,有些慌亂的把手機打開。

    看著手機上面和徐言時的通話時間還在上個月時,易謹的心中忽然一咯噔。

    正想把電話打出去的時候,易謹忽然想起現在國內的時間,她把手機放下來。

    看著徐言時每天堅持不懈給她發的消息,直到十天前才結束。

    易謹的心中油然而生起一股愧疚。

    「你幹什麼呢?」蘇竹青看她面露著急的模樣,不由得詫然。

    一向平靜老成的易謹,還能露出這樣的神采?

    「沒事。」易謹冷靜下來,看著自己的手機,往回走,「我先去洗個澡。」

    在她單獨的房間裡,易謹沖洗了好幾遍,又換了一套衣服,再出來時,神清氣爽。

    「總算有點像個人了。」

    她的頭髮長長了許多,因為實驗和學習,幾乎忘記了打理,現在被她用一根筆將上面的頭髮挽了起來。

    白皙的額頭前露了些許碎發,面容白淨極了。

    「大使館沒事?」她正琢磨著怎麼和徐言時道歉的事情,說話也隨意了很多。

    「王所長說你死裡面了。」

    易謹:……

    「你是瘋子嗎?」蘇竹青雙手環胸,看易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我怎麼沒在姑父那裡聽過你還有瘋批的名聲?」

    易謹輕嘖,「沒完了?」

    她的手被握的骨節輕響,蘇竹青僵了一下,氣到,「我好心把你撈出來,你還這麼和我說話?」

    「要不是我提醒你,你現在能知道幾時幾刻?」

    易謹:……

    「行了,吃飯去。」易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提前往外走。

    蘇竹青臭著臉和易謹去了餐廳。

    蘇竹青之前幫她通信,也讓易謹和王所長聯繫上,二人又有表兄妹的關係在,勉強能稱得上兄妹。

    他在大使館工作,比易謹年長將近八歲,蘇竹青也真的把她當做親妹看待,不然也不會這麼無禮的對待她。

    來到餐廳,蘇竹青把菜單遞給她,「以後你再這麼瘋,我可不會再去實驗室把你撈出來。」

    後者隨便指了幾道菜,思緒根本沒有在蘇竹青的話上。

    徐言時肯定很生氣。

    以前她接電話接慢了他都能氣她半天。

    本來說七月回去,結果到現在,她都沒回去。

    甚至一個月過去了,她都沒有半點解釋……

    易謹越想越心驚。

    她飯都吃不進去了,拿著手機點來點去。

    「你幹什麼呢?」

    「我有事要回國一趟。」

    「?」

    蘇竹青不明所以,「你說什麼?」

    「我先訂票,你和王所長說一聲。」

    說著,易謹就走了出去。

    「易謹,你回國幹什麼?什麼時候回來?」

    「很快。」

    她說走就走,身上一點行李都沒帶。

    蘇竹青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看著易謹走遠,臉更臭了。

    卻也無可奈何的拿出手機給王所長打電話。

    ……

    天愈發的熱起來,厚重的窗簾隔絕外頭的烈日,房中的空調開得極低,冷到令徐言時輕咳兩聲,唯一的亮光是他的手機,看著手機上的聊天記錄,心中泛起澀意。

    還是……沒有消息。

    徐言時在床上蜷縮著身體,把自己縮成了一團,閉著眼睛只覺渾身都在一片冰冷的水中。

    他這半年,時常在外頭聽到易謹的消息,她發表過多少論文,發表的成果,電視台的採訪,易謹的露面,他都沒有錯過。

    太長時間沒見過她,看電視中的她,徐言時只覺得她愈發的消瘦,面無表情,眼下的青黑也越來越濃厚。

    她在國外過的不好,可她為什麼不回來呢?

    單是想想,徐言時的呼吸都有些困難,已經八月了,她為什麼還不回來呢?

    甚至一個消息都沒有。

    一個夜晚,一個白日的過來,徐言時只覺得度日如年,心如刀絞。

    對她的想念,如水漫金山,時刻不停歇的在他的大腦中盤旋,讓他沒有一個好日子過。

    「叩叩……」

    有敲門聲響起,徐言時弓著背,猛烈的咳嗽,從床上摸索起來,捂著胸口下床去開門。

    徐母有些擔憂的看著徐言時,「阿言,你沒事吧?」

    「媽,我沒事。」徐言時面上掛著笑,搖搖頭。

    他的臉色極為蒼白,手扶著門框,那笑容雋秀,卻又極為脆弱,如易折的花,輕輕一捻,便粉身碎骨。

    「阿言……」徐母抬腳往他面前走,「你這樣不行的。」

    「易謹她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將來她只會走的更遠。」徐母憐惜的看著徐言時,「你這樣只會讓自己受傷。」

    徐言時往後退了退,沉默的垂下眼眸。

    「阿言,我們實在不能看你這樣對待自己。」徐母狠下心腸說道,「如果你一直沉浸在對易謹的思念之中無法走出來,那你們不如分手來的好一些。」

    「我不要!」徐言時想都沒想的拒絕,「阿謹她答應過我,她會回來的!」

    他的眼底充盈著堅定,「她說過會回來的!」

    「那你為什麼還要這麼折磨自己?」徐母雙眸含淚,「你已經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快半個月了!」

    徐言時:……

    他抿著唇,「我不想出去。」

    「如果易謹真的回來,看到你這麼折磨自己,你真覺得你們會有以後嗎?」

    徐母看著他,一字一句道,「如果你只能靠著易謹存活,那你又和那些菟絲有什麼區別。」

    徐言時被徐母的話震驚到,他不斷的搖頭:「我不是菟絲花。」

    「那你現在又是什麼樣的作態?」

    徐言時立刻無話可說,他眼眶發紅,氤氳起的水霧將他眼底所有的光芒都籠罩起來。

    看著自己的兒子這樣,徐母何嘗不心痛,徐言時愛易謹,這並不是什麼錯事,可是他太過依賴易謹,仿佛整個人都是為了易謹而存活的一般,易謹不在的日子,他把自己折磨到不成人樣。

    這種已經算得上病態了。

    可偏偏,徐言時半點察覺的心思都沒有。

    「阿言,如果你真的愛易謹,就應該看看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什麼。」徐母抓住他的手,「她所想的東西,是和你一樣的。」

    「你們有共同的念頭,所以你不能這麼糟蹋自己,如果被易謹知道你現在這副模樣,你有想過她會是什麼心情嗎?」

    徐母幾乎是嘔心瀝血了。

    徐言時怔然的站在那裡,渾身上下都無比冰冷。

    如果被易謹知道……

    徐言時陡然握緊了雙手,咬著唇,眼底浮現一絲隱忍未發的痛苦。

    「阿言,你不能這樣下去了。」徐母淚流了下來。

    豆大的淚珠,幾乎像是一柄利刃往徐言時的心口戳,他大腦眩暈,弓起腰,猛烈的咳嗽起來,面上翻起一抹不正常的紅,痛苦之色浮於表面。

    徐母面露驚慌,連連扶住他。

    一聲聲呼喊,徐言時也來不及作答,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他聽到旁邊人交談的聲音。

    不過是說他身體孱弱,需要休養。

    這樣的話他從小聽到大。

    徐言時抬起眼帘,那雙漂亮的丹鳳眼中映照著外頭的陽光。

    他還在自己的房間裡,打著吊針,瓶中的液體一點一點的流入他的體內,為他補充營養。

    他很想念易謹,如果易謹在這裡,那他一定會忍不住沖她喊疼。

    這股想念仿佛是囿於牢籠的猛獸,時不時的便發起衝擊。

    徐言時又想到了徐母的話,她說他是依附易謹而生的菟絲。

    從眼眶之中流出的淚水划過鬢角,入了髮絲之中,他不得不承認徐母說的話。

    易謹對他來說,是生命的意義,沒有她他活著有什麼用?

    ……

    徐家人回來後,來他房間看他,徐言時面露溫柔的笑,一字一句的說自己沒事。

    他的笑就像以前那樣,偽善又疏離,幾乎和所有人都隔著一層面具。

    徐家人又無奈又心疼。

    幾天了,他的身體都沒有任何好轉,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情況,徐言時只能躺在床上休息,連手機都被收走了。

    他每天看書,松松乖乖的坐在他的身邊,玩媽媽準備的玩具,又往他的身邊鑽,軟乎乎的喊他小叔叔。

    徐言時看著松松,眼底發軟。

    阿謹也喜歡孩子。

    等他們以後結婚,孩子一定會和松松一樣乖巧。

    徐言時把他抱在身上,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

    「小叔叔,花花……」松鬆軟乎乎的說道,朝他伸出手。

    「給我的嗎?」

    松松認真的點頭,「嗯!」

    徐言時勾起笑,揉揉他的腦袋,「謝謝松松。」

    他起了興致,和松松玩遊戲。

    窗外忽然驚起響動。

    他扭頭過去,卻什麼都沒看到。

    「砰」

    又是一聲輕響。

    徐言時看著窗外,他把松松放下開,打開陽台的窗戶。

    光線進來,有些熱。

    一聲聲蟬鳴不絕入耳,他往外走了走,低下頭,卻見咫尺之遙,一個失聯三十天之久的人,正抓著他陽台的邊緣,仰頭和他對視。

    她勾起唇,沖他笑,「我回來了。」

    徐言時眼眶發熱,抿著唇看她半天,一言不發的離開陽台,頭也不回。

    易謹摸摸腦袋,也會知道徐言時會這樣,雖然心裡有所準備,但難免還是有些難受。

    也是她自己作的。

    易謹利索的爬上去,卻聽窗戶被啪的一聲關上。

    吃了個閉窗羹。

    易謹:……

    她摸摸鼻子,站在陽台上拍拍落地窗。

    徐言時只作沒看到,低頭和松松玩。

    松松被外頭的人給吸引,好奇的看過去。

    窗外的易謹看到松松的視線,沖他勾勾手,松松害羞的鑽進徐言時的懷中,過了一會兒,又露出小腦袋,撲閃著眼睛,看向易謹。

    「小叔叔,人……人。」他軟乎乎的說道。

    徐言時自然知道外面有個人。

    不過內心火起,他現在根本不想搭理她。

    亦或者是……恃寵生嬌。

    敲窗戶的聲音不斷響起,惹得徐言時心煩意亂。

    明明是她失蹤那麼久都不曾有消息,還好意思和他笑。

    窗戶響了許久,最後沒了聲音。

    徐言時心裡更不舒服了,他側頭望去,卻見陽台前哪還有易謹的身影。

    她走了?

    徐言時抿著唇,站起來朝窗戶外看去,卻見外頭沒有一個人影。

    心裡的難過更上一層,他打開窗戶,走向陽台。

    手忽然被抓住,輕輕一拉,他的身體就往一側倒去。

    腰間被人抱住,等徐言時反應過來時,垂眸只看到一個頭髮長長,被挽起用筆固定在後腦的腦袋。

    熟悉的溫度貼近,讓徐言時心酸無比,她怎麼總是這樣,無論做什麼親近的事情都毫無顧忌,不曾有半點遮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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