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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33:20 作者: 寄山海
    按照她多年前的功力,一筆落成,如果硃砂中再加上她的純陽血,邪祟連一魄一氣都別想留下。

    而現在,就真的難說了。

    「有雄黃酒和降真香麼?」容音順著桌上備好的東西掃過去,問道。

    岑鶴九不知在想什麼,盯著她身上的衣服發愣,沒回答。

    「有……」容音有點不耐煩地轉身問他,結果沒想到岑鶴九站得離她那麼近,她退一步過去,和他鼻尖擦鼻尖地撞上。

    容音下意識後退,結果腰撞上桌角,一陣錐心的疼痛傳遍全身,盛硃砂的瓷碟被掃落在地上砸得粉碎,人也跟著摔下去。

    岑鶴九眼見著那明晃晃的碎片在地上叫囂,吼一句「小心」,身體已經先大腦一步做出了反應。

    岑鶴九強行裹著她掉了個方向,自己充當肉墊,小臂被碎片劃出一道口子。

    只聽見客廳中傳來一聲巨響,又聽見「哧——」的一聲,兩人結結實實摔在地上,額頭重重地撞到一處,疼得岑鶴九嚎了一嗓子,「容音你他媽這不是沒齋戒,你這是頓頓養膘啊……」

    話音未落,便清楚感覺到身上的人傳來的低氣壓。

    岑鶴九方睜眼,腦子一下子就轉不動了。他耳邊不斷回想著剛才那詭異的「哧——」聲。

    容音衣衫不整地壓在他身上,道衣沿著寬大的領子接縫處被扯開,露出的不光是容音整個脊背,根本是什麼都遮不住了。

    岑鶴九吞咽了一下,從她琥珀一般的眼睛上挪開眼,往下,再往下,再……

    他只知道容音今天穿了件什麼都遮不住的內衣。

    小黑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放了下來,此刻在客廳里到處上躥下跳著鬼叫:「嗷嗷嗷闖禍咯!容嬤嬤!扎他!」

    容音的臉色又陰沉幾分。

    岑鶴九的手還貼在她不著一物的背上,指尖顫抖著,摸過一道,再摸過一道,最後摸得他自己都繃不住了。

    他們的雙唇相距不過幾毫米。

    容音輕輕啟唇,剛剛沐浴過的氣息誘人得要命,「你摸夠了麼?」

    第23章 夜遊宮05

    在容音爆發之前,岑鶴九麻溜捂著傷口站了起來。

    容音動作敏捷地借著他翻身起來的動作往旁邊一滾,揪一下輕易就破破爛爛的衣服,冷著臉嘲道:「你前些年,是去大鬧天宮了?」

    說完,看見血珠順著他的指縫不斷滴下來,落在地上一時分不出和硃砂哪個更紅。

    「大鬧天宮?」岑鶴九笑得諷刺,「是天宮鬧我。對了,你剛才問什麼來著?」

    「我問有沒有雄黃酒和降真香。」容音撐著身子起來,「法衣也得換一件。」

    岑鶴九捂著額頭,覺得煩得要死,「你下次帶幾件自己的過來吧,老穿我的算怎麼回事。」

    容音堪堪遮住肩頭,倚著桌子挑眉,「你真的是處女座?」

    岑鶴九從牙縫裡擠話,指著自己的鼻子,十分不要臉地說道:「屁的處女座,老子仙氣兒做的。」

    上次的法衣不過被她穿了一會兒,再掛回去的時候,他聞著滿室隱隱瀰漫的不屬於他的氣味,一夜沒睡好。

    記憶里那個喜歡搞事的娃娃還是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一轉眼就變成了活生生的女人,每天招搖著來招搖著去,他一時半會還真不適應。

    岑鶴九就這麼不適應著,絲毫沒想起來是誰逼容音去沐浴的。

    阿碧這會兒狗腿地現身道:「老大,先包紮傷口吧……」

    岑鶴九八字純陰,他的血氣,是個陰物都喜歡。現在店子裡就有很多上了年頭的靈物蠢蠢欲動。

    「不用,剛好省了我自己放血。你去倒一碟新的硃砂過來。」

    等阿碧取來硃砂,岑鶴九將自己的血滴進去,攪勻,「小慎子說他今晚就住在醫院,你隨便練練手。」

    容音在一旁看得皺眉。

    岑鶴九解釋道:「你陽氣太重了,我們是去救人的,又不是去抄家的,別搞事。」

    他的純陰血氣加進去,的確可以很好地中和容音的那份灼烈。

    容氏的符籙雖然好似一劑猛藥,但容氏已經不知道多少代沒出過八字純陽的傳人。物極必反,她血脈中的陰陽二氣就像上好的燃料,薪火若燃燒得太旺,很快就會熄滅,只剩灰燼。

    岑鶴九調完硃砂,又道:「硃砂里已經調了雄黃,降真香備著,你還要雄黃酒麼?」

    容音懶懶點頭,「要啊。」

    這些本是道門常備物品。

    但容氏畫符之前的準備工序比正統程序多了一道,就是祭祖。降真香敬天,雄黃酒祭祖——大約是她們這一派符籙實在好使得逆天,因此總要多拜那麼幾次,平衡一下。

    「慎鑒一個人待在醫院,沒問題?」容音不放心地問。

    「能有什麼問題?」岑鶴九端著硃砂輕晃,「好歹是道昌門的慎家,你別低估了他。」

    容音前幾天還對慎鑒再三重複她不留宿,結果還是住了下來,打臉的速度堪比境澤定律了

    她前天晚上一夜沒睡,今天一早就要起來準備香案等前置程序畫符,容音實在沒那個精力來回跑。

    容音昨晚睡在二樓最左邊的房間,和岑鶴九中間還隔了一個慎鑒的房間,但容音卻覺得空氣全是令人討厭的松香味,和那天她在岑鶴九房中聞到的一模一樣。

    翻來覆去,好不容易入睡,又做起了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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