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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32:26 作者: 東奔西顧
冷清秋湊近看著秦舞陽:「我干不奇怪,我以前相親的時候說要帶著你,你排斥的跟什麼似的,現在怎麼突然想起去相親了?你爸媽逼你了?不會啊,我記得伯母一直都在說你啊,也沒見你有什麼動靜……」
冷清秋在自說自話的時候,秦舞陽吞下最後一口蛋糕,喝了口橙汁,慢悠悠地說:「沒什麼原因,只是我覺得年紀不小了,也該結婚了。」
冷清秋終於意識到秦舞陽不是在開玩笑,她一本正經地坐好,臉上是嚴肅的表情,語重心長地說:「秦舞陽同志,作為一名資深的相親女,下面我說的話是經過血淚史而總結出來的,我希望你這個小菜鳥能夠仔細聽認真聽,最好找個本記下來。」
秦舞陽看著她的模樣笑了出來:「冷清秋,你讓我想起來我們高三班主任,哈哈……」
「幹什麼呢,嚴肅點。你在相親過程中,無論遇到什麼樣的人,對方說了什麼樣的話,你都不要驚慌,你一定要控制住自己不要把桌上的液體弄到對方的臉上。」
秦舞陽笑得不能自已,如果她能預見後來的事肯定不會笑的那麼開心。
人生如天氣,可預料,但是往往出乎意料。
第二天下午,秦舞陽化了淡淡的妝,清新自然,穿了件明黃色毛衣,白色外套,小巧玲瓏的手提包趕往海韻咖啡廳。
由於不是周末,也沒到下午茶的時間,咖啡廳的人比較少,當秦舞陽看到靠窗邊的那個略微熟悉的面孔的時候,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是玄幻了。她不相信地盯著窗邊的幾個座位,除了他一個人都沒有。她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兩點五十八,應該就是他了。可是怎麼會是他呢?
何文軒一臉微笑地看著她走近,秦舞陽一臉視死如歸。
「你是醫生?」秦舞陽有些無奈地撫額。
何文軒則是一副早已料到的模樣:「怎麼,不像?」
秦舞陽現在萬分後悔當時怎麼沒問對方的名字,如果知道對方是何文軒,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來丟這個人啊。
秦舞陽一臉職業化的微笑:「何總,真是不好意思,我想,我們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何文軒慢條斯理地攪著面前的咖啡:「既然來了,何必那麼著急走呢?我沒想到秦師姐的妹妹會是你。」
秦舞陽咬了咬唇:「我也沒想到你會是那個醫生。」
何文軒看著秦舞陽坐立難安的樣子,緩緩開口:「看樣子,秦小姐對我不滿意?」
秦舞陽無語了。
何文軒?滿意?天呢,他不是知道自己和顧墨涵曾經在一起過嗎。
何文軒再度開口:「既然不喜歡我,那秦小姐覺得墨涵怎麼樣?」
秦舞陽頓時急了,咬牙切齒地說:「何總,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站起來離開了咖啡廳。
何文軒看著遠去的背影,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秦舞陽從來沒想過自己的第一次相親居然是這樣,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秦舞陽吸取第一次失敗的經驗,當秦母再次讓她去相親的時候,她仔細地問了對方的名字,家世,經歷,確定自己和他確實不認識而且不可能有什麼交集的時候才答應前往,地點又是海韻咖啡廳。
秦舞陽看著對面這個五官勉強算端正,自從坐下後就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噼里啪啦的打字看都沒看她幾眼的男人,覺得冷清秋的話真是有道理,她想她是遇到了傳說中的「張江男」了。
半晌後,張江男動作未變地開口:「你先做一下自我介紹吧!」
自我介紹?秦舞陽愣了。她找到了當初面試的感覺,這場景,還真是像。
秦舞陽剛抓起手包準備離開突然想起秦母警告她的話,她又懶洋洋地坐回去,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
「還可以,我對你基本算是滿意,你帶身份證了嗎?」張江男聽完依舊是低頭打字。
「身份證?」秦舞陽覺得自己完全跟不上他的思維節奏。
張江男抬手看了一眼手錶,終於看著秦舞陽說話了:「民政局還沒有下班,咱們現在去領證吧!」
秦舞陽目瞪口呆,覺得自己無法和面前的這個男子溝通。
沒過一會,秦舞陽收起吃驚的表情,一臉燦爛笑容地對他說:「可以啊,不過,去之前我有些話要和你說清楚。我說了,我是做銷售的,有時候為了業績和客戶會有一些……」,秦舞陽頓了一下接著說,「你懂的,我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啊?」
這次換張江男目瞪口呆了,他的眼神里慢慢浮現出不加掩飾的厭惡,合上電腦以龍捲風的速度走了。
秦舞陽捂著嘴笑得東倒西歪。
「怎麼,把相親對象嚇走是一件這麼讓人開心的事情嗎?」一道戲謔而熟悉的聲音響起。
秦舞陽止住笑猛地轉頭,是顧墨涵,差不多一個月沒見了,他臉色有一些蒼白,面部的稜角更加分明。是真的出車禍了吧。秦舞陽無意識地鬆了一口氣,原來不是因為趙汐羽他才慡約的。然後,她又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住。
顧墨涵看著她由吃驚到驚喜,然後又是一臉懊惱,臉上的表情生動形象,慢慢地彎起嘴角。
秦舞陽皺著眉頭看著他,覺得怎麼自己一遇到他就會失控呢。
「沒有啊,我先走了。」說完落荒而逃。
顧墨涵看著那個迅速消失的背影,有一絲無奈。
秦舞陽只想著抓緊時間離開卻沒有想到為什麼顧墨涵知道那個張江男是她的相親對象,而他為什麼也會出現在那裡。
故人
當天晚上秦舞陽躺在冷清秋家臥室的床上義憤填膺繪聲繪色地講述了她的兩段相親經歷。冷清秋聽後頗不以為然:「就這?」
秦舞陽很受挫敗在把頭埋在枕頭裡。
冷清秋的母親敲門,端了一盤水果進來。
「舞陽啊,來吃點水果。」冷母笑著對秦舞陽說。
秦舞陽馬上站起來接過水果盤,禮貌地笑著:「謝謝伯母。」
冷母有些欲言又止:「舞陽啊,你們公司有沒有合適的小伙子啊,清秋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找個男朋友了。你眼光好,幫她介紹個吧。」
秦舞陽是什麼人啊,稍一愣立刻反應過來並且滿口答應:「行啊,我認識一個人,叫石磊,長得帥人也好,改天我介紹他倆認識,您就放心吧。」說完似笑非笑地瞟了眼冷清秋。
冷母笑容滿面地出去了。秦舞陽走過去把門關好了,回來後一改剛才的頹廢,壞笑著看她:「行啊,冷姐姐,您這保密工作做得夠好的啊?快兩個月了吧,您親愛的母親還不知道石磊的存在?」
冷清秋一臉女王相地拿牙籤戳著一塊蘋果,慢悠悠地說:「風光的背後都是骯髒,不過就是一個紈絝子弟,花天酒地聲色犬馬驕奢yín逸飛揚跋扈……」
秦舞陽雙手交叉:「停!冷清秋,不要再賣弄你成語學得好了。一個女人在自卑的時候,往往會用最惡毒的語言攻擊追求她的男人,讓他們知難而退。你是覺得他不夠好,還是覺得,你配不上他?」
秦舞陽說完一臉高深地看著眼前這個彆扭的女人。
冷清秋狠狠地把牙籤插在蘋果上,抬頭狠狠地瞪了秦舞陽一眼。
秦舞陽一步三搖地走到冷清秋身邊,攬著她的肩膀,看著窗外黑漆漆的世界,緩緩地開口:「女人啊,不要讓一個人主動太久,主動得太久他也會累,心累得受不了的時候,他也會離開,儘管他仍然愛你。等你想回頭的時候,只能看見他的背影。愛情,從來都是兩個人的事,與金錢,利益,家世,背景,沒有任何關係,只與他愛不愛你有關係。一個女人窮其一生能夠遇到一個愛她的男人是何其幸運,好好珍惜吧!放下該放下的,珍惜該珍惜的,冷清秋,你要相信,你在石磊眼裡是最好的,兩個人的愛情,沒有配不配,只有愛不愛。你想過沒有,現在你做什麼都可以,不過是仗著他愛你,而那卻是唯一讓他變得卑微的原因。」
冷清秋把頭靠在秦舞陽肩膀上,閉上眼睛,一顆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
秦舞陽剛剛回到家就接到母親的電話。
「舞陽,你明天有時間嗎?」
「媽,又相親啊?算了吧,您給我介紹的都是些什麼人啊?」
「這次這個我見過,真的不錯,是媽媽的同事的兒子,是個律師。就是那個陳阿姨,還記得嗎?」
「陳阿姨?」
「對呀,還記得嗎?」
「陳阿姨?嗯,不認識。」
「你這孩子,這個孩子我前兩年還見過,條件很不錯,你一定要去。」
「是個律師?那以後離婚我豈不是占不到什麼便宜?」
「秦舞陽!」那邊的秦母已然動氣,隱約聽到秦父的正在勸她。
秦舞陽立刻笑臉相陪:「媽媽媽,我說著玩兒的,您別生氣啊,我明天一定去。」秦舞陽從小到大對秦母一向是勇於認錯,堅決不改,秦母也拿她沒辦法。
第二天,艷陽高照,氣溫有所回升,秦舞陽睡完午覺後,沐浴更衣,打車前往海韻咖啡廳。是的,還是那兒。
秦舞陽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那個年輕的男服務生顯然還記得她,笑容比前兩次更燦爛一些。秦舞陽點了一杯摩卡,冬日的午後,秦舞陽沐浴在陽光里,還帶著午睡後的慵懶,熱咖啡的酸、香、醇,融入溫熱鮮奶與巧克力糖漿的甜美,入口醇香,味道濃郁,回味悠長。
就在秦舞陽昏昏欲睡的時候耳邊傳來溫柔有禮的男聲:「請問,是秦小姐嗎?」
秦舞陽下意識地睜開眼睛,就撞進了一雙帶著笑意的眸子裡,陽光灑在他的整張臉上,俊秀的五官,勾起的嘴角,右邊的臉頰上還有一個小梨渦。
秦舞陽眨了眨眼睛,慢慢笑了出來:「是你?」
英俊的男子坐到秦舞陽對面,笑容加深:「我叫程旭。」
秦舞陽沒有想到能夠再次見到這個男人。
那是在秦舞陽大學畢業沒多久,剛進入騰達的時候,沒有人教她怎麼做,所有的人看重的都是業績,教會別人就是和自己競爭。
那是秦舞陽獨自做的第一個單子,那天她去拜訪對方公司的經理卻再一次在會客廳等了整整一個上午,炎炎夏日,她的手腳冰涼,沒有人來見她,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因為是新人,所以沒有人願意相信她,沒有人願意冒險給她機會。她走出辦公大樓的時候,心裡萬分委屈,想到回去後同事們一張張嘲笑的臉,主管的臭罵,秦舞陽心如死灰,連日來的壓力和受創的自尊讓眼淚很快充滿了整個眼眶。秦舞陽走到旁邊的樹蔭下,慢慢蹲到地上,眼淚一顆一顆的落下來,很快演變成汪洋大海。秦舞陽狠狠咬住唇,不讓自己哭出聲。秦舞陽突然開始想念顧墨涵,想念那個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每次她遇到困難顧墨涵都會幫她分析,無論在她看來多麼複雜的問題,經過他的分析都會迎刃而解。每當她傷心難過的時候,他也會抱緊她,安慰她。哭到最後秦舞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為工作的事情而哭,還是因為顧墨涵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