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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32:26 作者: 東奔西顧
    秦舞陽突然覺得心灰意冷,她沒想到趙汐羽竟然用了這麼一招。

    C市已經到了冬天,陽光卻很明媚,灑在每一個人的身上。秦舞陽卻還是覺得很冷。

    豐華的辦公大樓氣勢恢宏地占據著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對面有一個廣場,四周圍繞著餐飲店,品牌服裝店,超市等等,秦舞陽穿過馬路來到廣場上,找了張椅子坐下。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她卻感覺不到溫暖。

    廣場上有老人在曬太陽,聊天,有媽媽帶著寶寶學步,玩耍,餵鴿子,還有年輕的小情侶坐在糙地上談情說愛,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秦舞陽坐了一會兒就沿著街道慢慢地走著,她看到路旁店面的玻璃窗上自己的影子,年輕漂亮,衣著鮮亮,典型的都市白領,只是臉上的表情有些落寞。她看了一會兒繼續往前走。

    她想起自從開始工作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在街上閒逛,從來都是行色匆匆,忙忙碌碌,不知道為了什麼。

    秦舞陽走的累了,抬手打了一輛車。

    「小姐,請問去哪?」

    秦舞陽頓了一下,她也不知道該去哪。去公司?算了。回家?一想到家裡的一室冷清也淘汰了。最後她想了想:「去H大吧。」

    秦舞陽走在H大的校園裡,道路兩旁的合歡樹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幹,她記得她上次來的時候,合歡花開得正盛,花絲猶如縷狀,半紅半白,粉柔柔的,像一把把小小的扇子掛滿枝頭,香氣怡人,在綠色葉子的襯托下,顯得異常可愛。

    秦舞陽記得關於合歡樹還有一個悽美的傳說。合歡樹最早叫苦情樹,也不開花。相傳,有個秀才十年寒窗苦讀,準備進京趕考。臨行前,妻子粉扇指著窗前的那棵苦情樹對他說:「夫君此去,必能高中。只是京城亂花迷眼,切莫忘了回家的路!」秀才應諾而去,卻從此杳無音訊。粉扇在家裡盼了又盼,等了又等,青絲變白髮,也沒等回丈夫的身影。在生命盡頭,粉扇拖著病弱的身體,掙扎著來到那株印證她和丈夫誓言的苦情樹前,用生命發下重誓:「如果丈夫變心,從今往後,讓這苦情開花,夫為葉,我為花,花不老,葉不落,一生不同心,世世葉歡合!」說罷,氣絕身亡。第二年,所有的苦情樹果真都開了花,只是花期很短,只有一天。而且,從那時開始,所有的葉子居然也是隨著花開花謝晨展暮合。人們為了紀念粉扇的痴情,把苦情樹改名為合歡樹。

    想到這兒秦舞陽不禁感嘆又是一個痴情女子負心漢的故事,愛情兩個字,讓多少人沉淪啊!

    正是上課的時間,校園裡的學生並不多,秦舞陽來到主樓前面的廣場,坐在一棵柳樹下,曬著太陽,眯著眼睛看著這個學校,心裡感嘆:不用想工作的事情真好,還是做學生好啊!

    良久之後,秦舞陽起身離開,回了父母家。

    剛打開門就看到一個圓滾滾的小肉球撲到她的小腿上,興奮地叫她:「小姨!」

    秦舞陽彎腰抱起林睿澤:「你怎麼在這兒啊?你媽媽呢?」

    林睿澤抱著秦舞陽的脖子回答:「你媽媽去買菜了。」

    秦舞陽撲哧一聲笑出來:「不是我媽媽,是你媽媽,我媽媽是你外婆,你媽媽是我姐姐!」

    林睿澤被繞暈了。

    「你怎麼回來了?」秦母看到秦舞陽進門開口問。

    「我怎麼就不能回來啊?哎,我爸呢?」秦舞陽抱著林睿澤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

    「你爸在洗衣服呢。」秦母接過林睿澤。

    秦舞陽笑了笑,秦父經過年輕時候的荒唐,到了晚年倒是一個十足的老婆奴。

    「既然回來了就吃了飯再走,你姐和你姐夫去買菜了,等會兒就回來。」秦母發號施令。

    「行啊,我正沒地方吃飯呢。」秦舞陽樂呵呵地答應。

    秦舞陽陪著林睿澤看著《喜洋洋與灰太狼》,一會兒秦父出來了看到小女兒也很吃驚:「你怎麼回來了?」

    秦舞陽哀嚎:「天呢,我怎麼就不能回來了啊?您和我媽怎麼說一樣的話啊?就許秦清陽回來我還不能回來了啊?」

    秦父無奈:「胡說什麼呢,這孩子,我和你媽這不是奇怪嗎以往你十天半個月不回來一次,打電話叫都叫不回來。回來好啊,一會兒我多做幾個你愛吃的菜。」

    秦舞陽撇撇嘴,繼續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後來,秦舞陽在沙發上睡著了。秦母拿了床被子給她蓋上,看著女兒眼睛下面的青色連連嘆氣,又交代林睿澤把電視音量放小,轉身進了廚房。

    「哎,老頭子,舞陽今天怎麼了啊?不太對勁啊?」秦母小聲說。

    「我哪兒知道你女兒怎麼了啊?我又不是神仙。」秦父回答。

    「不是你女兒啊?要不你一會兒問問?」秦母想了半天。

    「問也得問得出來啊,她從小到大不想說的事兒咱們什麼時候問出來過?」秦父搖搖頭,「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啊,就別瞎操心了。」

    秦舞陽醒來的時候就看到姐姐姐夫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小聲地哄著林睿澤玩兒,林睿澤被逗得咯咯直笑。

    秦舞陽看了一眼表,才睡了半個多小時。

    「睡醒了?醒了就起來吧,爸媽在做飯,說等你醒了再吃,睿澤都餓了。」姐姐秦清陽笑著說,「這下不失眠了吧,改嗜睡了,你不是安眠藥吃多了吧?」

    秦舞陽敏感地看了眼廚房的方向,然後轉過頭小聲說:「你沒跟爸媽說這事兒吧?」

    秦清陽覺得好笑:「我又不是沒腦子。」

    秦舞陽鬆了一口氣:「我這不是怕你被愛情沖昏頭腦嗎?買個菜還兩口子一起去,林睿澤都這麼大了,怎麼你們倆還跟談戀愛似的。」

    姐夫林雲笑笑沒說話,繼續逗著兒子,秦清陽白了她一眼。

    秦舞陽再接再厲:「知道你們恩愛幸福,家庭美滿,至於使勁這麼刺激我這個孤家寡人嗎?」

    秦母從廚房出來聽到這句話拍了秦舞陽後腦勺一下:「怎麼跟你姐姐姐夫說話呢?」

    林雲對岳母笑笑:「媽,沒事兒,舞陽和我們鬧著玩兒呢。」

    秦母瞪著秦舞陽:「你還敢說,你都多大了,還不找男朋友?給你介紹一個你就躲著不見人,你是不是打算一個人過一輩子啊?」

    秦舞陽一把抓住秦母的手:「媽,您是我親媽,您能不能別每次都說這個話題?」,又衝著廚房喊:「爸,快管管你老婆!我一回來她就說我,我下次都不敢回來了。」

    秦父聽到動靜拿著鍋鏟就出來了,笑呵呵地看了女兒和老婆一眼又回去了。

    秦母瞪了她一眼也走了。

    吃過晚飯,秦舞陽和姐姐在廚房刷碗,姐妹倆聊著天。

    「你今天在不在這睡?」

    「不了,明天還得上班,這離公司太遠,我還沒開車,不方便。」

    「那一會兒一塊走吧,讓你姐夫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又不順路,我打車就行了。時間不早了,林睿澤一會兒就該睡覺了,你們抓緊時間回去吧。」

    秦清陽沒再堅持,過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說:「我們醫院最近來了一個新同事,長的很不錯,人也不錯,我介紹你倆認識?」

    秦舞陽立馬拒絕:「別,您可千萬別,我記得你是婦產科的,那男的不會也是婦產科的吧,您覺得我和一婦產科的男醫生有共同語言嗎?」

    「他不是我們科室的!」

    「那我也不要,您留著給別人吧。你可別跟咱媽似的,每天就想著給我做媒,你不到年紀啊,怎麼這麼熱這事兒啊?」

    秦清陽氣得白了她一眼:「你要不是我妹妹,我才懶得理你。」

    秦舞陽呵呵笑了幾聲,秦清陽也拿她沒辦法。

    秦舞陽出了父母家,還不想回家,想了一會兒才攔了一輛計程車。

    顧墨涵出去考察工地進程快下班的時候才回公司,一臉疲憊。剛進辦公室的門,石磊他們就衝進來了。

    「涵子,你怎麼關機了?我找了你一天。」石磊火急火燎的說。

    「沒電了。」顧墨涵疲憊地坐下,從辦公桌上拿出備用電池換上。

    等石磊把白天發生的事告訴顧墨涵以後,顧墨涵沉思了半晌,拿起車鑰匙起身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打秦舞陽的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顧墨涵來到秦舞陽的住處樓下,看著沒亮燈的窗口,又打電話問冷清秋平時她們常去的地方。

    他降下車窗,邊開車邊點了支煙。他看著外面漸漸亮起來的霓虹燈,稜角分明的臉龐上沒有表情,眼神晦暗難明。

    趙汐羽,這種不入流的招數你都用,我真是高看你了!

    今天的事讓他意識到,他一點兒也不了解秦舞陽,連她去了哪都需要問別人。也許他不能等著秦舞陽接受他,他需要採取點措施來拉近他們的關係。

    當顧墨涵找到星海酒吧的時候,秦舞陽正坐在吧檯上看酒保調酒。白襯衣,A字裙,肉色的絲襪,黑色高跟鞋,指尖點著一支煙,另一隻手搖晃著酒杯,妝容精緻,眼神朦朧,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下顯得嫵媚妖嬈,吸引了不少男人上前搭訕,最後都被秦舞陽冷冷的眼神轟走了。

    顧墨涵坐到她的旁邊,脫下黑色的羊絨大衣,因為今天要去工地所以穿得比較休閒,薄薄的黑色開米司,深V領口,露出精緻的鎖骨,修長筆直的雙腿裹在亞麻色的休閒長褲里。俊美非凡的五官,深邃邪氣的桃花眼,剛一坐下,就讓周圍的雌性動物虎視眈眈。

    顧墨涵要了一杯酒,她不開口,他也沒說話。直到第三個女人以借火的名義搭訕失敗離開後,秦舞陽突然間大笑起來。

    「我說,顧墨涵,你也太能招蜂引蝶了吧?」

    顧墨涵揚了揚好看的眉毛:「謝謝誇獎。」

    秦舞陽吸了口煙轉過臉來看著他緩緩說道:「你是來找我的?」秦舞陽知道以顧墨涵的聰明肯定猜到了方案泄露的事情。

    顧墨涵點了點頭:「查到內jian了嗎?」

    秦舞陽轉過臉去,把一支煙吸完,搖了搖頭,準備點第二支。

    顧墨涵按住她準備點菸的手:「是沒查到還是根本沒查?」

    秦舞陽放下煙,沒說話。

    顧墨涵微微蹙著眉,直直地看向她:「秦舞陽,你在害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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