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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32:10 作者: 東奔西顧
    「要不要什麼?要不要等尹少心情好了找她來講講當時的情況?」我冷笑,「魏局,您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是是是,是我考慮不周。」

    我的耐心一點兒都沒了,「行了,就這樣吧,也不要帶她回去錄口供了。這件事到此為止。」

    「好好好,我明白。」

    他找了個人送我和尹家煦回去,走到半路,我還是放心不下,我叫司機送尹嘉煦回去,自己折了回去。

    當我看到林楚背著她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真是自作多情了,當我看著他們站在漫天大雪裡說話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

    我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這種事我只做這一次,以後再也不會了。

    這件事還是讓外公知道了,魏青雲立刻接到了新的任免通知,說是平級調動,不過權利可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作者有話要說:東紙哥補齊啦~還有一更晚上的時候放過來哈~

    第五十二章

    這件事還是讓外公知道了,魏青雲立刻接到了新的任免通知,說是平級調動,不過權利可就不可同日而語了。尹嘉煦為了給雪兒辦喪禮把整個尹家搞得雞犬不寧,最終以外公的妥協而終,但是有一個條件,他不能參加。

    對於尹嘉煦的反應我倒是挺理解的,他不見得有多喜歡那個女孩兒,而是因為死亡這件事。自從舅媽出事之後,他一直對死亡很敏感,恐怕這個女孩的死勾起了他的回憶,所以他才會這樣。

    他在家裡憋了幾天,外公終於肯找心理醫生來看看他了,但是效果不是很好。那天下午我在開會,他突然給我打電話,讓我陪他出去轉轉,說話有氣無力的,可想而知他有多憔悴。

    後來我才知道他竟然要去買給那個女孩兒的房子。剛進到那個小區的時候,我看到路邊一個很熟悉的身影,我想了想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一直沒人接,我就沒再多想。我和尹嘉煦推門進去,一室狼籍,他轉了一圈以後就要往頂樓跑。

    當時天已經黑了,紛紛揚揚的飄著雪,頂樓上也積滿了雪。我剛上來就看到夏落落站在頂樓邊緣的風口上,風把她的頭髮吹得亂飛。看來剛才看到的真是她,這麼晚了她來這裡幹什麼?

    她聽到腳步聲轉過頭,看到我之後竟然沖我笑,當看到我身後的尹嘉煦時,笑容才收起來,一臉不屑的開始冷嘲熱諷。

    尹嘉煦不知道是不是腦子壞了,不生氣不發火還往上沖,換來的是她更猛烈的攻擊。

    我覺得她真是不要命了,敢這麼說話,如果尹嘉煦不是現在這個狀態,那她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她今天的狀態很不對,有一種豁出去的不管不問。

    我給司機振鈴讓他上來接尹嘉煦先回去,又給尹嘉煦遞眼神讓他先走。

    咯吱咯吱的聲音漸漸消失的時候,她背對著我哭得肝腸寸斷,風哀號著把她的哭聲帶出去很遠,哭聲中帶著絕望,當狂風撲面而來的時候,我被她的絕望砸得透不過氣來。

    她哭著哭著猛然轉身,看到我以後哭聲戛然而止,她轉回去竟然又往前走了一步,我的心立刻揪了起來。

    她本來就站在邊緣上,那裡還有積雪,一個不小心就會踩滑,她竟然還敢往前走,不要命了嗎!

    「你說,雪兒當時站在這兒的時候她在想什麼?」

    「你說,從這兒跳下去是什麼感覺?」

    「你說,是頭先著地還是腳先著地?」

    「你說,著地的瞬間會不會感覺到疼?」

    「你說,我這樣的人死了會有人給我辦葬禮嗎?」

    ……

    不知道是她的聲音太小,還是風太大,她的話在狂風中發飄,我每聽一句,我的心就糾結一分,最後皺成一團,有些疼,就怕她突然往前一步跳下去。

    我不知道那個女孩兒當時站在那裡在想什麼,我不知道夏落落現在站在那裡在想什麼,我只知道我現在站在這裡在想什麼,我的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我不想讓她死,她死了我會難過。

    我有些緊張,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握成拳,緊緊地盯著她,她回頭看我的時候,我慢慢的往前走了一步,離她近了些,「夏落落,你回來。」

    她滿臉是淚竟然還很任性的拒絕了我,身體在邊緣搖搖欲墜,我全身都快僵了。

    她看著我竟然開始給我說話,說了很多,說那些我不知道她也從來不告訴我的事情。她渾渾噩噩的說著,沒有條理,沒有順序,眼裡透著茫然和迷惑,她說的那些人我基本不認識,但是也能聽懂大概意思。我這才知道她是一個這麼重感情的人,我這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絕望。她這樣一個柔弱的女孩,怎麼背負得起這些?

    我心裡很難過,慢慢鬆開手,儘量放鬆下來,邊伸出手邊輕聲笑著叫她回來,「落落,別站在那兒了,風大,過來。」

    她恍恍惚惚地緊盯著我的手看,然後又伸出自己的手,反覆的看,我趁著她出神的機會,小心的往前邁了幾步,走到她身邊,一把把她從那裡拉回來摟在懷裡。

    她渾身冰冷,那麼瘦那么小的一團縮在我懷裡哭,我忽然有一種想要給她遮風擋雨的想法,心裡不自覺地開始變得柔軟起來。

    回家的路上接到家裡的電話,提到結婚的事情。

    「小南啊,你有時間把你傅叔一家約出來一起吃個飯吧,把這件事定下來,等天氣暖和了就把事兒辦了吧,你爺爺和你爸也是這個意思。」

    我皺眉,下意識的看了她一眼,漫不經心的回答,「嗯。」

    「就最近吧,越快越好。」

    「好。」

    「正好曉涵在我身邊,你和她說兩句吧。」

    剛聽到傅曉涵的聲音我就把電話掛了。接著傅曉涵就打了過來,我拿著手機恨不得把它扔出去,過了很久才接起來。

    我現在心裡煩她煩得不行,她說什麼我根本沒心思聽,敷衍的答了幾句,她對我的態度很不滿意,眼看就要發火,我當機立斷的掛了電話,隨手關了手機,然後交代了司機幾句。這才注意到身邊的人正一眼不眨的看著我。

    我發現她這個人無論多傷心,哭一場之後就好了很多,自我修復功能很強大。

    回到家,趁著她洗澡的時間我打了幾個電話,然後才明白了她剛才說的那幾件事,不過對她而言有些事情會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那天晚上她很主動,她每次都能給我帶來不一樣的感覺。這段時間我不是沒有別的女人,但是她的撩撥卻讓我心急的像個毛頭小子。

    當天晚上她就病了,抱在懷裡像個火爐。看著她糾結的樣子,我還是不忍心,把事情都告訴了她。掰開她的手,手心處血肉模糊,剛才那種想要把她養在身邊遮風擋雨的感覺又上來了,我也是這麼告訴她的。

    她沒有表示出任何意見,應該就是默認了吧。她也沒提出任何要求,我說過,她很本分,本分的讓人心疼。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東紙哥這算是雙更麼???

    -算啊算啊~

    這種不麻煩別人的好品質東紙哥是跟某些童鞋們學到的~

    第五十三章

    自從這些事情之後她就睡不安穩,有時候會大喊大叫,有時候會用南方話叫外婆,吳儂軟語,百轉千回,小小的聲音軟軟的飄進我心裡,我這才知道她是南方人。

    我把她摟在懷裡,輕輕的拍著她哄她入睡,每當到了這個時候我就覺得事情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她每天都呆在家裡,一天比一天沒精神,有一種混吃等死的頹廢,轟她出去玩兒她也不去,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於是那天我才會想帶她出去。

    可是,我後悔了。

    他們玩兒的不過分,但是我不想拿她和他們玩兒,可是有些事不能擺到面上來。她不知道圈子裡的事,我越是表現的在乎她,她就越危險,我不想她變成眾矢之的,更何況是在現在這個時候,一切不過是捧場做戲,這種事兒早幾年我就做的爐火純青了。

    她卻一點兒都不理解,不管不顧的拿話作踐自己,我越聽越窩心,扔下她就走了。

    第二天晚上我被叫回了家,在客廳里看到傅家一家三口的時候,我就知道,有些事情不可能再拖下去了。

    我看著兩家父母討論的熱火朝天,傅曉涵一臉興奮的加入,臉上擺著恰到好處的笑容,偶爾接一兩句表示我在聽,心裡很平靜。

    確定了日子,三個月以後。三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我以為我會很牴觸,我卻沒有。我從沒想過要娶夏落落,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也不想娶傅曉涵,可是我知道,我要娶傅曉涵。從小到大的所有見聞讓我知道,這麼做才是明智的,理智的。

    那天晚上他們要給我半個告別單身聚會,美其名曰哀悼我即將逝去的自由。我欣然前往,結婚嘛,不過是個儀式,不過是多了個證,對我而言,沒什麼影響。我也不會為了傅曉涵改變自己的生活,也不會像他們說的那樣「處理」夏落落。如果傅曉涵以為我娶了她,她就能控制住我管著我,那她就太不自量力了。

    喝到後來,我頭疼欲裂。最近可能太累了,頭疼發作的越加頻繁了。

    我告訴她我要結婚的時候,她很平靜,還笑著和我開玩笑,我說過,她很本分,永遠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她也很敏感,以為我想讓她消失。我沒這麼想過,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告訴她,我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我應該告訴她。看到她聽到這個消息時一臉的平靜,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那是她第一次主動給我打電話,以前從未有過,我看著屏幕上閃動的名字,很吃驚。以往無論是我多生氣地從她那裡離開,她從不會主動聯繫我,安之若素,等我下次去的時候,一切如常。

    她叫我回家吃飯,我愣了一下,這種感覺很陌生,我竟然還有些許期待。我剛進門就看到滿桌的飯菜,還冒著熱氣,我看著站在桌前的她,心裡忽然湧上來一種感覺,家的感覺。

    小時候我經常自己吃飯,飯菜也都是保姆做的,長大之後,每晚奔走於飯桌之間,從來沒有人做好了飯菜等我回家吃飯,夏落落這個女人每次都能帶給我不一樣的感覺。

    那天晚上我心情很好,直到接到傅曉涵的電話。我知道傅曉涵的話肯定是添油加醋誇張了不知道多少倍,可是我聽到錄音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在我面前一直是小綿羊的她,在別人面前就是只小狐狸,氣的傅曉涵跳腳。

    我給她機會解釋,她卻什麼都沒說。憤怒過後是恐慌,恐慌過後就是坦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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