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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32:10 作者: 東奔西顧
我承認我很關注她,我心疼她,憐惜她,可是我心中始終有層霧讓我看不清楚,看不清楚自己對她的這種感情到底是什麼。同情?新鮮?還是,愛?
儘管我心裡也難受,但是沒想清楚的事情,我不會貿然去做。更何況我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我根本不可能和她有什麼結果。
她至始至終都沒說什麼,沒無理取鬧的讓我給她出氣,她也是個有自知之明的本分人,太有自知之明了,有的讓我難受。
可能是出於這種心理,那天晚上我對她很溫柔很有耐心,她也格外配合,我進入她的身體的時候,她沒有以往的抗拒,快感之外我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
我一直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直到很久之後,我才想明白。性/愛這種事是以愛為前提的,在此之前,我一次又一次的索取,激情之後便是疲倦與空虛,在此之後,一次已經滿足。
那個時候,我不得不承認一句很有道理的一句話,智商高的人,情商很低。我竟然遲鈍到意識不到自己的心意。
作者有話要說:東紙哥更新啦~最近要搬家了,嘿嘿,你們懂的~但是東紙哥會努力好好更新的~姑娘們,周末愉快~
第五十一章
第二天,國外有一個大項目競標,因為很重要,我親自去了趟。這個項目很繁瑣,需要談的細節很多,本以為需要一個多月,沒想到竟然很順利,二十多天就談妥了。
說實話,我挺高興的,這個項目多少人掙破了頭想要分一杯羹,最後我占了大頭,內心很滿足。男人嘛,就要有事業作支撐。
忙的時候不覺得,等閒下來,就有一種很空虛的感覺。本來打算度個假再回去的,順便可以避開傅曉涵。但是待了沒幾天,我就開始煩躁,或者應該說是思念,思念是一種病。
回來之後就開始趕場,不管別人的恭喜是真心還是假意,不管這裡面是不是包括那些眼紅的人,我都笑著接受,這種表面功夫我從記事起就玩兒的爐火純青。
在夜色看到她的時候,我正在和旁邊人打哈哈,餘光一掃而過。她又瘦了,臉色在紛繁的燈光下還是能看出蒼白。她看到我的時候愣了一下,等我走過去之後,她在原地站了會兒才離開。
一晚上的應酬下來,恭維話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我忽然覺得沒意思。他們沒有一個人是真心的,以往這種情況,他們越不是出自內心,我的內心越是得到滿足,但是現在我卻覺得很累,我希望有個人能真正的和我一起分享成功的快樂,這麼想著便意興闌珊,裝著醉酒歪在沙發上,今晚的「慶功宴」因此而提前結束。等他們都走了,我慢慢坐起來,點了支煙,房間裡有些黑,依舊環繞著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空氣中還遺留著酒香,剛才的熱鬧似乎還在眼前,我卻忽然升起一絲孤獨。
記得在美國留學的時候經常聽到別的同學說孤獨,我卻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尹嘉煦瘋的樂不思蜀就更加沒有了。那個時候我還笑話別人是無病呻吟,後來有人跟我說,一個人的時候其實並不孤獨,想一個人的時候才會孤獨。那我現在是在想誰呢?
她就是在那個推門進來的。那雙靈動的眼睛,隔著層層煙霧我還是看得很清楚。她睜著一雙大眼睛左看看右瞧瞧,不知道有沒有看到我,看了一圈之後就準備關門離開。
多年之後我還記得這個情景,她像一縷陽光突然闖入我那迷霧重重的世界,驚喜,溫暖,孤獨盡散。
預見到她要離開的信息,我下意識的開口叫她,一張嘴才發現聲音嘶啞,這才感覺到嗓子又干又疼。我還是希望有個人能陪陪我的,什麼都不用說,靜靜地在我身邊就好,這個人只要不是我特別討厭的人,都可以。
她平時聽聰明的一個人,長袖善舞八面玲瓏,不知道為什麼,對著我的時候總是呆呆的,傻傻的。和我說話的時候支支吾吾的,說了半天才說明白。
那天晚上玩兒七巧板的時候,她猛地推開我的手,我下意識的一用力,就把她的手壓在了桌子上。她的手很小,比我的手小得多。我慢慢收緊握在手裡,很軟,柔若無骨。我記得小的時候聽奶奶說過,手軟的人心地比較善良。
我極少牽女孩兒的手,年少的時候倒是牽過,但是是什麼感覺早就忘了。後來身邊的女人倒是不少,我卻從來不和她們牽手,一來是沒那個習慣,二來是不想牽。
我忽然喜歡上了這種觸覺,很微妙的感覺,我的心情忽然好了起來。她一臉驚慌失措,整張臉紅撲撲的,然後慢慢把手抽出來。
那天晚上我說了很多話,我從來不知道自己能和哪個人有那麼多話可以說,不是刻意的,很輕鬆很自在很隨意。我沒覺得自己說了什麼不對的,但是我能明顯感覺到她情緒的起起落落。
隔了幾天吳宇給我打電話,「哥哥準備怎麼慶祝啊?」
我還沒起床,坐起來靠在床頭轉了轉脖子,身邊的人早沒影了,「隨便啊。」
他接著神秘兮兮的說,「最近傾城來了批新人,很不錯,老闆挺懂事兒,都留著呢,沒人動。我們早就想去了就等你回來了,去瞧瞧?」
我雖然沒什麼興趣,但還是提高聲調,「成啊,沒問題!」
晚上去傾城玩兒,老闆帶了一群小姐來包廂。一個個看上去倒是都挺不錯的,年齡都不大,我掃了一遍,低頭喝了口酒。我早過了那種天花就地醉生夢死的年齡了,幾年下來早就膩了,但是他們樂此不疲的態度我一向不反對不支持不參與,隨手指了個女孩就算了事兒了。
這個女孩兒長得很甜,站在那裡看還可以,但是一接觸,言行舉止里透著一個字,裝,和傅曉涵一個德性。我自己也是這樣的人,夏落落也是,但是我卻不討厭她。我以前一直不知道她是裝的好還是真傻,總想把她扒開看看,現在想想,她是真的傻。扒開之後我拒絕的不好玩兒了。我看到了她的心,她讓我覺得心疼。這麼想著越發提不起興致。
晚上帶她回別墅,她貼上來的時候,我沒推開。讓人教得很好,雖然還是個雛兒,卻並不生澀。身材不錯,技術好得沒得挑,奇怪的是我自始自終都很冷靜,把她打發走我圍著浴巾站在窗前抽菸,看了眼時間,還不是太晚,換衣服出門。
我坐在車裡等了會兒,司機一個人回來。
「左總,他們說夏小姐今天請假。」
請假?我點頭,「去她家。」
我又等了會兒,司機又是一個人回來,「左總,家裡沒人。」
「嗯。」沒上班也沒在家,手機也不接,她去哪兒了?
又等了會兒才看到她回來,一身菸酒味,看到我又是一臉呆滯,她好像很怕我,很次都著急躲開我,恨不得離我遠遠地。
我唬了一聲一把拉住她,她不知道喝了多少,搖搖晃晃的抓著我的衣服才勉強站住,站穩以後半靠在我身上,兩隻手緊緊地揪著我的衣襟,用力的關節處偉偉泛白,然後眼淚就掉了下來。
我就覺得她今天晚上不對勁,不上班弄得酒氣熏天才回來,我和風細雨的哄她,我覺得我們真的是生活在兩個世界,她的事我幾乎什麼都不知道。難得主動關心她,她卻拒人於千里之外。
說我可憐?我倒是要看看誰可憐!
那天之後我一直沒找她,去夜色也熟視無睹,偶爾她來包廂里服務,我也是一腳把她踢出去。她倒是安之若素,我卻越加惱火。
那天晚上那個女孩兒的死訊傳來的時候,我和尹嘉煦正在外公家吃飯。尹嘉煦剛聽了兩句臉色就變得很難看,接著站起來就不管不顧的往外跑。
外公喊了他一聲沒叫住,「小南啊,你快跟去看看,別讓他出事。」
雖說尹嘉煦貪玩點兒,但也不是白痴,能力也不差,我很少見他這麼驚慌失措的樣子。他跳上車就要走,我攔住他,把他從駕駛座上揪下來,現在下了雪,他這個樣子開車,非出事不可。
「你下來,我送你。」
上了路我也不敢開太快,他在旁邊火急火燎的催,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才老實下來。他眼睛有些紅,「你都不問我什麼事嗎?」
我看著前方的路況,漫不經心的回答,「你知道的,我一直沒有好奇心。」
「哥」,他有些無助的叫了我一聲,「剛才魏局打電話說,那個女孩兒死了。」
我就說,每次他叫我哥的時候都沒好事兒。他這個樣子讓我想起來當年他母親出事的時候的樣子,當時他還在學校上課,接到電話人都傻了,抖了半天才開口跟我說話。從那以後,他就徹底變了。
我把車慢慢停在路邊,「死就死了,和你有什麼關係,回去。」
說完我準備掉頭,他一把按住方向盤,「哥!」
「要是我知道你是因為這個出來的我就不該送你!魏青雲這個局長我看他是不想幹了!」
「哥,我想去看看。」
我看著他,很平靜的回答,「不行。這種事你給我躲得遠遠的,當年你父親的事兒還沒有教訓嗎!你知道外公最忌諱什麼,讓他知道有你好看的!」
「哥,我就去看看,看一眼就回來,好不好,求求你還不行嗎?」
尹家煦很少開口求我,我遲疑了。不過不只是為他,而是我的腦中忽然閃過另外一張臉,她應該會關心這件事兒吧。
「收拾好你自己,你這個樣子出現在那裡會讓別人怎麼想?我知道你不怕,尹家不怕,但是小心謹慎點兒總沒錯,許騰可是等著你出事兒呢!」
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我就在人群里看到夏落落了,陸槿楓的那個小舅子林楚在旁邊扶著她,沒看出來,她倒是挺有本事。她除了臉色有點兒難看,到是看不出來有多傷心。不過,越是這樣越是麻煩,忍著不發更危險。
場面有點兒血腥,從看到的那一刻起,尹家煦就開始失控,臉上的表情就不用說了,幾次三番的想要衝上去,我在旁邊扯住他,手上漸漸用力,眼看就要控制不住。我朝魏青雲遞了個眼色,他這才讓人處理現場。
我能感覺到她在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我,我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走之前我看了她一眼,都快和林楚抱在一起了,看來我要恭喜陸槿楓了。
上車前,魏青雲恭敬地問我,「左少,事發的時候有個目擊證人,親眼看著死者落地,您看要不要……」
他便說邊指了指夏落落。
親眼看著她落地,怪不得人都傻傻的,恐怕是嚇著了。我看了眼車裡的尹家煦,關上車門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