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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32:10 作者: 東奔西顧
相見不如不見。他們現在真的是相見不如不見。
那我和那位爺呢?我們是什麼?相見不如懷念?
我以為我會很久之後才會再看到他,沒想到在那之後的第二天我就遇到他了。
金碧輝煌的走廊上,老遠就聽到此起彼伏的恭維聲。一群人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他正歪著頭和身邊的人說話,笑得志得意滿,整張臉都流動著璀璨的光彩。
依舊是目中無人,不,是目中無我。
再見到他,我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看來他出國談的項目很順利。
我攥了攥手,轉身往休息室走。
一推門就看到linda慌慌張張的往外走,一看到我進來臉刷一下就白了,低下頭快走了幾步出去了。
我納悶,她這是怎麼了?我還不至於那麼可怕吧,我走到化妝桌前照照鏡子,挺漂亮一小妞嘛,她幹嗎害怕成那個樣子。
難道她在這裡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被我撞見了?
這個倒是有可能,現在這個時間是場子裡比較忙的時候,休息室一般沒人,她在這裡幹什麼殺人越貨的事肯定沒人知道。如果我不是大姨媽來了進來拿東西也不會過來。
我環視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異常,場子裡的人一般也不會在這裡放什麼貴重物品,都是些喝水的杯子啊,零食啊,化妝品啊,僅此而已。我順手把琴子那個放在桌子上都快掉下來了保溫杯往裡拿了拿。
我想了一會兒就覺得煩得慌,我最討厭這種勾心鬥角的心理戰了,累死人了。我沒再多想就拿了東西出去了。
等我回到包廂的時候,linda已經恢復了正常一臉嬌笑的和一個肥的流油的男人打情罵俏。我瞄了一眼就噁心,拋開別的不說,linda在某些方面的忍耐力還是很令我佩服的。她現在沒以前那麼得瑟了,我也沒必要老那麼夾槍帶棒的打壓她,她不犯我,我也沒必要犯她。
這個腦滿腸肥的男人走的時候並沒有帶linda走的意思,他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停住,打著酒嗝問我出不出台。
我很委婉的拒絕了他,看他的樣子不像什麼有身份的人,頂多是個暴發戶,應該不會難為我。
他果然沒再說什麼,帶著linda走了。
今天是我值班,所謂的值班就是把所有的包廂檢查一遍,都收拾好了沒問題就可以走了。
我檢查到頂層包廂,剛推開門,就看到那位爺一動不動的坐在昏暗的陰影里。
他指間夾著一支煙,煙霧繚繞的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左看看右看看,除了他一個人都沒有。
不知道為什麼,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我突然感覺到他的孤獨。
剛產生這種想法,我的腦海里立刻就閃過他剛才那張志得意滿的笑臉,我覺得自己真是有夠胡思亂想的,他怎麼可能寂寞呢。
我想可能他還沒玩兒好,我就準備關上門出去。
場子裡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沒有具體的下班時間,如果客人不走,我們也不能走,絕對不會出現電視劇里的那句,不好意思,先生,我們打烊了。
我剛轉身,他就開口了,「別走。」
他的聲音喑啞,可能是煙抽多了的緣故,輕飄飄的,神情動作都沒變,我甚至懷疑這是我的幻覺。
我愣在那裡正不知所措的時候,他又開口了,「過來坐吧。」
我走過去坐下,和他隔了一個人的距離。
他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坐著,靜靜地抽菸,靜靜地喝酒。
我覺得有點尷尬,雖然我一直想見他,但是見了才發現根本不是我想像的那樣。於是就小心翼翼的開口,「您還需要什麼嗎?」
他瞟了我一眼,不咸不淡的開口,「你下班了。」
我眨眨眼,下班了?我能走了?太好了,我大姨媽來了本來就不舒服這下正好可以回去休息了。
我發自內心的笑著對他說,「左少,您慢慢玩兒,我先走了。」然後起身準備離開。
他皺著眉看我,好像我這個舉動很奇怪,「你幹什麼?」
幹什麼?他不是嫌我礙眼讓我下班嗎?
「您不是說,我可以下班了嗎?」
他聽了後深吸了口氣,重重的呼出來,胸脯跟著劇烈起伏。
我隱隱感覺到了他的怒氣。
然後,他竟然笑了出來,先是嘴角彎起,然後肩膀劇烈的震動,最後哈哈大笑。
這次換我像看神經病一樣的看著他,他不是受什麼刺激了吧?
「夏落落,你這麼笨,到底是怎麼在夜色混下來的?」
我沒想到他還記得我的名字,心裡忽然有一絲火苗燃起。
還有,我哪裡笨了?他不是這個意思嗎?
作者有話要說:補全了補全了,哎,最近好忙啊~
第二十章
他笑完之後,邊搖頭邊嘆氣,好像我真的笨得像頭豬一樣。
換做別人的話我早就動手了,但是對象是他,我連嘴都不敢動。
在這之後他好像高興了很多,竟然興致勃勃的問我,「想聽我唱歌嗎?」
我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他這是賺了多少錢啊,高興成這樣。
他來過夜色很多次,但是我從沒見他唱過歌。上次他和傅曉涵來的時候,傅曉涵軟磨硬泡的要他唱首歌,他理都沒理她,最後被傅曉涵說煩了才說了一句,「我不會唱歌。」
我覺得現在這個情況很詭異。
看我不回答他挑眉,「不想聽?」
我搖搖頭,「想聽。」
傅曉涵死乞白賴求都求不到的事情,竟然主動落在我頭上,我為什麼不聽?
他唱了一首老歌,吻別。
他的聲音渾厚有力,音色也很純淨,非常有質感,我個人覺得很有技術含量。
唱到高/cháo處他會微微閉上眼睛,我能感覺到他的聲音是帶了感情的。
唱完之後他又沉默了,半晌之後,喃喃低語,「如果當初……,我現在可能已經……」
對於他這種少將體式的一句話,我表示一點也聽不懂。
又坐了會兒,他站起來,「走吧。」
我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只能硬著頭皮開口,「那個什麼,我今天不太方便。」
他聽後一愣,然後從頭到尾的打量了我一遍,我被他的目光盯得手足無措,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哦,走吧。」半晌後他淡淡的開口。
我猛地抬頭,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是不是我說的太隱晦他沒明白我的意思啊?
我想了想又開口,「左少,您知道的,女人每個月都會有這麼幾天的,我今天不方便,您看……」
我想說的是讓他去找別的小姐,但是他沒等我說完就抓起我的手臂把我扯走了,一直塞進車裡才放手。
我說過的,這個男人最沒耐心了。
我老老實實的坐在副駕駛座上,小臉皺成一團。他不會是有什麼特殊愛好吧?專門喜歡這種血淋淋的場面?不會這麼變態吧?
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麼,瞪了我一眼。
我立刻老老實實的作鵪鶉狀。
他帶我去了上次那個小區,進門的時候看到門口放著一個行李箱,看樣子他應該是今天才回來的。
那天確實什麼都沒發生。
好吧,我承認,我思想又齷齪了。
自打進門後他就沒招呼我,逕自忙活自己的。對於這種相處模式,我也習慣了。
大概過了一刻鐘,他洗完澡換好衣服出來了,然後就招呼我一起玩兒七巧板。
有一個圖形他捯飭了半天也沒弄出來,我心裡著急,一把推開他的手,「不是這樣的,我來。」
他本能地反抗,一使勁,他的右手把我的左手壓在了桌面上。
我忽然不動了。這是他第一次握我的手,雖然只是意外。
他的手很大,能把我的手整個包住,很溫暖,手心很軟。
我抬頭看他,他好像絲毫不在意,低頭看著七巧板,一臉適然,還拿拇指輕輕摩挲我的手心。
我把手慢慢移開,「還是你來吧。」
他一手推亂七巧板,淡淡的開口,「不玩兒了,累了。」
說完就半躺在沙發上看我收拾,一副大爺樣。
「夏落落,咱們玩個遊戲吧。」
「什麼遊戲?」
「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也可以問我一個問題。」
我皺眉,這孩子腦袋被驢踢了吧,這算哪門子遊戲啊?
再說了,這個遊戲也不公平啊,我的隱私你隨便問,我還必須得回答,你的隱私我哪敢窺視啊。
明明是專制,還非得擺出民主的姿態,你有什麼問題直接問不就得了。
但是人家大爺要玩兒,我不得興高采烈的配合嗎?於是我擺出一臉期待的樣子,「好啊好啊!」
「那我先問,你是哪兒人啊?」
我不知道他怎麼忽然有興致關心我的籍貫問題了,「S市的。」
「換你問。」
我皺眉,我還真不知道該問他什麼問題,問深了吧,他肯定會生氣,問淺了吧,會顯得我比較白痴。經過我深思熟慮我才開口,「你跟你爸姓啊?」
他正拿著杯子喝水,聽到這個問題被嗆得直咳嗽,我很少見他這麼失態。
他咳嗽完,放下杯子長臂一伸把我揪到沙發上,按住我的手腕居高臨下的看我,「夏落落,你究竟在想什麼啊?我不給我爸姓難道跟你姓啊?」
我覺得我們現在這個姿勢有點曖昧,輕咳了一聲,「那我換個問題,換個問題,嗯……」
「誰允許你換了?就這個問題,我回答你,我跟我爸姓。現在換我問,你有沒有兄弟姐妹啊?」
我搖搖頭,「沒有。」
他用眼神示意我輪到我提問了。
我瞄了眼門口的旅行箱,明知故問,「你出遠門了啊?」
他顯然對我這個問題很滿意,「嗯,出國談了個項目,今天剛回來。」
我順口就問了,「順利嗎?」
「還行,比預期的順利,所以提前回來了。」
「那就好啊,今天和你一起去夜色的人好像都挺為你高興的。」
他冷哼了一聲,一臉的不屑,「你看到的是他們表面上都捧著我,供著我,其實他們哪是捧我供我啊們還不是衝著我老爹,我爺爺,我外公,他們哪一個不比我年紀大資歷老經驗多啊,這些人,兩面三刀,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當著我的面是有說有笑,背地裡還指不定怎麼罵我,等著看我栽跟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