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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32:10 作者: 東奔西顧
    我覺得小駱駝似乎更大氣更霸道一些。

    林楚成了我的御用車夫、伙夫,保姆,我經常使喚的他直翻白眼,然後口頭上進行表揚,「林楚同志真是個好同志啊,由於這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不記入檔案了,口頭表揚一次。」

    他會很無奈的看著我。

    在那段時間我還發現了林楚除了腿特長之外的另外一個特長,跳舞。

    那天我實在是無聊的不可救藥了。

    「林楚,你試試我這個睫毛膏好用不?」

    「林楚,我這條裙子你穿應該挺合適的,你試試?」

    「林楚,我最近新學了一種眼線的畫法,我能借你的眼睛練練不?」

    「……」

    他被我煩的不行,「夏落落,你能安靜會嗎?」

    「安靜,有什麼好處啊?」我半躺在沙發上翹著腳。

    他想了想,「我給你跳個舞?」

    「跳舞?你會嗎?哈哈!」

    「你等著!」

    音樂聲響起,從他的第一個動作開始,我就處於目瞪口呆的狀態。

    拉丁之美在於激情、灑脫、性感,讓他演繹的淋漓盡致。

    他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讓人心動。

    我從不知道林楚的拉丁舞跳得這麼好,夜色培養他真是花了不少錢啊,老闆可真是有眼光,就憑他這妖孽的模樣,這身段,在場子裡隨便舞一段,那尖叫聲估計都能把夜色的屋頂給掀了。

    「怎麼樣?」他跳完了給我拋了個媚眼。

    「非常地盪,盪氣迴腸……」

    「盪?」

    「yindang,放蕩……」

    「……」

    我覺得這個男人我以前真是小瞧他了,他的骨子裡瀰漫著性感,很危險,我得離他遠點。

    後來我才意識到,那個時候我真是太年輕了,不知道一個男人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的對一個女人這麼好,可能就是在我的缺心少肺中傷害了他。

    等我的腳好利索已經過了半個多月了,那天我接到琴子的電話,「嗨,親愛的,我回來了!」她的聲音聽上去挺興奮的。

    「賺了多少啊,這麼高興?」

    「哈哈,我要把錢全換成一塊的硬幣砸死你,不,還是換成五毛的吧,不不,我想想啊,還是換成一毛的吧,砸死你!」

    我幽幽的開口,「我丫出兩塊錢買個板磚就能拍死你!」

    「……」

    「怎麼樣?」

    「算你狠!」

    琴子的歸來還是稍微安撫了我一些,每天上班的時候偶爾看到她,心裡還是很安慰的。

    我覺得琴子身上有些東西還是很值得我學習的,比如說,每次看到她,她都會滿臉笑容的沖我笑,如果客人在旁邊她會很調皮的沖我眨眼睛。比如說,儘管她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她依然會努力讓自己笑得很開心。

    每當這個時候我的心裡就暖暖的。

    我記得認識琴子的時候是我剛來這裡沒多久,那個時候她的酒量還沒現在這麼好。有一次她做台我服務的時候,又被灌多了,結束的時候她就趴下了。

    我叫了她幾聲,她沒反應。

    我想著等我換了衣服再招呼她,等我回來正巧飛燕來接我下班,我們就一起去包廂,準備送琴子回家。

    結果,包廂里已經沒人了,我和飛燕到處去找。後來在後門看到琴子坐在後門的一個角落裡,抱著一隻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小獅子狗一個勁兒的問:「你告訴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啊?叫什麼名字啊……」

    那隻小狗用一種很不耐煩的眼神看著她。

    我和飛燕在風中凌亂。

    我記得,當時飛燕跟我說,「這姑娘挺有意思的啊。」

    從那之後,我們就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戰友情誼。

    她出台我服務的時候,我就趁人不注意往她的杯子裡摻假,她就哄著客人多給我小費。

    現在她的酒量已經不可同當日而語了,而我的小費卻還是那個水平。

    那天,我正走在走廊上,突然看到她從包廂里衝出來去了洗手間,在裡面大吐特吐。

    我進去看看她,以為是喝多了。然而她吐完之後直直的看著我說了一句話,「落落,完了,我中招了。」

    我當時還不明白,「什麼意思?」

    「這次出去,有一天晚上那個男的,沒……沒……」

    「沒穿雨衣?」

    她點了點頭,我卻想把她的腦袋擰下來。

    「你第一天出來啊!就算不怕中招,你不怕得病啊!」

    她不說話。

    「那你怎麼不吃藥!」

    她還是不說話。

    我最怕不說話的人了。我也知道,她也是身不由己。

    不過,說歸說,第二天我還是陪著她去了醫院。

    這是我第一次陪人來做人流。

    我陪著她在手術室外等著,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

    現在滿大街都是無痛人流的廣告,這在人們眼中就像是拔牙一樣簡單容易,我也不知道琴子心裡是怎麼想的。

    聽到叫她的名字,我忽然有些緊張,握緊她的手,她好像沒什麼異樣,對著我笑了笑然後就進去了。

    我自己等在手術室外。

    我看著她一步步走進手術室,心裡很不是滋味。

    手術室的門打開,琴子走了進去,從裡面出來的那個人竟然是雪兒。

    真TMD巧!

    我一直以為她會過得很好,金絲雀一樣的生活,錦衣玉食,光鮮亮麗,但是我沒想到,尹嘉煦已經把她毀了。

    我一直以為,我再也不會再管她的事了,可是,我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很難過,很心酸。

    她就像變了一個人,我幾乎認不出她了,臉色蒼白,很憔悴很疲憊很暗淡,就像是深秋的樹,了無生氣。

    這才幾個月的時間,那個男人怎麼就把她折磨成這樣了?

    我不知道她怎麼也……,尹嘉煦那個畜生不知道採取安全措施嗎?

    我上去扶住她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默默地看著她。

    我突然想起那位爺跟我說過的話,「雪兒,我聽人說,尹嘉煦這個人挺陰的,你自己小心點,多留個心眼,總之……」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再說什麼,畢竟這些事都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你自己保重,有急事就給我打電話。」

    過了很久,她才開口,聲音嘶啞,「落落姐,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別再管我了,我也不抱什麼希望了,這輩子就這樣吧,活到哪算哪吧。」

    「雪兒,你別胡思亂想,你要好好的。」

    她看著我,眼神空洞,「落落姐,你知道嗎?我想要這個孩子,無論他是誰的孩子,他都是我的孩子,我會好好疼他,把他養大,我會是個好母親,可是……」

    我忽然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無論他是誰的孩子?孩子不是尹嘉煦的?!那是誰的!

    我知道很多二奶都會在背地裡養個小白臉,但是雪兒不是這種人啊,她怎麼會不知道孩子是誰的呢?

    「雪兒,我不太明白,什麼意思啊?」

    她好像沒聽到我的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繼續說著,「落落姐,我現在知道我錯了,我當初應該聽你的話,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握著她的手,擦了擦她的眼淚,「傻丫頭,你胡說什麼呢,你還這麼年輕,不著急要孩子的。你以後遲早要離開他的,到時候你嫁了人再生孩子,你一定會是個好母親的,你會幸福的。」

    我不知道我實在安慰她,還是安慰我自己,我只知道我真的是心疼她。

    她搖了搖頭,淡漠的看著前方,「晚了,一切都太晚了。我以為他是真的對我好,我以為他是王子,我是他的灰姑娘,如果他能幫我,就算是情婦我也認了。可是,後來我才知道,根本不是那麼回事。落落姐,你是對的,可惜我現在才明白,卻什麼都晚了。」

    我一直都不明白她的意思。她說太晚了,到底是哪裡晚了?這裡面有沒有包括方旭?

    我想再問清楚,可是一個穿黑色西裝滿臉橫肉的男人走過來,「小姐,該回去了。」

    雪兒聽話的站起來,「落落姐,我走了。」

    她抱了我一會兒便離開了。整個人輕飄飄的,好像隨時都會倒下一樣。

    這是什麼意思?軟禁?尹嘉煦太過分了!

    我想攔著他們,但是這無異於螳臂當車。

    這是我最後一次見雪兒,最後一次。

    我能清清楚楚的感覺到她的心已經死了,哀莫大於心死。

    我一直以為她是個堅強的女孩,我以為她只是日子過得太無聊了無所事事才會產生這種絕望,絕望過後她還是會把日子好好的過下去,我以為她不至於非得一條道走到黑,不至於非得走那一步。

    可是後來的事情證明,我當時的想法是多麼傻,多麼二,我們都是一群傻子。

    如果,那天,我能預知到後來的事情,我一定不會就這麼讓她離開。

    而且,她最後一個願望,我也沒能幫她實現。

    剛才,她抱我的時候趴在我的耳邊輕聲說,「我想見方旭。」

    第十一章

    沒過多久,琴子就出來了。

    她看上去除了臉色蒼白點就沒別的了。

    回到家裡她躺在床上,我摸著她的手,很涼。

    琴子閉著眼睛不知道有沒有睡著,我握著她的手,希望她可以感覺到溫暖。

    琴子的手很漂亮,纖細白皙,柔若無骨。

    「疼嗎?」

    她搖搖頭,眼角慢慢滲出一滴淚,滑到枕頭上,消失不見了。

    我知道琴子很堅強,她一定會沒事兒的。

    晚上我去上班,琴子留在家裡休息。

    大概是晚上九點多,我看見她急匆匆的趕來。

    「你怎麼來了?不是請假了嗎?」

    她臉色蒼白,看上去很虛弱,「有個客人點我的台,經理不想得罪人非讓我過來。」

    靠!

    「你剛……,不能喝酒。」

    「沒事兒,我陪他們坐會兒就行了,放心吧!」

    我把她送到包廂門口,她對我笑了笑就進去了。

    我一晚上哪兒也沒去就在包廂門口轉悠,後來攔住這個包廂的服務生,塞給她一疊錢,「這錢你拿著,我幫你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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