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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4:32:10 作者: 東奔西顧
我就知道!
「會……」我小聲回答,就是,技術含量差點,沒有實踐經驗。
「沙漠風暴呢?」
你有完沒完啊,祖宗!
「呃,還行……」
「水晶之戀呢?」
靠,你想幹什麼!
「嗯,學過……」
他點了點頭,好像挺滿意的。然後指了指桌上,特大爺特祖宗的說,「那來吧。」
來你大爺!
我轉頭一看,桌子上的裝備夠齊全的啊,冰桶,保溫杯,跳跳糖,果凍,來哪一樣?
都來一遍?我就是技術再好,你也無福消受啊?
最後我還是選擇了冰桶和保溫桶。
因為我想一會兒走的時候把跳跳糖和果凍帶著路上吃,如果這位爺允許的話。
這個男人很乾淨,那是我的第一感受,我是說身體,我是說□在外的肌膚,其他的就難說了。
可能是剛洗過澡的原因,那裡有淡淡的薄荷味,讓我稍微好過一點。
據說,高手能做到一滴水都漏不出來,舌頭還能來回打轉,弄得特別舒服。
我說了這是個技術活,我的技術含量又低,所以水順著我的嘴角不斷流出來,不斷滴在他的身上,我的身上,然後滴在地毯上,我一邊做一邊心疼地毯。
這樣反覆幾個來回,他越來越激動,最後乾脆站起來揪住我的頭髮,自己激烈的前後抽動。
沒一會兒他就she了出來,我來不及躲,全都進了我的嘴裡,我被嗆的直咳嗽。一陣無法忍受的噁心湧上來,我想都沒想就推開了他衝進洗手間。
我一整天沒怎麼吃東西,再加上晚上淋了點雨,我把膽汁都給吐出來了。
我心裡很難受。他拿著槍,你買把水果刀就算兇器:他日夜yín樂,你下載個黃片就算流氓:他大發橫財,你擺個地攤就算違法:他住高樓別墅,你搭個窩棚還要被強拆,他有那麼多女人,為什麼連一對小情侶都不放過?
這就是現實。
我只覺得委屈,好像這些年來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來,蹲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當時我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
我要走,我再也不在這兒呆了。
去他媽的Z城!去他媽的左少!我不幹了還不行嗎?給錢也不幹了!我在這兒幹什麼啊?被人這麼糟蹋!
有錢有勢就了不起嗎?你們是人,我就不是人嗎?
我腦子很亂,像一團亂糟糟的毛線團,怎麼理也理不清,越理越亂,理的我腦仁疼。
好像積攢了幾年的情緒都爆發了出來。一個人躲在衛生間裡哭得昏天黑地。
哭到最後,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哭。
但是,哭完之後,確實神清氣慡,當然,頭也更疼了。
等我穿好衣服出去的時候,他已經清理乾淨了,什麼也沒說,給了我一沓錢,量很大,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給我那麼多錢。
不過我沒心情問他,也不敢問。他的脾氣好像特別火爆,特別沒耐心,有錢人家的少爺都這樣。我們之間很少有語言交流,他好像不太喜歡說話,我很怕他。
我木然的接過錢然後便離開了。
當然,走的時候沒拿跳跳糖和果凍。
回家的路上,我坐在計程車里看著車窗外的車水馬龍和燈火通明的高樓大廈,剛來的時候,我被Z城的夜景驚艷,現在看了卻沒什麼感覺,心裡空空的,什麼也沒有,只覺得蒼涼,一片陰霾。我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到底還有什麼是可以相信的,是可以長久的,是不是沒錢沒勢就什麼都得不到?是不是沒錢沒勢就沒有談幸福的資格?
回到家,我躺在床上,睜著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天花板,默默地掉眼淚。
我就像做夢一樣,靈魂好像已經脫離了肉體,飄在天花板上看著我,我不知道她看著我的時候是什麼眼神,鄙視?可憐?
我有一種認命的無奈。我的生活已經不能由我自己做主了,我或者還有什麼意思?
從尋死覓活到呼天搶地,再到破罐子破摔,再到半死不活,最後便是沉默,一種無奈的沉默,悲哀的沉默,一種本分的沉默,認命的沉默,我覺得自己一晚上經歷了太多次的心理變換,很累很累,累到就想這麼死去。
死容易,活著太難了。
第七章
我沒想到雪兒會主動找我。
來見我的時候,她已經不一樣了,短短的幾天而已,足以改變一個人。
穿著一看上去就價格不菲的衣服,畫著精緻的妝,但是我卻覺得她沒有以前看著順眼了。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她有沒有看到我,我只是靜靜地等著她開口。
而她似乎並沒有開口的意思,過了好半天,我實在憋不住了。
「你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沒想到就這一句話她立刻掉下淚來,委委屈屈的開口,「落落姐,我……」
我說過,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過什麼樣生活的權利,所以我心裡一點也不生氣。
她哭得我心煩意亂,哭什麼啊?有什麼可哭的?我還想哭呢!
我遞給她一包紙巾,「別哭了,妝都哭花了。」
「我和方旭分手了。」她終於平靜下來開始轉入正題。
我喝了口面前的果汁,沒說話。
「你也看到了,我現在,現在和尹嘉煦在一起。」
我不知道她所謂的在一起是正常的男女朋友,還是被尹嘉煦包養,但是我沒有問出口,有些話一旦擺到桌面上,是很傷人的。
她終究是個聰明的女孩子,「他包了我。他有未婚妻,是個門當戶對的大小姐。落落姐,我知道你會看不起我,但是,我真的撐不下去了。一直都是我太天真了,我總以為我靠自己就能熬出頭。可是我今天才知道,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她最終還是走上了場子裡小姐都會走的一條路。
過了一會兒我才開口,「雪兒,你叫我一聲姐,我就不得不勸你兩句,你到底想好了沒有,這不是條捷徑,你這是飲鴆止渴。這是個無底深淵,你一旦陷進去,就很難出來了。很多事情都會身不由己,到那個時候……」我實在說不下去了。
她看著我笑了,「想好了,就算沒想好現在也容不得我反悔了。」
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雪兒,你要記住,你的今天是靠拋棄方旭得到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
走的時候她搶著結了帳,「落落姐,你別跟我搶,我現在……」
我點了點頭,然後便走了。
我一點兒也不想和她呆在一起,我看著她,就像看到了我自己,心裡很難受,為自己,也為她。
那一刻,我發覺自己糊塗了,我看不到未來的方向,不知道該堅守什麼。
我一直以為,雪兒不會走上很多陷進夜場的女孩子會走的道路,事實證明,我錯了。
我一直以為,這個世界上總會有些東西是再多錢也不可能得到的,可是事實證明,我好像又錯了。
為什麼我總是錯的?老天為什麼總是和我對著幹呢?
那個時候,我知道了,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詞,叫天不遂人願。
就是在那個時候,琴子回來了。
琴子是我在場子裡認識的一個小姐,長了一張蘿莉臉,屬於男人一看到就想入非非的那類女人。她身上有一種很勾人攝魄的東西,那是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看上去像是那種很透亮很乾淨的女孩,像個高中生。當她直勾勾的看著你,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你就立刻繳槍投降了。
其實她年紀比我和飛燕還大兩歲,高中沒畢業就出來做小姐了。就是這張引人犯罪的臉讓她在場子裡很紅。
對於琴子,不熟悉的人覺得她很文靜,熟悉點的朋友則會覺得她很開朗,夜色里的人覺得她很拽,只有我和飛燕知道,其實她就是一瘋子。
她的解釋是,如果你不會玩兒生活,生活就會把你玩兒了。
所以她就使勁的瘋玩兒。她的座右銘是,只好色,不花心,說髒話,不罵人,耍流氓,懂禮貌,不裝逼,不犯賤,不發騷,會放電,做個思想上的女流氓,生活上的好姑娘,外形上的柔情少女,生理上的變形金剛。
那天晚上我去上班,換好衣服出來就看到了她,當時我很驚訝。大概是兩個月前,她被一個外籍客人帶出去,然後便被那個客人帶著去了歐洲度假,一時間場子裡很多人都很羨慕。
她看到我,便跑過來抱了我一下,「親愛的,想死我了。」
這就是琴子,在客人面前很蘿莉很淑女,其實是個性格豪放的姑娘,這就是我願意拿她當朋友的原因。
如果說,飛燕是淡泊坦然的,那琴子就是豪放到沒心沒肺的,而我則是半死不活的。
如果說,飛燕是御姐,那琴子就是蘿莉,而我,我不知道我是什麼。
但是我的理想是做女王。誰不是說過嗎,蘿莉栽在大叔手裡,大叔栽在御姐手裡,御姐栽在正太手裡,正太栽在女王手裡,女王看心情,不一定栽在哪裡。
風月場就是一個小社會,一切活的東西都不能相信,夜色也是如此。
夜色內部也都得很厲害,小姐之間,小姐和媽咪之間,小姐和經理之間,那是一個異常複雜的圈子。
小姐們為了客人為了小費常常起衝突,小姐和服務生還得想著孝敬媽咪和經理,不然你的日子就不會好過。
這裡常常是殺人不見血的,吃人不吐骨頭,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整的跟金枝欲孽似的,特別噁心。自相殘殺,誰都不會手軟。
琴子向來看不起這些,她最恨那些當面對你笑背後捅你刀子的人。因為她比較紅,很多客人都買她的帳,所以媽咪和經理也不敢整她。
當然,這都是琴子私下裡的模樣,一旦見到客人比我還會裝,懂得根據客人的喜好扮演各種角色,當然最常上演的就是怪蜀黍和小蘿莉的戲碼。
我曾經請教過她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蘿莉。
她回答我,蘿莉有三好,腰柔身軟易推倒。
我瞬間明白了。
我回抱她,「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天剛到,這不就來上班了。怎麼樣,最近過得好不好?有沒有人欺負你,告訴我,我去廢了她!」
我覺得友情可能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擁有的東西了,突然間很感動。
「對了,我那兒很久沒住人了,我還沒來得及收拾,如果今天不出台的話,能不能去你那兒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