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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丞看到他列出來的名單，忍不住給樓廷打去電話，在電話里抱怨道：「大哥，你這也偏大嫂偏太狠了。這幾個設計師你一調，傾城傳媒的設計部又要空了！」

    倒不是說樓廷把設計部的老牌設計師都調走了，而是樓廷調的全是那種有聰明又年輕，思維活躍的潛力設計師。

    這些人可都是人事部挖空心思招來的，樓廷手一揮，所有人全部劃給季殊。傾城傳媒現在可能不會受到太大影響，但過個一兩年他們就會發現，他們的設計已經停步不前，因為最新鮮的血液給挖走了。

    樓廷對此反應淡淡：「讓人事部繼續招。」

    樓丞聞言嘔了一口老血，他說的好像路上隨便抓個人來就能當設計師似的。

    樓廷直接掛了他的電話，不想聽他嘰歪，獻寶一般把那些設計師的資料拿給季殊，把在書房裡看招聘簡歷的女人直接摟進懷裡，笑吟吟地說：「來看個東西。」

    季殊接過來一看，臉色頓時變了，不由得蹦了起來，抱著樓廷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老公，你太棒了！我們簡直心有靈犀！」

    樓廷心情頗好的享受她的誇讚。

    季殊把名單看過一遍，真是越看越喜歡，有潛力，年輕，完全符合她的要求。隨口問道：「這些人你從哪裡招來的？」

    樓廷低咳了一聲，說：「讓新城傳媒的人事部幫忙招的。」

    他想這也不算撒謊，本來就是新城傳媒人事部招的人，雖然本意是招給新城傳媒。可是他當初成立新城傳媒設計部不就是為了有一天她需要的時候，任她使用嗎？

    季殊的設計團隊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組建完成。而這時，全國新一屆的設計大賽開始報名，這次大賽在魔都舉辦。

    季殊的團隊裡幾乎都是沒什麼名氣的新人，宋歌才華出眾但名氣不大，這次大賽對他來說應該是個絕好的機會。

    她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找的宋歌。

    宋歌懶洋洋地靠在欄杆上，聽見季殊這麼說的時候，側過身將她打量了片刻，突然伸手在她頭上敲了下：「季姐，你的記性真的太差了！」

    季殊「哎呀」了一聲，怒道：「沒大沒小！」接著又一愣，宋歌這什麼意思？她看向他：「我們該不會是見過吧？」

    宋歌白了她一眼。

    他在她面前晃了這麼久，她竟然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他只好說道：「13年底的時候，在安城邊上的寫生基地里，你是不是教過一個學生畫畫？」

    季殊狐疑地看他一眼，仔細想了想，隱約有了點印象：「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宋歌加重了聲音說：「不是好像！我就是那個學生！」

    他覺得有些心塞，他把那樁事情記了這麼久，還想方設法地來找她，結果季殊竟然完全不記得。

    他們當了整整一個禮拜的師生，她教他素描，水彩，油畫，讓他這個對畫畫完全不懂的小白考上了設計專業……

    宋歌有點說不下去。不過很快又想到當初她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可見她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忘記也是理所當然。

    對於季殊來說，這可能只是她寫生時發生的無數事情中可有可無的一個小插曲，而對宋歌來說，這幾乎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

    宋歌從皮夾里拿出一張折舊了的紙遞給她。

    季殊打開，是娟秀有力的四個大字。

    ----好好學習。

    這四個字是她自己的筆跡，怎麼能不認得，當下彎唇笑了下。宋歌說的事情，她終於記了起來。當時她接到公司電話讓她立即回去見一個重要客戶，一時便忘了跟那個學生告別，托旅店的老闆把這張小紙條交給他，沒想到的是，他竟然保留到現在。

    宋歌見她看完，把紙條抽了回來，繼續放入皮夾的夾層中。

    季殊望著眼前的少年，有些難以置信，揉了下他的頭髮，笑道：「小蘿蔔頭都長這麼大了！」

    那時候，他還沒自己高呢。

    宋歌耳朵又一紅，故意沉下聲說道：「誰是蘿蔔頭！我已經長大了，堂堂七尺男兒！」

    他差點就要拎起季殊到自己跟前比劃一下。他發育的比較晚，高中的時候還不到一米七，女孩子又比較顯高，那時候看起來他確實要比季殊矮不少。上大學以後，他的個子才躥了上來。

    季殊本就喜歡宋歌的陽光，得知兩人之間還有這麼一段淵源後，對他更感親切。那種感覺就像是看著自家小弟長大成材的感覺，特別驕傲。

    她問道：「都過這麼久了，你怎麼找到我的？」

    他們當時好像沒有交換任何聯繫方式。

    她遇見宋歌的時候，宋歌剛十七歲，少年白皙瘦弱，看起來像剛入高中的小孩。而他一個人坐在河邊的背影特別落寞，她心下不忍，走了過去，為他畫了一張畫像送給他。

    宋歌收下畫像當場就說要跟她學畫畫。

    季殊想起那時候的宋歌真的非常聰明，她從來沒見過那麼有天分的人，練習了兩天之後，他就能畫出逼真的人物素描。一個星期，他竟把水彩和油畫都學會了。

    宋歌說：「我就是機緣巧合找到這裡。」

    他說這話的時候，下意識往右邊看了眼，季殊沒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