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頁

    進了，球穿過籃筐落在地上又彈起來，肖毅楠明明想笑，卻只揚起了一點點嘴角，下一秒像是感覺到視線，他看向木奇遇，笑了出來。

    陽光照在籃球場。

    木奇遇傻笑一下，眼睛彎成月亮，看起來傻乎乎的。

    蘇檸初順著木奇遇笑的方向看去，林睿澤拍了肖毅楠一下，好像在問看什麼呢，接著看過來，木奇遇嗖地一下轉過頭，林睿澤也轉了回去，不知調侃了什麼。

    幾秒之間，剩蘇檸初一人找不到該看的方向，她看了球場一會兒，然後轉過來朝木奇遇笑了笑，她在羨慕木奇遇，也在嘲笑自己。

    木奇遇紅了臉，撓了撓頭，他第一她有什麼可高興的。

    誒，不對，木奇遇再次看向球場，肖毅楠學年第一為什麼那麼淡定?林睿澤不是第一怎麼還那麼淡定?

    是韓夢說錯了還是她記錯了?韓夢怎麼知道的?

    「是我上廁所的時候發榜了嗎?」自習課鈴一響木奇遇就衝去了衛生間，直接和蘇檸初來了後操場。

    蘇檸初點頭。

    「那個……你這次考的挺好的吧，學年多少啊，是不是比上次好?」

    「比上次強一點，肖毅楠是年級第一。」

    「啊……啊。」木奇遇點了點頭，臉上掩不住的笑。

    「開心吧。」

    「我開什麼心，又不是我第一，誒你告訴我這個幹嘛啊，我問你多少名，你上次多少我忘了。」

    體活是時間過得最快的課，木奇遇和蘇檸初走在回班的路上，木奇遇走路的狀態好像有音樂就能跳起來。

    「想笑就笑唄，忍著幹什麼。」

    「我沒想笑。」

    「你明明就在笑。」

    「我哪有。」

    蘇檸初看著木奇遇沒說話。

    「好吧我是挺開心的，但我那是為自己開心，我進步大，我可不是因為別的。」

    「我知道，不然你想因為什麼。」

    林睿澤第一名時，我和你一樣開始，我只是不像你能坦坦蕩蕩地說恭喜，我只能偷偷地為他開心，我也知道，他不缺我這份開心。

    整整兩節晚自習木奇遇都處於轉頭回頭，再轉頭再回頭的狀態。

    「你活動筋骨鍛鍊記憶力呢?」

    「沒有沒有。」

    沒一會兒木奇遇再次扭頭，出現咔吱一聲，聲音真清脆啊，她面色痛苦地揉了揉自己脖子。她覺得肖毅楠看她的眼神像在看智障，既然如此，就別怪我問了。

    「你是不是故意考試刺激林睿澤啊?」

    「刺激他?我有那麼閒嗎?」說完頓了一下，「我問你，你是不是記不住自己說過的話啊?」

    正傻嘿嘿笑的木奇遇沒聽見肖毅楠說的話，心裡想的都是「我看你挺閒的。」

    「你說我什麼呢?」

    「我沒說話啊，誒說真的。」木奇遇歪著頭捏了捏脖頸，「考第一的感覺是不是很爽，我就從來都沒考過第一，班級第一都沒有。」

    「也沒什麼感覺，都一樣。」

    肖毅楠雲淡風輕，氣的木奇遇牙痒痒。什麼就都一樣啊，她聽陳柏說肖毅楠就沒考過班級第二，動不動還學年第一，無奈他從小一直和肖毅楠一班，總是被他壓一頭，高中終於擺脫困境，陳柏當時還數了數，說自己現在被壓了兩三頭，聽語氣還挺開心。

    木奇遇真不知陳柏開心啥。

    肖毅楠側頭看了眼木奇遇，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鬼主意。

    「你可以試試考一回第一，考完你就知道什麼感覺了。」

    「不用了，我現在這樣就挺好，知足常樂。」

    大哥我知道你是在鼓勵我，但是咱靠譜點行嗎?

    「那你這次為什麼突然參加考試啊?」

    要是她能不參加她絕對不參加，當然，她也知道肖毅楠沒有她怕被試卷打擊的困擾，所以為什麼啊?

    「這次考試開家長會。」

    「啊?你從哪聽的?韓夢沒說啊。」

    致遠中學的傳統之一是不定時開家長會，至今為止木奇遇這屆還沒開過，她就忘了會有這麼個事。她一點都不希望有這麼件事。家長會會把她費力營造盡心守護的泡泡戳破，而她，毫無還擊之力。

    「我媽……」肖毅楠看著木奇遇納悶的表情立馬改口，「我嘛，我聽說的，有可能，我以防萬一。」

    以防萬一?是怕不參加考試就不能來開家長會嗎?大哥我避之不及的事你都迎難而上，佩服佩服。

    最後一節是英語晚自習，張晨通知周五下午三點開家長會，不許請假，不許讓爺爺奶奶姥姥姥爺來，不許讓哥哥姐姐來，更不許僱人來，中心思想是父母工作忙碌都是為了你們，家長會不可能不來，除非你們不通知。

    班級里幾個平時調皮搗蛋根本不學習的男生開始用眼神密謀。

    「放心，我絕對實事求是，你們不用擔心。」

    不擔心就怪了，實事求是有什麼用，在校規嚴苛，抽菸打架喝酒早戀一經發現小則記過大則開除的致遠，不學習不就是最大的問題。

    放學，木奇遇心事重重的起身，凝重地走出班級，情緒就像傍晚來臨後的天，說暗就暗，心情就像深夜前的夜，越來越黑。